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奸贼!反贼!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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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瑛面上不服,冷笑道:“呵呵,亥时二刻到亥时三刻,仅仅差一刻钟而已。你该不会以为昀果和尚是凶手吧?寺庙里的和尚们都住在了西厢房,去往东厢房往返一趟,一刻钟恐怕不够吧?何况还要杀人!”

    朱棣也怀疑况钟此人言过其实了,渐渐脸上有了怒气。

    况钟却说道:“陈大人所言,也正是况钟当时的疑惑。不过呢,话您只说对了一句。”

    说着,他的眼睛慢慢移向了昀果:“凶手,的确是昀果师父。”

    昀果周身一颤,眼睛圆睁。他缓缓抬起头来:“况钟,你……你……你为何含血喷人?不过一刻钟而已,贫僧如何能从西厢房赶往法师居住的东厢房,莫非贫僧会飞吗?”

    殿内的几位大臣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心中对况钟颇不以为然。

    朱棣却一脸狐疑地望着智定:“莫非,是你在说谎?”

    智定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陛下,贫……贫僧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察呀!”俄而高呼:“况施主,贫僧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戕害贫僧呀?”

    况钟徐徐说道:“陛下,智定师父并没有说谎。他只是沉睡之中,不辨时辰了。”

    众人议论声稍止,屏气凝神,听着况钟说下去。

    “有一晚,我与姚大人去了山脚下寻点儿吃食。无意中听到了摊主与他儿子的对话,原来是那孩子睡蒙了,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却只以为自己睡了半个时辰。”

    众人之中,有人重重点头,颇为感同身受。这种经历,想必谁都有过。

    况钟继续说道:“当晚,昀果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智定师父亥时二刻躺下了,但是他醒来的时间,绝不是亥时三刻,而是子时之后。此时,昀果已经将桑杰仁法师杀害了。”

    众人的目光均射向了昀果,昀果手足打颤,汗如雨下。他怔然许久,咬紧牙关说道:“好,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难道这么长的时间,我就不担心师父会醒来吗?万一他醒了,发现我不在房间中,岂不是功亏一篑?”

    陈瑛点头道:“着啊,况钟,你该如何解释?”

    况钟却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大可不必,因为你早就提前布置好了。亥时,智定禅师还没有回来,想来是那时候送智愚方丈回房间。你早早躲在了暗处,见大家都散了,桑杰仁法师一人回了房间。你等到四下无人之际,上前敲门,然后进屋对他提到,说要给他换个房间。

    “桑杰仁法师初到贵地,又见你是寺中的小和尚,便欣然应允了,然后你将他安排到了西厢房。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你早已摸清了各房间师兄弟的作息,对桑杰仁法师说一些寺庙之内规矩甚严的话,让他进屋后就不要出来了。然后,等到智定师父回来,你一切如常,只是等他睡下后,你便去了桑杰仁法师的房间,将其杀害。

    “接着,你回到房间中,继续假装抄经。等到智定师父重新醒来,那时不管真的是亥时三刻还是其他的时辰,都无关紧要。然后你也假意听尊师的话,睡下了。实则等到智定师父再次熟睡,你悄悄起身,去将桑杰仁法师的尸体带回了东厢房,同时打理好凶案现场。”

    在场众人,无不叹服。

    就连智定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昀果。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自己的爱徒居然会杀人!

    昀果浑身颤抖不止:“这……这不过……不过是你猜测而已,那一晚,我在抄经!我每天都抄经,你可以去我房间查找!再者,你没有证据证明我真的杀害了桑杰仁法师!”

    陈瑛连连点头:“对呀,昀果小师父说得不错,你没有证据呀!”

    况钟苦笑一声:“证据,恰恰就是你抄的经文。”说罢,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展开来看。

    昀果瞬间脸色大变。

    “陛下请看,这便是昀果在案发当晚所抄的经文,乃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表面看来,确实是天衣无缝,可惜,这个所谓的证据不堪一击。这里面的内容,一多半儿是以前写好的吧?只有最后这区区几十字,是你在案发当晚写上去的,我想,就是你杀害了桑杰仁法师,回到房间中补上的最后两行字。因为你必须要让令师智定师父看到,你的的确确是在抄经!”

