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那个乞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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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数十里,只有这间茅草屋孤悬此处,倍显凋零。

    那房屋无有外墙,只是用泥坯混着稻草简单修葺而成。屋顶是用干枯的杂草铺就,门口堆放着几只破瓦罐和废弃的农具,上面布满了灰尘。

    船只靠岸,况钟三人上了岸,来到了茅草屋前。

    屋门虚掩,里面光线昏暗。

    况钟正站在门口朝里张望,冷不防一张惨白的脸倏地从门缝儿里露了出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况钟看。

    况钟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躲。

    顾诗筠见状,本能地冲上前去,将况钟护在了身后。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开启,只见一个六尺多高的年轻人站在了门口。

    此人年约十七八岁,面白无须,头缠棕色汗巾,一身白色的中衣上面布满了油腻的污渍。

    他面无半分血色,气若游丝,腋下架着一支拐杖,无神的目光望着三人:“你们找谁?”

    况钟从顾诗筠的身后走出来,拱了拱手,谦恭有礼:“在下况钟,请问足下可是殷实殷秀才?”

    此人点了点头,他面露疑惑之色,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三人:“我便是殷秀才。”

    “打扰了,我等是为了孙玉珠小姐的事而来。”

    听到他这句话,殷实激动之下,竟然一伸手抓住了况钟的手腕:“玉珠……玉珠她怎么了,她是不是有话托你们带给我?”说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况钟靠近后,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他觑着目朝屋里望去,一片漆黑中,隐然有一团火光。伴随着火焰跳动,传来了“咕嘟咕嘟”的水煮声,还有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想必是在煎药。

    “殷秀才,这里并非说话之所。”顾诗筠上前说了一句。

    那殷实慌忙说道:“对对对,三位,快快请进吧。”

    三人进了屋里,殷实不顾腿疾,搬来了两把长凳,请况钟三人坐下。

    顾诗筠与纪嘉卉同坐一条板凳,而况钟坐在了一旁,殷实站在了三人的对面。

    看来他家中也只有这两条板凳而已。

    殷实讷讷说道:“实在对不住三位贵客,连杯热茶都没有。”

    况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那条拐杖,也不过是折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枝,尚未去皮。树皮的纹路被磨得光亮,他便问道:“你是如何受伤的?”

    “这个……你们不是玉珠派来的吗,难道她不曾说起过吗?”

    纪嘉卉说道:“谁说我们是什么玉珠派来的了?”

    殷实一愣。

    况钟这才说道:“实不相瞒,孙小姐已经失踪了。”

    “啊?”殷实听到这句话,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竟呆立原地,周身动弹不得了。

    而后,况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及自己的身份一一告知。

    殷实听罢后,竟懊恼万分,他叹道:“都怪我,都怪我呀!”

    况钟不解:“殷秀才,此言何意呀?”

    “你……你便是况钟况大人?”

    见况钟点了两下头,他这才说道:“唉,我对孙小姐痴心一片,夜不能寐。每晚想着她的一颦一笑,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倩影便在我眼前晃动。我……我只恨不得一颗心儿全都付与了她。”

    况钟看着他的那条拐杖:“你的腿疾,想必也是因她而起吧?”

    “不!”没想到殷实突然叫道,“这怎么能怪她呢?是我,是我不好,我应该弃文从武。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挡住她刺来的那一剑了。”

    可是说完这句话后,殷实又想了想,摇了两下头:“不,也不好。若是我弃文从武,出手万一失了分寸,岂不是伤了她?唉。”

    况钟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迂腐的秀才竟然痴情到了这等地步。况钟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关孙小姐生死祸福,还望殷兄切勿隐瞒。”

    殷实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话说殷实与孙小姐熟识,是源于两年前了。那时候金陵金行的老板詹阔天,应邀前往孙家为孙琦祝寿。席间,詹阔天落下了一只玉镯在店里,于是便命殷实送去孙宅。

    詹阔天到了那里,但见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他到了主位上才找到了自家的老爷,于是将装在锦盒中的玉镯双手奉上。

    詹阔天接过去,转而却递给了孙琦,口中言道:“孙兄,来得匆忙,不曾给令嫒备下什么厚礼。倒是这只玉镯,与贤侄女颇为般配。”

    孙琦笑呵呵地接了过去:“哎呀,詹兄太客气了,小女不懂事,让你破费了。来人呀,带小姐过来,我要她亲自答谢詹老爷。”

    不多时,屏风后转出来了一位少女,明眸皓齿,目如秋月。当真是一位美貌的二八佳人。

    殷实当即目瞪口呆,他顿时觉得呼吸都不能自已了。自打出娘胎以来,何曾见过这等倾国倾城之色?一时间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孙玉珠盈盈走来,语气怨怼:“爹爹,你自在前面应付他们就是了,何必叫女儿抛头露面?”

    孙琦捋髯哈哈一笑:“玉珠呀,这是詹伯伯送你的玉镯,快谢谢他。”

    孙玉珠随手拿起了玉镯,只看了一眼,便发出了一声鄙夷的轻笑:“我还当是把皇上的夜明珠偷来送我了,却原来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镯子。爹爹,你是这应天府头一位的珠宝商人,难道还在乎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詹阔天还在场,说话如此口无遮拦。

    孙琦脸色尴尬,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又笑着说道:“你这不懂事的丫头,你看看这只玉镯,色泽光润,入手温凉,定非凡品呀!”

    他又见身旁的詹阔天沉下了脸,遂催促女儿致谢。

    孙玉珠只得怏怏说了声:“谢谢詹老爷了,哼。”说完,扭头就走,毫不停留。

    经此不快,詹阔天怒而拂袖离去。殷实多想再留一阵子,却也只好随自家老爷离开了孙宅。

    “记住,他们孙家的人眼高于顶,以后都不要做他们家的生意!”詹阔天气得吹胡子瞪眼。

    殷实口中称“是”,心下却不以为然。

    自那一日后,殷实便对孙玉珠魂牵梦绕。他家住定淮门外,却每日里不惜走上十几里路,来到孙家门口,守候一两个时辰,就为了一睹孙玉珠的芳容。

    此时,纪嘉卉似乎另有所指地感慨了一句:“痴情至此,也算是人间难得了。”

    况钟心里一颤,却佯装未闻,他继续问道:“你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殷实继续说道:他每日里都去孙家门外等候,风雨无阻。甚至前年应天府的一场大雪,他卧雪而候,险些冻死。

    终于有一日,孙玉珠注意到了他。

    她问丫鬟宝庆:“门口那个乞丐是何人?”

    宝庆尚来不及回答,殷实已经跑了过来,扒着车辕说道:“孙小姐,我是殷实呀,金陵金行的殷实!”

    孙玉珠娇叱一声:“庆儿,你是怎么当的差?有人竟敢碰本小姐的车!”

    宝庆听闻,急忙推开了殷实:“放肆,你的脏手往哪里放?”

    殷实身材羸弱,竟然经不住这少女的一推之力,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仍不忘辩解道:“孙小姐,我们之前见过的。”

    宝庆怒道:“滚,哪里来的花子,竟然敢冒认我家小姐,快滚!”

    殷实道:“小姐,我们真的认识呀!孙老爷大寿,我和我家的詹老爷来的,他还送了你一只玉镯呢。当时我就站在詹老爷的身后。”

    “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打……”宝庆正要上前动手。

    却听车内的孙玉珠忽然说道:“庆儿,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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