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雨真相

    

    母亲也期盼自家的稻田得到雨神的垂青与关注，及时摆好供品与巧手烹制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然后又得回去忙家里的事情了。

    小牛妈也来了，提着满满的一大框，把这个季节刚上市的菜肴都煮过来，有些还刚长芽不久，希望第一口能让雨神龙王们品尝到美味佳肴，开心了就把雨水降落到自家的稻田来。

    “叮咚咚，叮咚咚，叮咚咚，咚咚锵……”敲锣打鼓的村民们非常协调与精准。这些锣鼓手，每个村都有许多人会，都必须有几个是常常一起的，每当遇到村里的丧事或者别的迷、信时，这帮人就会被邀请去帮忙或者他们自主去帮忙，这才能让这些场面完成的顺利，与现代都市的特殊乐队相似。

    我希望小牛快点来，还希望土豆与带豆也一起来，当我们四人一起的时候，或者能搞出点什么名堂来。这样的求雨可是第一次遇到，得让我们给这场“盛会”留下点什么。

    我在教室里溜达了很久，小牛果然与土豆、带豆一块前来，我仿佛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急忙跑到小牛身边。

    “小屁孩，怎么才来呀？”我轻轻地问。

    “哎呀，羊饿得到处乱跑，我爸又在村边的菜地上能看到我，我只能先把羊给喂饱，不然我妈那里不好交差。”小牛唯唯诺诺地的样子，十分可爱。

    “小诸葛，你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发现什么重大秘密了吗？”土豆问。

    小诸葛当然是他们三个对我的“尊称”，四人一起，基本上的“秘、谋”都出自我的大脑，他们总是言听计从。当时，我们村里讲得最多的就是三国演义上的诸葛亮，童年少年时代，不明事理，只知道诸葛亮的厉害，具体故事没有连贯地听过，他们三个就把“诸葛”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遇到事情，就非得让我出主意，不然就会三个一起来“讨伐”我。没办法，我只能“汗牛充栋”一下，每次出的主意，总能让他们“俯首称臣”，并且佩服的五体投地。经常这样，“小诸葛”的帽子似乎更符合我了。

    这次要让我出点馊主意，我实在有点犯难，因为在村里平常对鬼神的传闻很多。

    为了应付他们三个，我只能把他们三个拉到教室外边。

    “小诸葛，你没主意吗？”小牛朝我“嘿嘿”地笑着说。

    “屁话！你们太小看我了吧，这次求雨是村民的事，如果我们胡闹，全村都会怪我们，那可犯下‘滔天大罪’，这不是闹着玩，我们必须有分寸。”我故意睁着大眼朝四周瞧了瞧。

    他们跟着看，没发现什么，然后带豆说：“我爸把我们家用来给姐姐治病的钱都拿过来给道士了，明天我姐的药就吃完，不知道她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带豆的姐姐原本读五年级，长得非常漂亮，邻里都知道她，三个月前突然得病，就一蹶不振，什么病因也没查到，钱花了不少，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把一朵漂亮的花给摧残成像打了霜的野花，看了都让人心疼，她父母就更不用说了。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带豆心痛那些钱，毕竟是给姐姐买药的钱，他爸爸就这样全部拿到道士的手上。

    “真的希望谁能来救治一下你的姐姐，她平常对我们这么好，到你家里她总会分给我们好吃的。如果你姐姐的病没变化和天不下雨，就说明道士是来骗钱的，那我们得想点办法整治一下这个骗取钱财的坏家伙。”我对带豆轻轻地说。

    他们三个听了点点头，然后我们就回家去等待时机与静观其变。

    第二天，天空依然晴朗，偶尔有朵白云飘过，好像是蔚蓝的大海里闯进几片帆船。我们上午放牛，下午砍柴，回来后赶紧洗把脸就跑到学校那个求雨的教室。锣鼓声依旧，“叮叮咚，叮叮咚，咚咚锵……”

    我又偷偷地去观看道士，他还是念着经文，依然泰然自若，十分淡定，估计那几片云被他瞄到了，心里认为这已经比昨天改观。这让我十分震撼，听多了村民一些传谣，以及一些类似《聊斋》这样的民间故事，还有一些大人们平常认为无法解释的事情。

    带豆也悄悄地来了，小牛当然不甘落后，与土豆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带豆告诉我们，说姐姐好了一点，昨晚姐姐居然能安然入睡，今天食欲改善，也能吃下几口，一家人都十分高兴。

