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要为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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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昂从常青口中得知了齐鸣远贪污的事实,心中更加瞧他不起了,喝了一声:“来人,将临武县与我……”

    “拿下”二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况钟便连忙说道:“看茶,来人呀,给齐大人看茶。”

    旁边的人十分费解,而齐鸣远更是诚惶诚恐:“谢沐将军,谢况公子。”

    沐家一门深受国恩,当初沐英也曾是太祖朱元璋的义子,可说这大明天下,也有他们沐家的一份儿。沐昂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刚才还奚落况钟鄙夷官场,他更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尽管况钟横插一句,但沐昂仍是叫道:“将齐鸣远……”

    不想,这时站在他身边的顾诗筠轻轻拉了他一下。

    沐昂愣住了,他扭头看着心上人,顾诗筠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沐昂便有冲天的怒火,此刻也消弭于无形了。

    况钟这才说道:“齐大人。”

    “下官在。”

    “请在这里安心用茶吧,只要吩咐人守护好后院就行,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

    “况公子放心,下官一定照办。”齐鸣远心想: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几时轮得到这些人给我上茶了?一定是况钟乃布衣百姓,畏惧我的官威。

    他心里颇为得意,对况钟的敌意减少了几分,只觉得况钟颇通人情世故。

    接着,况钟等四人便走向了方德聆的房间。

    沐昂低声问道:“况钟,为何不让我将这个贪官拿下,你平日里口口声声,不是最痛恨贪官吗?”

    况钟却无奈地笑了两声:“沐大人,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况钟若是在朝为官,恨不得把这群王八蛋千刀万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呀,想想看,你、顾小姐、公孙大哥,虽然都是尊荣无比,却形单影只。如今咱们是在临武县的地头呀。万一齐鸣远狗急跳墙,你们三个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逃出去。”

    沐昂听到况钟这么说,也不禁自责鲁莽。想不到表面上放浪形骸的况钟,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但他嘴上不肯服输,冷笑道:“我们三个逃不出去,怎么,难道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就能够免于一死吗?”

    况钟嘿嘿一笑:“嘿嘿,您别说,我是最不可能死的一个。只要关键时刻我大喊一声,说只要将我活捉,献给纪嘉卉,齐鸣远就能得到封赏。他必然不敢杀我。”

    “况钟,你果然是个小人!”沐昂鄙夷说道,“痛恨贪官污吏,最后却要托庇于纪纲!”

    况钟叹道:“苟全性命于乱世,才能闻达于诸侯呀!”

    顾诗筠嫣然一笑:“沐三哥,算了,你说不过况钟的。他这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沐昂背过双手,不再理会况钟。

    况钟转而对公孙修说道:“公孙大哥,烦劳你守在门口,若是秦玺来了,告知一声。”

    “况公子放心便是。”

    三人进入了方德聆的屋子,只见他和上回一样,笔直地端坐着,满面怒容。

    “方先生,请了。”况钟拱手道,脸上堆笑。

    方德聆只是斜了他一眼,重重地从鼻孔中发出了一声“哼”,他言道:“况公子,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怎么,难道也要等方某死了,你才肯罢休吗?”

    “咦,方先生这是何意呀?”

    “呵呵,方某心知,常青那个老鬼定然是真凶,目的就是杀了我们三人。先是郑光中毒而亡,然后是何保长溺毙,恐怕下一个,就轮到方某了。”

    “诶,方先生言重啦。常青被我们日夜监视,他若是凶手,想来也没什么机会动手。”

    “呵呵,监视?之前郑光死了,你就不让我们离开这里,如今何保长被杀,你们监视的凶手呢?为何他还能来去自如?”

    况钟一愣:“咦,奇怪了,方先生,你是怎么知道何笙是被杀的?”

    “这……”方德聆一时间怔住了。他思忖许久,方说道:“郑光是被人毒杀的,这你之前说过。哪有这么巧,何保长跟着便死了,不是他人谋杀还能是什么?”

    况钟哈哈笑了,他扭头对沐昂与顾诗筠说道:“看来,这位方先生比我适合查案。”

    方德聆很反感况钟的言行,索性说道:“若方某所料不错,你们是刚从常青那里来吧?”

    “着啊!瞧瞧,方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

    方德聆却冷冷说道:“呵呵,常青一定是把那些龌龊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们了。”

    “然也,所以呢,在下随沐大人与顾小姐前来,就是想问清楚,看看方先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德聆苦笑数声:“既然常青全都说了,我也都告诉你们就是了。这件事情,原本想保密一辈子的,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那根白布带,黯然神伤:“三个月前,拙荆亡故了。我们夫妻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一直相敬如宾。没想到两年前她生了一场急病,一直没有医好。两年来,钱财耗费无数,我也是心力憔悴。但是身为人夫,方某当尽全力而为。这两年来,我走遍了七省,遍访名医,他们却都束手无策。”

    况钟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只可惜,拙荆天不假年,三个月前还是呕血数升,撒手而去了。”方德聆说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况钟这才问道:“常青说尊夫人与何笙、郑光……”

    方德聆平复了一下情绪:“此乃是家门羞耻,本不与外人提。但是事关人命,方某也只得如实相告了。拙荆原是临武县中怡红院的名妓。”

    “啊?”况钟等人皆是一惊。

    若说何笙这一行四人,方德聆是唯一一个不让他们反感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为人低调,不似其余三人那么嚣张。尤其是得知其为爱妻服孝,用情至深更是令人动容。

    方德聆道:“那时我还做着生意,家里颇有资财。某日路过临武县见一生意上的伙伴,他将我带去了怡红院应酬,也因此得知了拙荆。况公子,请恕方某直言。”

    “方先生客气了,但说无妨。”

    “况公子可曾喜欢上一个人吗?”

    况钟一愣,不觉眼角扫了一下顾诗筠,很快又收了回来。前不久,顾诗筠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况钟一时间神情局促,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方德聆感慨说道:“当日的情形,我至今都记得。她从珠帘后缓缓走出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想来也不过如此了。那一刻,我真恨不得一颗心都交给了她。我们交谈甚欢。

    “彼时,她是怡红院里的花魁,那老鸨子贪得无厌,每隔半个时辰便催促着要钱。我前后给了她三五次。那时候我心中在想:钱算什么,只要能和这个姑娘彼此相望,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但是她却对我说:别再花银子了,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我只恨自己财力有限,否则便是金山银山,也全都交给了她!

    “那一晚,我花了足有三百两纹银,最后身上没钱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自此之后,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一天见不到她,我的心里都痒痒。终于,半年后我忍不住了,我倾尽了家财,卖了外地的两处宅院,凑齐了八千两纹银去了临武县的怡红院,我要为她赎身!”

    顾诗筠听到此处,颇为叹服。虽然有不少豪绅巨富为青楼女子赎身,但多事贪恋对方的美色,纳为小妾。而方德聆此举,却是出于一片真情。

    她不由地悄悄打量了一下况钟,心中不免怨道:方德聆敢作敢当,可要比你强出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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