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奸贼,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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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此人面色惶恐,一双眼睛胆怯地打量着屋内的众人。

    况钟说道:”这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此人便是段记布庄的掌柜田荣。田掌柜,你曾经说过,段员外曾经有几次带他的夫人去过布庄,请问你所见过的段夫人此时可在这里?“

    田掌柜抬起眼皮,环视了一圈后低下头去:”在。“

    “请指出是哪一位。”

    只见田掌柜缓缓举起右臂,伸出了食指,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原来他所指的那人,正是高沁。

    况钟道:“之前我第一次去段记布庄,田掌柜曾经对在下说起过,段阔带着他的夫人来过。当时我不以为意,自己的生意,带着自己的夫人去看看无可厚非。可是今天我再去了布庄,田掌柜却对我提及了一件事。”

    况钟转回身来,凝视着高沁:“他说他今天早上刚刚见过段夫人,两人还交谈了几句。这就奇怪了,我今天一早便去了段府,彼时段夫人高洁正在府中。虽然贵州思州两地相隔不远,可是今日乃是段府治丧呀,难道说段夫人不顾尸身未寒的丈夫,先来到了思州参加父亲的葬礼吗?但是我离开了段府就来到了这里,也没有见到段夫人呀?唯一的解释是,田掌柜所认识的段夫人,并不是真正的段夫人。”

    况钟大概是说得口干了,拿起了一杯茶,饮了一口后轻轻放下。

    “至于其中的经过,想必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了:这位女子对段阔倾心已久,奈何段阔上了她的当,被她所要挟,痛不欲生。恰巧在这时,段夫人妒火中烧,将王璇留下的首饰丢的丢,当的当,卖的卖。段阔得知后,去了恒通当铺赎回了一只很重要的镯子。这只镯子,是他与王璇的定情信物,段阔视若珍宝。

    “可是这一切,都被这名女子知道了。在她眼中,这是段阔的背叛。但她同时也改变了主意:既然自己无法取代王璇,那么就干脆变成王璇好了。于是她花言巧语,从段阔那里要来了这只手镯。段阔迫于其淫威,不得不从。但是他也不忍看到亡妻的遗物戴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所以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镯子要了回去,慎之又慎地收了起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高老爷的布庄改姓了段之后,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动身去了段府。本打算从段阔那里要出钱来,却没想到发现了这只镯子。因为他之前见过这只镯子戴在了女儿的手上,自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带走这只镯子,前去找段阔理论!田掌柜,是否有这么回事?”

    田掌柜重重点了一下头:“大人前面说的,真假与否小人不知。但……但今年三月间,高老爷确实来到了布庄,当面痛骂段员外。”

    况钟继续说道:“当我知道了这枚镯子是关键之后,便想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可惜,段夫人都说不曾见过这只镯子。并且说道,王璇生前的一些首饰,后来在她的督促下,段阔拿去埋入了王璇的坟中。于是我马上要求,开棺验尸。但是很奇怪,我们刚到那里,就见土色尚新,显然是有人刚刚掘开过坟墓,然后重新填回了土。

    “我们也在陪葬品中,发现了这只镯子。很快,我就想到了,镯子是刚刚埋进去的。而做下这一切的,自然就是凶手了。段夫人也承认,她来过高府了。所以我也就明白了,真正的凶手,就潜伏于高府之中!只是没想到啊,凶手不但埋了镯子,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杀了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况钟声色俱厉,死死地盯着高沁。

    高沁面无表情,眼睑低垂,看着脚前的地砖,谁都不知道这位美貌的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吕氏大叫一声,扑倒在了况钟的身前:“况公子,况公子呀,与沁儿无关,人是我杀的,人真的是我杀的呀!我担心沁儿越陷越深,也不想家丑外扬,所以我才杀了王璇、杀了段阔、杀了我家老爷,全都是我干的,与沁儿无关呀!”

    况钟摇了摇头:“高夫人,三条人命,只有段阔一案,是你亲手所为。四年前,王璇遇害后,你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潜入房间中,弹奏起了《兰陵破阵》。家中主母去世,段府上下忙成了一团,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检查屋内有没有藏人呢?

    “至于为何杀害段阔,是因为你知道令嫒弥足深陷,已不可自拔。你觉得,只有段阔死了,家里才能太平无事。你知道,段阔与高洁每次争吵过后,都会一人去后花园的阁楼。这无形中,也给你创造了行凶的环境。于是你以缅怀恩师的名义,从偏门进了阁楼,三言两语,便劝段阔喝了你下好毒的酒水。”

    况钟说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之前还在想,为何段阔临死之前既没有呼救,也没有挣扎呢?”

    顾诗筠思索说道:“莫非是高夫人花言巧语,说要替王璇报仇之类的话,让段阔坦然接受?”

    况钟却摇头说道:“不然,毒发之时。段阔心里很清楚,对方是要他的命,如何能坦然?我想,是因为这么多年,段阔对王璇至死不渝。如今就在妻子亡故的床上,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一想到马上就能在九泉之下见到朝思暮想的妻子了,他自然也就释怀接受了。

    “至于现场被精心收拾过,自然是高夫人对恩师心怀愧疚之意,虽然杀害了段阔,但深感自己教女无方,加上这是王璇生前的房间,所以才会仔细收拾了一番。”

    顾诗筠心存疑惑:“王璇与段阔皆因中毒而死,毒药去哪里了?”

    况钟略加沉吟:“若我所料不错,毒药被抛进了后院的水池之中。今日一早,下人来报,说后院池子里的鱼都死了。即便是它们染了病,也不可能同时死去,唯一的解释,只有池水有毒了。”

    顾诗筠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高吕氏听完了况钟的推断,觉得那一日的场景重新浮现在了眼前,一切都和况钟犹如亲见一般。

    高沁不服,上前一步扬起了下巴:“就算我冒充了姐姐又怎么样,只是我一时贪玩,想戏耍一下田荣不行吗?我根本……”

    “算了,”灵堂上,高吕氏幽幽地说了一声,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丈夫的灵位,泪水模糊了视线。那黑色的木牌在她的眼中变得扭曲了,仿佛是高挺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报复。

    高吕氏抽噎道:“我们母女……手上沾满了血,杀的人太多了……我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去找王璇学琴,这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沁儿,为娘不该带着你一起去段府。更不该在段阔来求亲的时候,我们劝你父亲,同意将高洁许配给他……一步错,步步错。”

    高吕氏认罪伏法,高沁纵然想百般狡辩,此时也倍显苍白无力了。

    霭安挥手,衙差上前将母女二人带走了。

    众人走出高府大门,况钟回头看了看白纸灯笼下映出的高府牌匾,感慨着说了一句:“为银子、为男女情、为母女情,高段两家死的死、伏法的伏法。想必就此绝了。”

    顾诗筠却认真地看着他:“并没有,还有高洁呢。”

    况钟一愣,随后笑了。他心中暗忖:是啊,还有高洁。这个小时候被人欺负,长相粗陋且善妒的女人,却成了这两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筠妹,案子已破,剩下的就交给宣慰使司好了。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去云南如何?”

    顾诗筠吓了一跳:“这……需要禀明家严才好。”

    沐昂哈哈一笑:“放心好了,我们动身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派人告知顾侯爷了。明日一早,我们先去军营见他,然后便直奔云南。”

    况钟在旁边心里一惊:好快!

    大家聚集在了高府门前,月黑风高,各有各的心事。

    而就在此时,突然半空中一声断喝:“奸贼,纳命来!”

    众人望去,只见前方一道黑影蓦地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直取况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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