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哥的爱情

    

    酒哥住在我们房子的下一排，与阿英同一座房子，他们是邻居，年龄与我们一样大。

    五年级升学考，阿英与酒哥都没考上初中，还有其他四个同学没考上，土豆在他们四人当中。

    读书，把我们原来这个班级分成几块，升到初中的，又有不同班级的，渐渐地把当年同学的感情冲淡了。

    幸运的很，我与小牛还是同班同学。

    到了初中，我不能像在村里的学校那样，不能再拥有四大天王的优势。如果把我们山村看成一条小河，好我们乡镇村就像是一个小湖，把我们各个村的小学升初中的同学，汇集到乡镇中学继续读书。

    那时候没有毕业典礼，考完试马上投入到农活中，与父母们干得热火朝天，刚好放暑假，如果不是上学通知书，还真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土豆没考上，他有一副好身材，又曾经与他爷爷练过武。他爸爸知道他喜欢武术，从电视上看到山东某个文武学校招生，刚好他们家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就决定把他送到文武学校去了。他父亲挺有眼光，土豆在那里学了三年，考上更好的高中，高考考上体校，后来成为一个优秀的体育老师。在一次回家过年的时候，他告诉我，现在他换工作了。我说教师是铁饭碗，怎么舍得放弃？他说，时代潮流，他给一个女企业家当保镖，薪水是当教师的n倍，而且非常自由快乐。我估计他在追求金钱与美女，从前农村的生活穷怕了，受到时代潮流的影响，我也无可厚非，但能否抵挡物欲横流的入侵，能否抵挡金钱与美女的诱惑，希望他能把握好方向，别让他的爷爷在黄泉下担心！土豆点点头，然后与我挥手告别。这几年，再也没有得到他的联系，经常换手机，qq很少上线，感觉四大天王已经是过眼烟云了。

    然而，与们四大天王相比，村里还有一个酒哥，也是我的老铁，酒哥比我大一岁，比我高一届，但与我走得非常近，记得他就是写作时写：一只公鸡跳到母鸡的背上的“作者”，这是老师念到那篇文章后，他与我玩时告诉我老师念的那篇文章就是他的“杰作”。

    酒哥，他爱酒，小时候我们到他家，他们家几乎是无酒不成席，每天晚餐，酒是必需品，酒哥的父亲说：晚饭可以不吃，但酒绝对不能不喝！

    或许，酒哥也遗传了他父亲的喝酒基因，他父亲三餐都能喝酒，但却很少喝醉，能把控自己，非常难得。老师在学校说学生不能喝酒，酒哥总会趁家人不注意时，偷偷地倒杯酒一口喝掉，然后还能背着书包上学去。

    酒哥人长得非常帅气，比带豆还高一些。当我们小学毕业时，他已经一米七的个头了，与我这种“三等残疾”的个子相比，他属于“营养过剩”，或者是“高钙产品”，足足高出我四十来公分。清楚记得，初一体检时，我当时的身高才一米三，因此，对他这样的高个子非常记得清楚，再说，那样的青少年，整个村也就是他一个。

    阿英是我们班的女生，按辈分他得叫酒哥为叔叔，但不是亲的那种。他们两家是同一座房子大厅旁边的两户，他们两个的卧室都在二楼，二楼的大厅也是共享的，其实就像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电视非常好，给山村的村民带来无限快乐，也给山村带来许多正面的或负面的影响。

    正面的当然很多，村民们在夜晚时，可以看到中央新闻，可以欣赏到许多电视剧，那几年，热播的有《渴望》、《梅花烙》、《婉君》、《新白娘子传奇》等等非常优秀的作品，明白人间爱是情深似海与高尚真挚，一部部爱情催人泪下。

    我们在读初中的，却未曾想去想过爱情，每天埋在书海中，在作业里遨游。那时候我们与女同学聊天都会脸红，但与女同学悄悄递纸屑的情况还是清晰记得，但那不是为了爱情，好像是当时两个女生因某事产生矛盾，而我用纸条充当她们的和事佬，那时的我就是非常乐于帮助别人去化解矛盾，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每当取出当年羞涩少年时代的相片，回忆总是满满的。少了土豆的初中，感觉没有小学那么有滋味，小牛虽然还是与我同班，但他选择另外的朋友，没有学习兴趣，总是与那些同学干些比较新潮的事情，而我依然腼腆，害羞，而且手臂上还有个伤疤，不敢打开心扉去交朋友。

    虽然初中三年也是回忆满满，同学间也有些爱情故事，老师也有爱情故事，他们的爱情故事，我了解的甚少，但是酒哥的爱情故事却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

    酒哥在我上初中时的周末回家时，会把一周内的村里所发生的事或者他遇见的事都告诉我，某某结婚啦，某家发财啦，某个人出什么事啦，某个姑娘恋爱啦，某家人吵架啦……

    有一次他告诉我，他喜欢阿英。

    “怎么啦？”我惊讶地问。

    “阿英很美，这辈子我非娶她不可！”酒哥满嘴的酒气地我说。

    “喝醉了吧？”

    “小男，我不会醉的，就像我爸一样，从来不醉！跟你说真的，我真的爱阿英！”他点了支烟，然后弹了弹烟灰说。

    “抽烟也学会了？爱她？按辈分，她得叫你叔叔吧？”我是惊讶的，毕竟村里还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我与阿英的爱才会受到父母的反对，我与阿英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宁愿死在一起！我爱她到海枯石烂，爱她到天荒地老！”酒哥深情地对我说。

