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凶是袁总镖头啊！

    

    只听老者缓缓说道：“唉，欧总镖头侠义之名如雷贯耳，老朽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如今官府缉查得紧，他日……恐怕要在牢中相见了。”

    康达激动之下连忙说道：“前辈，这……这并非前辈过错，乃是万振虎死有余辜。”

    老者苦笑：“可是毕竟是杀了人，罪责难逃。本地的父母官曹德旺又昏庸之至，唉，老朽死后，定要在九泉之下与欧总镖头痛饮一番。”

    康达听得热血澎湃，多年来，他朝思暮想要报仇。如今这位身份神秘的老者对他来说就如同再造之恩。

    他一时血气上涌，说道：“前辈，在下还想请前辈帮一个忙。”

    “呵呵，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帮忙的？”

    “请前辈看在欧总镖头的面上，代为照看我们少镖头。”康达言辞恳切，心意至诚。

    “这……好吧。”老者点了点头，“只要老朽不死，定当办到。”

    “多谢。”

    那一晚与这位神秘老者作别后，康达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他心中感念此人的恩义，虽然不知道他与欧庆海是什么关系，但是这样一位高人为总镖头报了仇，自己也该有所报答才是。

    康达主意打定，便悄悄起身，从兵器架上摘下了一把刀。既然老者为欧总镖头报了仇，自己该当替他身死才是。

    如此，才有了后来那一夜，他只身杀入粤海镖局，扬言要杀掉万振虎全家的事情。

    况钟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慕廷也听得阵阵心悸，叫了声：“况兄，难道……”

    况钟急忙喝住了他，转而继续问康达：“康大叔，那老者你之前见过吗？”

    康达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声音听起来有一些耳熟。”

    “康大叔，你好好休息吧。”况钟起身，离开了医馆。还是留下了公孙修代为照看，欧丰演也说要和康大叔在一起。

    其余三人出来后，白慕廷急切地说道：“看样子，真凶是袁总镖头啊！”

    顾诗筠也说道：“确实，因为在康达入狱后，是他将欧丰演接走的，一直在廓清镖局照顾他。我这就通知县衙拿人。”

    “慢！”况钟忽然说道，“这件事情很是奇怪。”？

    白慕廷说道：“况兄还有何迟疑？袁廓清乃是欧庆海的师父，徒弟惨死，师父出手报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何况，杀了万振虎，也少了一个生意对手，一举两得呀！”

    顾诗筠点点头，认可他的看法，这令白慕廷很是欣喜。

    白慕廷见况钟仍旧在沉思，索性说道：“顾小姐，事不宜迟，袁廓清万一猜到我们带欧丰演来见康达，必然有所举动，还是先拿人。”

    正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哟，你们果然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查出凶手是谁来了。”

    这一声，听得所有人心中一惊。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亮着两盏灯笼，纪嘉卉正款款走来。

    纪嘉卉说道：“妹妹，我还担心你们会把康达带到哪儿去呢。刚找到这个地方，就见你们找到真凶，真是可喜可贺呀！”

    顾诗筠微微一笑，心知这只是她的说辞，恐怕他们离开县衙后就被纪嘉卉派人跟踪了。

    顾诗筠说道：“哪里，还要多谢姐姐成全，肯让我们将康达带走。”

    纪嘉卉倨傲说道：“那是当然。”她又对身边的胡总旗说道：“好了，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拿人吧！”

    “是。”胡总旗躬身领命，正打算执行命令。

    没想到况钟突然大叫一声：“且慢！”

    “怎么，况钟，你还有话要说吗？”纪嘉卉阴鸷地说道。

    人虽美，但是这个声音令况钟有种脊背发凉的畏惧感：“不敢，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目前康达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我们也只是猜测。”

    “呵呵，这就够了，难道还要凶手杀人的时候在现场，才能认定谁凶手吗？胡总旗，你愣着干什么，若是耽误了正事，小心你的脑袋！”

    纪嘉卉一声娇叱，令胡总旗如芒在背：“是，属下这就去。”

    次日一早，县衙大堂。曹旺德脸色苍白坐在了主位上。说来奇怪，这本是他这位知县大人该坐的位置，可是此时，这堂下的左首坐着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纪大人的千金；那右首则坐着当今镇远侯顾侯爷的千金。

    与两位高官千金同坐一堂，从古至今天底下的官员，也没有几人有此殊荣了。

    曹旺德作揖：“二位小姐，那属下就僭越了。”他坐下后，举起了惊堂木，却不敢像往常一样大力拍下去，而是轻轻一放，压着嗓音说道：“升堂。”

    衙役们虎吼一声：“威——武——！”

    瞬间，曹旺德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他真怕这些衙役不知深浅，惊吓到了这两位千金小姐。

    好在，他偷偷打量了一下顾纪二女，两人面色平和，倒也没有异状。

    曹旺德这才放下心来，清清嗓子说道：“来呀，带凶犯。”

    不多时，一位老者拖着手铐脚镣，一路叮叮当当，缓慢地走进了大堂。但见此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虽身着白色囚衣，脸上的神情却桀骜的很。

    站在堂外观瞧的况白二人都认出来了，这位正是廓清镖局的总镖头袁廓清。再看他身上那件囚服带血，显然是昨晚被动了刑。

    袁廓清深深地运了一口气，颤抖着肩膀，慢慢跪下了，口中说道：“草民袁廓清，见过知县大人。”

    曹旺德昨夜就已经听说凶手是这位袁总镖头了。往日里，他还要给袁廓清几分面子，那是因为廓清镖局的牌匾乃是知府大人所书。可是现在有两位高官之女给自己撑腰，一个小小的知府又算得了什么？

    “袁廓清！”曹旺德拍了一下惊堂木，“你可知罪吗？”

    “草民安守本分，因为护镖得罪过不少小人，不知道大人所指的是什么。”袁廓清的头扭向了一边，上半身挺直，似有不服。

    曹旺德指着他大骂：“放肆，事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本月初六在醉红楼，一个名叫邵云的被人毒杀；本月十四，粤海镖局总镖头万振虎也被人杀害在卧房内。本官早已知晓，凶手乃是武功高强之人，如何不是你？”

    袁廓清说道：“大人，本月初六、十四，我都在镖局中，全镖局上下都可作证，您可以唤他们前来问清楚。”

    “呵呵，那都是你的人，做不得数。”曹旺德冷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不承认，我且问你，七门镖局的总镖头欧庆海，与你是什么关系？”

    “是……是草民的徒弟。”

    “哦，那么七年前，你的爱徒护镖经过常德府狮子山，被人所劫，欧总镖头惨死。这件事你可知道？”

    袁廓清点点头：“自然知道。”

    “何人所为？”

    “草民不知。”

    “一派胡言！”曹德旺昨晚收到消息后，连夜审讯袁廓清，可他宁可挨千般苦刑，也不肯招认。而曹旺德也受到了纪嘉卉的指示，从她那里听到了案情的来龙去脉。

    曹旺德准备了一夜，这时候终于可以卖弄一番了，他大声说道：“你多年来处心积虑，查出了此案乃是万振虎所为。那万振虎嚣张跋扈，可欧庆海嫉恶如仇，此一也；七年前，粤海镖局急于在靖安县站稳脚跟，必须要铲除七门镖局，此二也。”

    袁廓清慢慢扭过脸来看着堂上的曹旺德。

    曹旺德狞笑：“这两点，便是万振虎策划狮子山埋伏，杀害欧庆海的动机。袁廓清，这些你早就知道，所以要杀人报仇，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