    也许是带豆的话又给我一次震撼，看到桌子上已经堆积起香灰，一天一夜不间断的燃烧，教室乃至周围近百米都被香的香味所笼罩。

    带豆姐姐病稍转好的消息在村里传开来，整座村庄都沸腾起来。

    道士高兴在心里，经文念得更大声更有劲，手里摇晃的“叮零零”更加猛烈，锣鼓声更加震天动地。

    第三天，依然晴空万里，我心里觉得好笑，应该会让那些道士得到一次教训吧，这雨不是他们想求就能求到的。因为我们在教室里听过学长他们的《看云识天气》，对求雨这种事存在着怀疑，倘若不是带豆姐姐的病情突然有所好转，也许再过上一两天我们四个将会做出一些让道士无法交待的事情。

    第四天下午，天空竟然有了黑压压的云朵，也许村民们一定会相信这是雨神显灵的时候来临了，大大小小都将要开始欢呼。我与小牛还在山上，几乎也相信场大雨即将来临，就算做一次落汤鸭，让大雨淋个够，也心甘情愿，并且还听到鸟儿们都开始欢快地歌唱，蜻蜓也飞得特别低，云层越来越厚。

    “小牛，我们就不用逃回家吧，让大雨给我们一次洗礼，作为这次求雨成功的报答，也算是给稻田禾苗有救了的一次礼赞！”我看着天空对小牛说。

    “行！听你的，我还怕雨吗？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过雨，能淋上一身，还不幸运吗？看来那些道士果然名不虚传！”小牛还给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

    可是老天居然给我们村大家开了一次天大的玩笑，没几分钟，眼见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突然间乌云渐渐散开，又出现猛烈的太阳，当时真的有点像电影所拍摄的场景，妖魔鬼怪过后，天空又出现恢复原来的模样。

    “这……什么天气？”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呀？难道是那天我们说的方案被神灵知道了吗？”小牛惊讶地问。

    “不会吧，就我们四人知道，哪有可能？”我放下手中的柴刀，心里确在埋怨当时我多嘴，也许今天禾苗就可以喝到美味的雨水了……

    “我不相信，我们一定要相信科学，小牛，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行动吧！”我再次坚定我自己的信念对小牛说。

    “听你的！小诸葛！”小牛誓言旦旦地说。

    我与小牛回到家，木柴一放，就往教室里跑，想去看看求雨的最新情况。

    道士一边不停地开始安慰村民，一边还继续上香，依然要把雨求到底。

    “胡说，下雨是自然规律！你去看看看云识天气吧，我们要相信科学！”我不知吃了什么豹子胆，居然口无遮拦地说出这样的话。也许因为我在村民求雨的第一天就去问我们老师，老师说要相信科学。

    道士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我一眼，凶狠狠地说：“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神灵不会把雨下到你们家田里，让你们给饿死好了……”

    我真想冲上去把那些桌子给掀翻，一双强有力的手把我压住，原来母亲悄悄地站在我身后按住我。

    “先生，别与小孩较真，小孩不懂，是我管教不严，我回家会好好教训他的。”母亲说后，生气地拉着我走出教室。

    “小男，你今天怎么啦？这是村里集体要这样做，你一个人想出什么风头？你才十二岁，就敢不听大人的话了吗？别出洋相，大家都相信能求到雨的，我们的禾苗不能再没有雨水啦，如果再连续晴上五六天，今天那些无水的稻田就绝收，到时候你们得吃地瓜米了，别惹事，听妈话，妈就不再骂你，好在还没有把事闹大，否则妈妈真的不会原谅你的！”母亲严肃地对我说，“这事，别再让你爸爸知道，否则你要挨棍子打的。”

    我不知道母亲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我还担心小牛他们说我是胆小鬼不够男子汉，说好与他们一起行动的，居然跟母亲这样悄然离开。我大脑中还想象那一片狼藉的场景，那被小牛与土豆、带豆一起“整治”的场景。

    然后事情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发展，小牛与土豆他们并没有出手，也是被他们的母亲叫了回去。后来知道是带豆告诉我们的母亲们，他姐姐的病好了，他最高兴。

    父母舍不得打我，但如果我真的犯了错，那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我一直没受到惩罚，看到爸爸惩罚三哥的样子，我是不会轻易去犯错的。

    经过我们这样“小风”吹了一下，道士有点震惊，第五天没下雨，第六天还是没下雨，第七天很早，他就灰灰地溜走了，居然说是我们这些小孩破坏了他施法的心情，神灵也看到我们村孩子的调皮，就让神灵惩罚一下我们村的孩子吧……

    好像是两天后，终于下起大暴雨，那时没有天气预报，没有气象信息，不知道那就是台风，只知道一连刮了几天风下了几天大暴雨成了洪水，山体滑坡，稻田的田埂被冲，禾苗终于有救了，我们却看到粮食丰收的希望。

    也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说过遇到干旱要求雨了，因为我们渐渐地长大，社会逐渐进步，孩子们所学的知识越来越多，科学观念逐渐超越村民的传统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