    “阿英同意吗？她才十六岁吧？”我试探他问。

    “她当然同意，她说她是白娘子，我就是许仙！”

    “……说实在，我现在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这事还是你们自己把握吧！”我握着酒哥的手说。

    “你支持我们的爱情吗？你说我们的爱情会有结局吗？”酒哥看着我，“文化水平没有你那么高，你们读书人比我们明白！”

    “我真的不懂爱情！如果你感觉真的能行，就努力吧！如果不行，趁早放弃，别再伤害彼此！”我这样跟酒哥说。

    在初中，我很少看言情小说，却沉迷武侠小说，从别人那里借阅过许多，严重到期末考试时，还带小说放在课桌抽屉里，还被老师没收了，那本厚厚的《童林传》就从我抽屉躺到老师的办公室里。

    因此，酒哥问我爱情，我真的一无所知，如果问我武侠招式，或许还能告诉他“几招”，告诉他谁谁谁的武功高强，内功深厚，谁报了谁的仇，或者能告诉他，许多武侠小说都有相同的构架，都是奇遇，都是得到什么秘诀，都是为了报仇，虽然也有爱情，但那不是吸引我的地方，大侠才是吸引我的。因为那几年我已经阅读了金庸、古龙、金瑞温等许多武侠大作，深深地被他们小说的情节感化，加上电视的热播，几乎达到废寝忘食地步。

    父母亲不知道我在看小说，以为我是努力读书，从来不过问我学习方面的，都是靠我们自己自觉。因为他们没有文化，所以想让我多读点书，让我更有出息，这就是他们的心愿。可我辜负了他们的心愿，经常沉迷小说，回头看望流逝的岁月，真的遗恨，那时是个多么无知的少年！

    酒哥点点头，“我们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看看家人同不同意！”他狠狠的把烟往地上按，烟头烫到他的手，他竟然不在乎。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周末我回到家，母亲告诉我，酒哥与阿英一起喝了农药，幸好母亲在他们那里玩，告诉他们的父母用肥皂水先洗一下胃，再立马送他们到福建那边的乡镇医院治疗，总算把两条生命给救回来了。

    我急忙去找酒哥。

    看到他病蔫蔫的样子，非常伤感。

    “酒哥，你们怎么这么傻？现在没事了吗？”我坐在他的床边，声音嘶哑地说。

    “小男，没什么，我到过鬼门关了，阎王不收我们。我非常感谢你母亲，如果没有她，也许我与阿英都不可能见到大家了，这些天，我深深地思考过，天下何处无芳草，是我们两日久生情罢了，我们应该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如果真的我们结婚了，以后两家都会乱套了，以后的孩子叫我们的父母怎么叫？幸好流产了，只是我感觉对不起阿英，她的确是非常美丽善良的，这事就到此结束，她现在在她外婆家，我想过一段时间，我得离开家乡，去别人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人间，太对不起父母亲了，养育我这么大，未曾给家里造福，去给家庭带来痛苦，感觉无脸见人！”酒哥已经泪流满面。

    “酒哥，别太在意这件事，过去的就让其过去吧，明天依然美好，应该替自己庆幸，已经轰轰烈烈地爱过，人生不在是空白！乐观一点吧，别再与自己过不去了！出去闯闯，我支持你的想法，毕竟我们山村就是这么特的四角天空！”

    “哥最相信你！你小子说话最服我的心！好的，我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好好读书，别像我，把青春浪费在无聊的日子里……”他轻轻拭去泪水，露出微笑。

    没多久，阿英找到新的爱人，终于嫁了过去，那年，她才十八岁。

    酒哥再也不会找阿英了，因为他们的以死来威胁的爱情终于划上了句号。

    一年后，我刚初三毕业，那时我们段别一个班有个邻村的女孩叫小花。我很少到他们班去，只是认识她，但与她之间很少说过话。

    晴空万里的夏天，酒哥跑到我家，问我这几天会不会去邻村。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告诉我他喜欢上邻村的小花，有封信想交给小花。

    我说：“你酒哥喜欢上美女，追求她，以我兄弟间的关系，就是帮你跑一趟，当一次邮递员也是值得的！”

    酒哥相信我，欣然把他写的恋爱信递给我，让我做他们的恋爱使者。

    我把信递给那个小花时，小花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信，朝微笑了一下，我就走了。

    回来后，他问我是否把信送到了，我告诉他已经送到那个叫小花的女孩手里了，他说不是那个小花，而是另一个小花。

    这下我下懵了。充当恋爱使者，却造成这种错误，我非常内疚。

    没听到他再说什么，也没责备我把信送错。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没几天后，酒哥竟然生病了，而且就是那种神经错乱的病，听说还会拿东西与他父母打架。

    我们都不敢去他们家，生怕被他误打，而我更怀疑，是不是我把信送错了给造成这方面的病因？

    接下来我就去读高中了。

    还来很少遇到酒哥，他们家搬到新家，听说他病已经好了，而且还结了婚。再后来，他们出去打工了。

    有一年，我也回家过年，遇到酒哥，他木讷许多，但依然爱酒，还跟我说，生活，就像一杯酒！

    至今我不完全明白，到底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底还有没有责备那次信的事件。

    这杯生活的酒，让我迷糊了，似醉非醉，唯心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