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身份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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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阳倍感奇怪,她问道:“皇上执掌天下,多少人都盼望着能见一面,怎么你反而推辞起来了?还有,你是给娘娘看病,这与让辞大师何干?”

    柳神医冷漠道:“只此三条,若是两位不答应的话,便请回吧。”

    汝阳正要开口,却被况钟抢白道:“依从神医便是。”

    众人当即启程,汝阳有百般不解,路上几次询问况钟为何草率答应下来。

    她说道:“我此番出宫便是奉了皇兄之命来寻神医的,就这么回去了,我如何向他交代?还有,他行事诡秘,还要悄悄进宫不惊动他人,万一皇嫂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严重了,那可如何是好?”

    况钟知道汝阳的这番忧虑并非无道理,但他却成竹在胸似的:“你放心好了,有让辞大师这一节,柳神医断然不敢胡来。更何况,神医名号终非幸至,料想此一去,皇后娘娘凤体也定会康健。”

    汝阳半信半疑,觉得况钟此话过于托大了。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了。她只得说上一句:“若有好歹,皇兄要治你的罪,我会为你求情的。”

    况钟苦笑,此番自己与汝阳公主出宫,还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发落自己呢。

    夜色深沉,一行人从左掖门进入,下车步行后,汝阳还不忘交代:“柳神医,你可跟紧了。皇宫大内不同于乡野村间,不可四处走动。”

    孰料,她话音刚落,便见柳神医闲庭信步,竟然自己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了。

    “哎,你怎么自己走啦?”汝阳急忙跟了上去。

    况钟负过双手,嘴角勾起了笑容:果然如此!

    因为他是外臣之故,除非皇上传召,否则不得进入后宫,于是只得去了太医院,请院使李恭帮忙熬制草药。李恭问他如何又受伤了。

    况钟苦笑道:“李太医就不要问了,下官也没脸说,还是请你煎药吧。”

    李恭打开后一观,顿时惊骇:“这……这药方是从何处得来的?”

    “怎么,可有不妥之处吗?”况钟也是一惊,他心里暗忖:莫非让辞和尚真的要害我性命?

    李恭却道:“不不不,大妥,大妥呀!此药,正合治况大人的伤情。此人用药颇得章法,纵然孙十常(孙思邈)重生,也不过如此了。况大人稍候,我这就为你煎药。”

    “有劳了。”

    况钟坐在了厅中,耳边传来了煎药的火声,他心思一动,忽然问道:“李太医,此人用药的本领犹在你之上吗?”

    李恭说道:“那是自然了,行医之人,又供事在这太医院,我本不该说这丧气话。这并非我妄自菲薄,遍数太医院上下,恐怕也找不出可与此人匹敌的了。况大人,此人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况钟摇头道:“此药乃是一旧交从别处为我寻来的,至于出自何人之手,下官也不得而知。”

    李恭拿着一把小扇轻轻扇着火:“能配出这种药方的人,只怕可执天下杏林之牛耳了。”

    “李太医,你出身杏林世家,难道猜不出此人是谁吗?”

    李恭稍稍迟疑,沉吟说道:“我倒是听家父提起过,说当初太医院有这么一位,药方之妙,天下无人可及。”

    “请李太医详细说来。”

    今晚,太医院只留下了李恭值守,他本就觉得无聊,趁此时也就与况钟侃侃而谈起来:“话说此人乃是北直隶河间府人氏,师从一位民间杏林高手,后来徐达将军北伐被流矢所伤,遍寻良医而不得其法。最后此人自告奋勇,只一剂药便医好了徐将军。徐将军对他的医术啧啧称奇,将其举荐给了太祖高皇帝。太祖心中欢喜,便让他在太医院供职。”

    况钟问道:“此人姓名,请李太医告知。”

    李恭道:“此人姓刘,单名一个敏字。唉,只可惜,靖难之后,这位刘太医便不知所踪。只恨不能以师侍之,惜哉,惜哉!”

    况钟沉默了,他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两个时辰后,汝阳公主派人来寻况钟。况钟已服完了药,起身辞别了李恭。

    来到了左掖门,汝阳公主与况钟送别了柳神医。

    况钟道:“公主殿下请留步吧,我自会送柳神医回去。”

    汝阳点点头,嘱咐他务必小心。

    二人出得宫来,乘着马车朝门外走去。

    柳神医呆呆地望着窗外,忽然说道:“你身有隐疾。”

    况钟一愣,随后便笑了:“先生也有隐疾。”

    柳神医诧异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况钟言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柳神医扭过了头去:“柳旻。”

    “路上枯燥乏味,不如在下讲个故事与先生解闷儿吧。昔日中山王北伐,亲临战阵,杀敌冲锋。不幸身中一箭,被一位名唤刘敏的乡间郎中治好了。中山王惊叹其医术高明,太祖皇帝将其安排在太医院供职。”

    柳旻平静道:“是吗,竟有此事?可惜柳某志不在此。”

    “刘太医,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况钟忽然道出一句。

    柳旻周身一颤,扭过头来看着况钟:“况大人有所误会了吧?我姓柳,单名一个旻字。上日下文,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刘敏。”

    “这就是了。”况钟道,“上日下文,乃昭示足下心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但况钟嘴唇虚动,分明是在说“建文”二字。

    柳旻大惊。

    况钟却接着说道:“禅得寺,让辞,不让……这三个怪名字缠绕了我一晚上。若在下所料不错,让辞大师,便是那一位了。你与不让和尚,皆是他的旧属吧?”

    柳旻汗水已下:“你……你莫要胡说!”

    “让辞,让辞,将基业拱手让出。可是那位不让和尚呢,偏偏给自己取了个不让的名字。我总在想,为何师徒之间,让辞大师从来不唤徒儿的法名。想来是不让和尚心有症结,不甘心让辞大师此为。于是便起了这个一个怪名字。只要让辞大师叫了不让,便是金口一开。也难怪了,我都说出了汝阳公主的身份,他还是要打杀我们。”

    柳旻道:“不让和尚性情鲁莽,不想让你们打扰让辞师父清修而已。”

    “是吗?可是汝阳公主说过,她见让辞大师与足下的时候,都觉得你们颇为眼熟,此一也;而你性情古怪,听闻有人真金白银摆在你面前,治与不治也要看你的心情。可是仅凭让辞大师一封信,你便答应救治了。此二也。”

    “那是……那是因为你们是达官显贵,我一个乡野郎中哪里敢得罪,自然要来医治。”

    “那为何要把那封信烧掉呢?”况钟看着他的双眼。

    可是不待柳旻回答,便听见身后马蹄得得,竟有十数骑飞奔而来。

    柳旻心惊。

    况钟骇然,他连忙催促车夫:“快些赶车!”

    那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十数名锦衣卫围了上来:“前面的停车!”

    “停车,快停车!”

    车夫并非况钟府上的鲁明,自然也晓得其中利害,急忙勒住了缰绳:“吁——”马车停住了。

    况钟心知不妙,满怀歉意地望着柳旻:“刘太医,我……我没想害你呀!”

    柳旻惨笑:“无妨,况大人若真想害我,又何必将那些话与我听呢?来的时候,刘某便已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了。”

    如此一来,他等于承认了自己便是当年的刘敏。

    锦衣卫很快就围住了马车,其中一人喝道:“奉皇上口谕,请刘太医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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