    陈瑛走上前来看了一会儿:“况钟,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写有当天的日子呀。”

    况钟道:“陈大人,这日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哪怕是他昨天晚上补上去的,我们也无从查证。不过,您所言极是,这纸上的日子,是昀果当晚所写。”

    朱棣道:“朕不明白了,这不是恰恰说明昀果当晚在抄经吗?”

    “陛下,草民刚才说过了。昀果早就想好了杀人计划,他一早便准备好了手抄经,只不过最后几十个字是新加上去的,就连最后落款的日期也是一样。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一纸手抄经,成为了指证他是凶手的证据!”

    昀果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惊恐地看着况钟。

    况钟道:“昀果师父一定很纳闷儿吧,我是如何知道的?陛下、法王,诸位大人,请看!这落款的日期最后,乃是抹花的。在下猜测,当时昀果杀害了桑杰仁法师后甚是心焦,一时间没有注意,擦花了墨迹。而他又急于处理尸体,并没有注意到。正是这区区一点墨迹,令况钟茅塞顿开,各位请看这里!”

    况钟走上前去,掀开了桑杰仁的俄连内侧,只见上面有淡淡的一点墨迹。而后他说道:“陛下,况钟斗胆还有一个请求。”

    “讲。”

    “请派人到西厢房的玄字号房间,仔细检查被褥,其中定然会有收获。”

    朱棣马上吩咐道:“来人呀,照况钟的话去做。”

    “是。”纪纲领命,带着八名锦衣卫一路跑向了西厢房的方向。

    不多时,纪纲便回来了,他手里还抱着一床褥子:“启禀陛下,臣等在玄字号客房的褥子上发现了一点墨迹,果然如况钟所讲,分毫不差。”

    况钟气定神闲地说道:“你手上沾上了墨迹,却没有察觉,搬动法师遗体的时候,墨迹站在了西厢房的被褥以及他的僧袍之上。这,便是你杀人的证据。”

    朱棣怒气大炽,叱道:“昀果,还有何话可讲?”

    没想到,昀果眼神突变,原来还是唯唯诺诺之态,瞬间变得充满戾气。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刃,朝着朱棣的胸膛刺了过来:“燕逆,纳命来!”

    短刃寒光毕露,大臣们来不及反应,眼看朱棣就要挨上这一刀。

    不想,纪纲突然飞起了一脚,踢在了昀果的手腕之上。众人均听到了清晰的“喀喇”声响,想是这一脚,将昀果的腕骨踢碎了。

    昀果吃痛不住,短刃脱手,转着圈飞了出去。“呛啷”一声,插在了况钟的脚前,力道十足,刀柄颤抖不止。

    况钟吓得后退了一步。

    其余锦衣卫涌上前去,将昀果死死摁住。

    “燕逆,谋朝篡位,背父欺君,奸贼!反贼!恶贼!”昀果大声斥责,脖子上青筋爆出。

    朱棣气色阴沉,负过双手,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昀果:“你是革除君的人?”

    “呸!吾师乃是逊志先生,建文皇帝的诗讲学士!”昀果吐出了一口浓痰,却终因力衰,只吐到了朱棣的脚边。

    朱棣喝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馀便是老子!老子恨不得寝汝皮,食汝肉!”

    “呵呵,原来你就是王馀。正要寻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此说来,你杀桑杰仁,也是为了嫁祸给朕,等到乌斯藏与朕打起来,你们这帮反贼好从中渔利,是也不是?”

    “呵呵,大胆燕逆,竟然说我等是反贼!我计不成,乃天命也。无话可说,但求速死!”

    朱棣怒道:“拖下去,严加拷问!”

    纪纲一挥手,锦衣卫拖着叫骂不绝的昀果出了藏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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