第二百六十四章 彷徨

    

    第二百六十四章

    ‘是吗…谢谢你，莉安。’

    对于少女的“配合”，卡尔拉报以感谢的俊逸微笑，不知为何，光是如此，莉安心口就是一烫。

    然后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耶？’

    卡尔拉愣在桌前，痴呆地看着少女一个接着一个解开腰带前的绳扣。

    ‘莉安…！！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蓝绿色的法袍如夜雾褪去，嫩黄色布料捧裹着纤细的手臂，映出忽明忽暗的灯光，彷彿晨冬时刻的美丽雪丘。温软腰儿勾勒出两道媚惑的曲线，隐没于裙际的阴影下。

    ‘莉安的身体…好看吗？’

    ‘莉…安…’

    卡尔拉还想制止，却突感头晕脑胀，局促。

    无论怎么克制，卡尔拉毕竟也是身心健康的男性，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便不是他能掌控的。

    如着魔似的，他看着她，看那对渴望的香唇儿，看那一双等待征服的绝世美人，只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面对如此的美少女奉上自己，任谁，也无法逃脱欲望的支配。

    回过神时，他已吻了她，幸好只是轻轻的吻，不至中毒，但已是椎心刺骨的甜蜜。

    ‘酒…味？’卡尔拉稍稍推开逼近的少女─那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喝酒了？莉安？’

    ‘没有…啊，我喝酒会…很惨…嗯嗯…’

    ‘果然，是酒料理…！’

    这么一来就搞懂了，海运发达、船舶纵横的南国乃是水手们的家乡，酒对他们来说，除了和女人一样是生活的两大乐趣，也有许多功能，诸如解毒、止痛、保暖、甚至能用来帮助治疗某些海上疾病，为此南国的料理中也常大量使用酒作调味料。

    卡尔拉隐约想起在雾卡安时的庆典，无论是士兵还是魔法师，都毫不顾忌地饮酒作乐，只有莉安在爱拉尔拉的看管下，连一滴也不敢碰。

    而若他在马卡特兰堡工作时曾看过莉安的学生资料，以及她种种酒后的‘伟大事迹’，也许现在就不会困惑那么久吧。

    ‘啾…嘻嘻，卡尔拉先生…’莉安像只发情的野猫，不顾一切地压在卡尔拉身上。

    ‘莉安、停下来！你喝醉了！’有人快要克制不住了。

    ‘我哪有…卡尔拉先生、好过份，是你说…是你说要生小孩的…’莉安挺起身，嗔怨地嘟起小嘴，泪眼汪汪地道：‘你不喜欢我？莉安太没有魅力了吗？’

    ‘不、不是，但…’

    话没说完、莉安突然用手指勾住胸罩，说：‘你看！’

    ‘哇啊！’

    圣剑行者遮住眼睛，像个惊惶失措的小男孩一样大叫。

    ‘嘻嘻、很大很可爱对不对？莉安对胸部可是很有自信的喔。’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穿、穿起来再说！’

    ‘啊…！！’莉安惊羞地颤了一下，酒精与刺激快感一同发酵，使她的动作看起来既是可爱，又有些淡淡的淫靡。

    ‘哇、对不起！’

    卡尔拉触电似地拉回香软满抓的手掌，恍惚中吞了口唾液，口齿不清地道：‘你…你醉了，我去给你倒点水来…’

    ‘我才不要！’

    不论是人是猫，拒绝雌性的求欢可是会招来横祸的，如果还是只酩酊大醉的年轻母猫那就更惨了。

    怕到手的猎物跑掉，莉安竟娇蛮地舞起猫爪，朝卡尔拉又是抓又是扯，就是要把他留在身下，可怜的卡尔拉，虽然没伤到皮肉，但上半身的衣服也给撕个像乞丐一样破烂。

    ‘呀！’

    猫鸣一声。

    搞什么、要叫应该也是我先叫吧？─心里正这么抱怨，只见莉安的表情从惊愕变成愤怒，头发、寒毛全都翘了起来，一头秀发不但由黑转红，还缓缓冒出赤红的火焰，不一会儿甚至传出烧焦的味道。

    卡尔拉不可置信地望着莉安发稍上的一株株火苗，虽然那不像燃烧，而只象是轻沾着‘火珠’，但是那热度和焦味可是货真价实。

    ‘莉安！你的头发着火了！’

    莉安完全不在意身上的变化，只举起烧烫的爪子，往他胸上一抓！

    ‘呃啊！’

    喔、那痛楚好比地牢里的残酷刑求，就是卡尔拉也哀嚎出声。

    ‘这是什么？’

    莉安柳眉倒竖，嘴儿嘟成了一座小拱桥，怒冲冲地质问；卡尔拉不明究理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眼瞳中的异变─由青蓝色熔为凄厉欲滴的炎红。

