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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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况钟便带着顾诗筠来到了周宅。二人下车后,见纪嘉卉早已站在了门口。

    她慢慢走下来,目光睥睨。

    况钟躬身行礼:“有劳。”

    纪嘉卉却理都不理,目光又移向了一旁的顾诗筠。

    顾诗筠见状行礼:“姐姐。”

    纪嘉卉冷笑道:“况钟,别忘了,若是没有我,你可到不了此处。”

    况钟笑道:“自然,大恩大德,况钟没齿不忘。”

    纪嘉卉接着朗声说道:“汉王殿下有令,除了况钟,任何人不得进入周宅!”

    况钟一愣,他不知道朱高煦真有此意,还是纪嘉卉假传王令。

    顾诗筠平和说道:“既然如此,妹妹就先行告退了。”她恋恋不舍地看了况钟一眼,转身便走。

    不料,况钟却一把拉住了她,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纪嘉卉不由恼怒:“况钟,你……我好不容易才让汉王答应了,让你进去查案。你如何又要走?”

    “下官随顾小姐一道前来,这梳理案情之事,少不得她。若是她不在身边,下官会有诸多不便之处。望纪小姐体谅。”况钟换了一副官方口吻,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纪嘉卉心中怒火更盛了:“你……”

    况钟却又说道:“当然了,嘉卉你为了我的事如此费心,我也一样感激。只是此案不破也罢,明日上了朝,皇上问起来,三法司各位大人少不得挨板子了。下官告辞。”说罢,他和顾诗筠便要离开。

    “哈哈哈哈……”忽然,周宅内响起了龙吟虎啸般的大笑之声,只见身着团龙圆领袍的朱高煦从宅门后走了出来。

    门口值守的诸人纷纷下拜。

    朱高煦走到了台阶处,双手叉腰:“好你个况钟呀。本王早就听说你牙尖嘴利,怎么,竟敢拿吕震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本王吗?”

    况钟道:“臣不敢。禀汉王,臣只是就事论事。”

    “三法司乃是我大明的重法之地,吕震、陈瑛、陈洽,三人皆人杰也!再不济,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从旁辅助。你以为凭你区区一个况钟,便能赢得了吗?”

    况钟把心一横,反正不该说的话也说出去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他说道:“汉王殿下,此案看似简单,实则错综复杂,定然另有真相。几位大人位高权重,然而居庙堂之高却难洞若观火。臣并非要越职查案,只是想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好!”朱高煦树起了大拇指,“好一个还天下百姓公道呀!况钟,你以为你是谁呀?区区一个六品的小主事,真以为这天底下的冤案,全靠你一个人吗?”

    况钟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唯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朱高煦又大笑数声:“罢了,本王今日就要看看,你如何问心无愧。”

    他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宋喜。”

    只见一名书吏走了上来,躬身下拜:“殿下有何吩咐?”

    朱高煦对况钟说道:“这是本王的一个书吏,做事还算是得体,就让他跟着你吧。”而后又吩咐宋喜:“听着,跟况大人好好学学。他找了哪些人,问了哪些话,你都要给本王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宋喜头也不敢抬,连声应道:“是,遵汉王令。”

    况钟这才得以进入了周宅。

    顾诗筠只惊得屏住呼吸,她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况钟,只见他额头上尽是汗水。

    朱高煦全然不同于况钟以前见过的那些王公贵胄。他是当今圣上的次子,位高权重,如果他被激怒,下令杀了况钟,恐怕在场无一人敢阻拦。

    纪嘉卉对朱高煦说道:“汉王殿下,我去看看况钟。”

    不想,朱高煦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诶,他有什么好看的?你留下来,和本王喝酒。那些俗务,就交给小官去办。”

    纪嘉卉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也只得答应。

    宋喜跟在了况钟身后,恭敬地问了一声:“况大人,您看咱们从哪里查起呢?”

    况钟道:“先去找周源。”

    周宅前厅,周源被王府甲士带了过来,他自打出娘胎起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的阵势,两条腿止不住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员外,令嫒周瑶是何时何地被何人所害,你再说一遍。”

    周源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好不容易才磕磕巴巴地讲了一遍,与之前所言倒也相同。

    况钟又问起了去年七月,周宅走水一事。

    周源只得答道:“回大人,那一晚,我与夫人已经安睡了,没想到……没想到烛火忘记熄灭。那烛台烧着了床帷,这才走了水。我夫人睡得沉,我好不容易把她叫醒。但那烧着的床帷掉下来盖在了她的脸上,这才……这才害她毁了容颜。”

    况钟却说道:“周员外所言,似乎不尽不实呀。”

    周源一惊。

    况钟接着说道:“据本官所知,那一晚,你和尊夫人产生了口角,二人曾经大吵了一架。”

    周源怔然半晌,他眼睛一转,连忙说道:“不……不不……不错,是有此事。大人恕罪,因事发去年,草民一时糊涂,竟然忘记了,多亏大人提醒。草民和贱内确实吵了起来。”

    “因为何事?”

    周源一拍大腿,懊悔无比:“唉,此事原难以启齿。大人,草民家风甚严,却不想……却不想……贱内竟然红杏出墙,那一晚我们二人就是为了此事产生了口角。”

    况钟闻言大惊,说道:“还有此事?”

    周源流泪道:“此乃家丑,不该对外人道矣。我对秀娘痴心一片,娶她续弦,也不在乎她带着瑶儿一同过门。谁知她,她知恩不报,还竟然背着我与野男人私会。草民是一家之长,如何受得了这份窝囊气?”

    “那男人是谁?”

    周源道:“原是草民的裁缝,此人姓张。往年三六九月会来家里,帮草民及家人量裁衣物。草民见他外表忠厚,还觉得他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但谁知……谁知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况钟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一节,而旁边负责笔录的宋喜也慌忙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抄录下来。

    况钟一语不发,他静静地沉思着。而后,他慢慢起身,在前厅踱步。走了三五趟,他才问道:“周员外,此事可有证据?”

    周源马上说道:“有,有证据!鄙处的管家周越,可以作证。”

    况钟马上命人叫来了周越。

    那周越只有三十多岁,看起来颇为精明,他跪在地上高呼:“小人周越,见过各位青天大老爷。”

    “周越,起来答话吧。本官且问你,周夫人与人私通一事,你可知道?”

    周越看了一眼周源,说道:“回大人,小人尽知。此事,还是小人说与我家老爷知道的。”

    “那男人是谁?”

    “是城东裁缝铺的张兴,此人常来与夫人私会。我不忍见到我家老爷受此腌臜气,这才告知了老爷。”

    况钟点了点头,他凝神望着窗外:“周员外呀。”

    “草民在。”

    “令嫒生前,可有什么心仪之人吗?”

    周源一愣,不知该如何说。

    况钟接着说道:“如今仵作已经言明,令嫒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周源听到此话,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破口大骂:“罗定,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畜生呀!”

    况钟听罢大惊:“周员外,你刚才说谁?”

    “求求大人,给草民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大人呀!”周源重新下拜,以头抢地,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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