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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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妈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个……如……如……如……”一连说了三个如字,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了。

    齐鸣远此时说道:“况公子慧眼识珠,原来也曾听说过如玉姑娘的芳名。唉,只可惜如玉福薄命浅,不幸染疫而亡。不瞒公子,下官当初也曾动过心思,想要将如玉姑娘接入敝府,怎奈……天妒红颜呀!”

    况钟皱起眉头:“哦?”他一双眼睛打量着兰妈,口中却询问齐鸣远:“齐大人怎知如玉姑娘是染疫而亡?”

    “这……”齐鸣远也看向了兰妈,“此时乃是兰妈对我亲口所讲。”

    “敢问兰妈,如玉姑娘染疫之时,都有何人在场?她得的是何种样病?主治的郎中是哪一位?”

    兰妈低着头,汗如雨下,一双眼睛不住地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齐鸣远怔然半晌,也瞧出了端倪,他一拍桌子:“兰妈,莫非你敢诓瞒本官?”

    兰妈听到此处,连忙摇手:“不不不,我怎么敢骗大人呢?这……这如玉姑娘生得乃是急病,她那晚一人独自留在了房间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咽了气了。”

    “一个人留在房中?”况钟笑了一声,“那么,郑光,兰妈可认识?”

    兰妈的瞳孔放大:“你……”

    “方德聆,你可认识?”况钟审视着她。

    齐鸣远此时也明白了,原来况钟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而是来这里查案的。那郑光乃是此案的死者,而方德聆也是涉案人之一。

    他怒道:“兰妈,你和此二人是什么关系?如实招来!”

    兰妈此时吓得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位大人,我说,我全都说了。”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所言之事,倒是与方德聆并无二致。

    齐鸣远听完后,怒不可遏。他为官多年,在临武县宛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自信无人可以撼动自己的权威。孰料到头来,却被一个青楼的老鸨子戏耍这么多年。

    他大喝一声:“来人呀!”

    “且慢。”况钟阻拦道,“齐大人,你们之间的事情,况某不想插手。只是想知道,您如何断此案。”

    齐鸣远道:“兰妈欺瞒官府,杖责五十,充狱!”

    兰妈听罢,登时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她已年逾五旬,如何挨得起五十大板?只怕十板子就要了她的命。

    她跪着来到了况钟面前,拽着他长袍的下摆晃动着:“公子,求求公子帮我说说好话儿吧。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呀,是我贪财好利,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想死呀!”

    面前这老鸨子固然有可恨之处,却也罪不至死。况钟说道:“齐大人,纳妾一事,敢问可是圣上赐婚?”

    “这……这当然不是了。”齐鸣远见况钟连当今圣上都搬了出来,顿时诚惶诚恐。

    “那可有湖广左右布政使或州府公函?”

    “也……也没有,公子莫要耍笑下官了。下官位卑言轻,纳妾乃是私事。”

    “这就怪了,既然是私事,兰妈何谈欺瞒官府呢?依我看,她不过是贪图小利,给点儿教训也就是了。”

    齐鸣远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他说道:“既然……公子这么吩咐了,那么下官就打他三十大板?”

    况钟不说话,拿起了桌上的一只梨子,咬了一口。这只梨子汁水四溅,看着就香甜,可他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嗬,这梨子真酸。”

    齐鸣远知道他对自己的判决不满,于是改口说道:“那,二十大板,公子以为如何?”

    况钟也不看他,而是问兰妈:“这梨子从哪里买来的?”

    “公子,十五板总可以了吧?”

    “……”

    “十板?”

    “……”

    到最后,齐鸣远说道:“五大板,这总可以了吧?”

    况钟吃完了那只梨子,擦了擦手,嘴里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说道:“齐大人,我知道您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当初你花了一万两给如玉姑娘赎身。兰妈,你从方德聆那里收了五千两。不如这样吧……”

    齐鸣远与兰妈恭恭敬敬地听着。

    “我看齐大人爱民如子,多出来的这五千两呢,干脆就还政于民好了。用于临武县的百姓,修修堤坝,改善改善民居,开设粥棚赈济穷苦百姓。如此一来,您齐大人没有损失,还博得百姓名声,如何?”

    齐鸣远这下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当初的确花了一万两银子帮如玉赎身,但是后来听说如玉染疫而亡,不胜悲痛。而兰妈也只退还了他五千两,那时候的他看在斯人已逝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

    齐鸣远本打算这次要重重地罚兰妈,少说也要让她吐出一万两。可如今,看在却说他多出来了五千两。这笔账任谁听来,都是错的。堂堂的知县大老爷,却成了冤大头,赔了一万两白银。

    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只得应声:“既然……既然况公子发话,本官无有不从。”他心中不忿,称呼又换了回去。心中却暗想:反正你也不可能在临武待一辈子,等到你们走了,本老爷有的是办法炮制兰妈,非得让她吐出三万两来不可!

    既然方德聆没有说谎,那么也可坐实了他的行凶动机,只是此事颇为反常。若方德聆是凶手,为何要以实言相告,徒惹怀疑呢?

    昨晚,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何笙从房间里出来,况钟与顾诗筠去后院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何笙。那时只以为他仍在茅厕里,可是后来为什么何笙就被淹死在湖中了?

    中途,无论是况钟还是顾诗筠,甚至是阿梦,都没有听到有人失足落水的声音。再者,何笙若是失足落水,必然挣扎呼救,为何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呢?

    况钟思来想去,觉得何笙溺毙一事颇为蹊跷。他转而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身后的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回头望去,吓得况钟差点儿跳起来。

    只见顾诗筠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沐昂。

    “况钟!”顾诗筠大怒,“秦郎中怎么吩咐的你忘了吗,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况钟知道,她一定是回到了正阳客栈不见自己,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只怕后半句话,才是她的真心话。

    况钟赔笑:“这……查案子嘛,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顾诗筠最恼恨况钟出入青楼,却也知道他是为了案子,可心中偏偏压不住火。

    沐昂在旁边轻声一笑:“况钟,你不要忘了。当初说了只有三天的时间,今天我们也该上路了。否则的话,说不定会你还会做出什么过甚的举动。”

    “呵呵,沐大人高看在下了。不过案情已经发展到了今日之局面,若是我们就此离开,这岂不会变成一件悬案?自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让在下尽全力而为吧。”

    沐昂知道此时让他离开也不大可能了。他又暗想:拖延些时日也好,纪嘉卉即便是追上来,也只是带走况钟,绝不敢为难诗筠与公孙修,我沐昂也不怕他。

    沐昂心中只是盘算着,况钟到不了贵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诗筠一颗心思全扑在了况钟的身上:“况钟,你可有眉目了,凶手是不是方德聆?”

    况钟摇了摇头:“我们这就回去。”

    一到了客栈,况钟却没有急着讯问任何人,而是拍着桌子高叫一声:“上茶,我口渴了。”

    顾诗筠柳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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