    这回可真把他吓坏了─“火海祈神？！”脑海中还来不及冒出这个字眼，胸口又被醉茫茫的莉安狠抓了一下。

    ‘这是什么？！’再次激烈的斥问。

    这回卡尔拉已不敢不应，憋着呼吸，傻愣愣地望向自己的胸口─上面镶着一抹红色的香唇印，顿时大吃一惊。

    ‘啊！！这是那个叫海莉琪的…’

    ‘什么！’

    莉安娇喝一声，身上红焰像春天的花海般啪地绽开一片，木制的小餐桌首当其冲，转眼多了层焦黑的皮屑。

    桌子冒烟，卡尔拉自然也不好过，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的姿势保持躺平，火焰只惊险从他鼻尖上掠过，不然再回王军医疗院和亚穆尔一起多住个两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海莉琪是谁？！在哪里认识的？！你跟她做了什么！’莉安又怒又急：‘卡尔拉先生，你、你怎么可以背着莉安找别的女孩子！’

    ‘我、我没有啊！那是误会！’卡尔拉百口莫辩。

    ‘什么误会！为什么？！莉安不够好吗？卡尔拉先生想要的，莉安都可以给你啊…！’

    红腾腾的火中，依然是红色的双眸，不知是为火烤红，还是因泪而红。

    从愤怒到哀伤，从魔女到火神，负面情绪和血族力量向来就是一体两面、互相影响，尤其是有着心伤的人，如莉安，更容易在酒精这种刺激物的催化下而失控。

    ‘莉安全都给你…所以…拜托你，卡尔拉先生…’说着说着，猫儿已不知是生气还是悲痛的掉下了眼泪：‘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蒙红的焰影如魂波晃，与她的细声一同变的虚弱，随后熄灭；莉安无力地瘫软了下来，轻烟袅袅，一切归于平静。

    也许是酒醉，也许是血族力与圣剑相抗衡的反冲，将她的体力和精神都消耗殆尽，以致昏了过去。

    卡尔拉小心翼翼拥着她微的娇，轻抚那褪回黑色的柔软发丝，心中千头万绪，绝非文字可以叙述。

    从身上烧出的火焰无疑乃是血族力量的表征，莉安的本体毫发无伤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用凤凰圣剑锁住她的力量了吗？为此甚至失去了圣剑─卡尔拉这么想着，一场闹剧反而引出他心中最该烦恼的第三件事情：

    如果某一天，莉安挣脱了圣剑的桎梏，再度成为毁灭的火海祈神…

    那时该怎么办？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无任何力量阻止她。

    我了解莉安，真的，我了解她。

    她只是一个想好好活下去的普通女孩而已，尽管背负的是化身为灾祸的残忍宿命，也不代表她就该乖乖服从，放弃一切身为人的希望。

    但失去圣剑的我，又能在命运之神的斗蓬下保护她多久呢？

    十年？一年？一个月？…

    宛如害怕下一秒便将失去，卡尔拉略为用力地抱紧了莉安。

    虽然有圣剑行者的尊贵名号，也有比谁都坚强的正义决心，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忧虑，不会挫折，或不会…

    恐惧。

    他恐惧，他害怕，害怕那天的来临。

    他凝视手心，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渴望圣剑出现…就连初次学习神部的力量时也没有。

    圣剑却噤无回应。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我也绝不会丢下你。’

    窗外，夜风的精灵咻地溜过城市，撩起千种万种不同的思念。

    温暖的午后。

    太阳散送金色光辉，青蓝空幕拓展万里，高远的鳞云绵延天边，宛如成群结队的洁白信鸽，将城市所有的忧愁与烦恼送往无尽彼方。

    火神，巨兽，惨烈的平原大战，种种都好像是昨日的一场梦，救援队和物资如常车水马龙的流通，即使穿着的是黑色的丧用衣帽，里根锡提的人们仍挥洒着汗水与笑容，卖力工作、生活。

    它们并没有忘记战争的惨烈，以及失去同袍的痛苦，有的人仍在夜里掉泪，他们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有许多机会接到通知，说在南方某处的废墟挖出了亲人或朋友的尸体…但他们宁愿去互相帮助也不愿花时间在多余的哀悼上，因为他们知道，过去的已不会回来，仍有未来要努力。

    或许就如同亚穆尔所领悟的一样，他们正替死去的人们走未完的路，而总有一天，现在的废墟会在努力下成为美丽的崭新家园，那将会属于他们的子孙。

    你不得不敬佩他们，除了某些只知道自重建事业中牟利的不肖财主，而这种令人敬佩的意志，便需要有人来保护。

    ‘哇！是梅拉气鲸耶！好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