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况公子想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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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靖安县的县衙内再一次张灯结彩。

    师爷聂文星指挥着众人悬挂彩灯彩绸子,中间的那个戏台之上,彩云班的人也在准备着表演所用到的道具。

    谢三农恨恨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个况钟,拿着鸡毛当令箭!将我等呼来喝去,真是气煞我也!”

    旁边的范先生开口了:“三农呀,你就别抱怨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后,压低声音说道:“若是不小心被别人听了去,反倒会招来祸殃。赶紧干活儿吧。”

    而另一边,徐赟正在被况钟拉着,二人对饮,一桌子的美食。

    “徐班主呀,你说我况钟是三次看你表演的天下第一人,话说回来了,你徐班主也是被我况钟连请三顿酒的人了。”

    徐赟叹道:“况公子,在下一会儿还要登台演出,这酒就免了吧。”

    况钟已经举起了杯,听他这么一说,手里的酒杯便放下了:“既然如此,那就吃几口菜吧。我特意请后厨做了几道拿手的本地菜,徐班主不要客气,请。”

    说完,他亲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了徐赟的吃碟上。

    徐赟面带愁容,夹起来吃进了肚子里。

    况钟频频点头,笑道:“对了,徐班主,还有一桩事没有来得及对你讲,还有一个人要来,要多添一副碗筷了,你不介意吧?”

    徐赟心道:况钟今日为何这么怪,既然是你请客,自然由你做主,为何要问我?

    他说道:“劳况公子垂问,自便就好。”

    “那好。”况钟说着,回头喊了一声,“有请钱夫人!”

    徐赟一怔,问道:“怎么,钱夫人也来了吗?”他不明白况钟这是何意,为何会将钱炽的夫人请来。

    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形容枯槁之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哆哆嗦嗦地行礼:“老身见过……二位公子。”

    况钟一抬手:“钱夫人不必多礼,请起吧,来,请入席。”

    徐赟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个人居然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老妪,他不由怔住了,双目紧紧地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嘿嘿,”况钟在一旁笑了,“徐班主,一定很困惑吧?不妨事,容我给你慢慢道来。话说这位老人家,那是别人,二十年前,她乃是钱炽钱员外的一位如夫人。”

    徐赟听罢,急忙站了起来,深深一揖:“钱夫人,失敬了。”礼数十足周到。

    刘艺赶忙也站起来还礼:“公子不必多礼,折煞老身了。”

    况钟笑了一声:“二位都请坐吧。徐班主,我接着跟你讲。洪武十八年正月十五,钱炽的长子外出游玩,失了踪;三月,次子也一样,出了门一去不返;到了五月,便是这位钱夫人刘氏带着她的爱女钱绯出去,没想到,钱绯也失踪了。”

    徐赟低着头,拿着筷子的手不停地发抖:“你说这些……与我有何相干?”

    况钟轻松地说道:“并不相关呀,在下只是想告诉你这位钱夫人的遭遇,所以呀,我现在除了查钱府的命案之外,还要帮钱夫人找回她的独生爱女。”

    “况公子天资聪颖,想必找到了?”

    况钟却摇了摇头,叹道:“唉,谈何容易呀,人海茫茫,又过了二十年了,何处去寻?”

    刘艺一听到他这么说,急切地说道:“况公子,你答应过老身……”

    况钟却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不要插话。

    徐赟淡然一笑:“况公子说的是,人生本就捉摸不定、生死难料。”他刚才对刘艺恭敬有加,此刻却丝毫不避讳对方在场,直接说出了一个“死”字。

    “说得好!”况钟竖起了大拇指,“来,吃饭,请。”

    这顿饭倒也没有吃多长时间,而刘艺则牵挂于二人之前的那番对话,也没有什么胃口了。

    吃完了饭,徐赟稍事休息后,便登台表演了。

    况钟命人搀扶着刘艺坐在了自己的左边,她的右边坐着纪嘉卉,纪嘉卉的右边则是顾诗筠。至于公孙修这些有品级的官员,则坐在了后面。

    纪嘉卉磕着葵瓜子,看也不看况钟,只是问了句:“这老婆子是谁,你娘吗?”

    况钟答道:“家母早已仙游了,这位是看官而已。”

    刘艺虽然以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境遇了,何况她也明白,身边坐的这几位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比之钱炽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她站起来,手足无措:“况公子,老身不能坐在这儿,我去前面等你就行。”

    况钟却说道:“不妨事,钱夫人请坐。”

    纪嘉卉却嫌弃地说道:“况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凑到了况钟的耳边:“你无非就是想找借口,约顾诗筠出来。”

    况钟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那边的顾诗筠,她端坐那里,仪态万方。

    况钟咧嘴笑道:“我真的是为了案子,别说了,开始了!好!”他一声叫好,拍起了巴掌。

    惊得纪嘉卉抖了一下,气得把手里的葵瓜子都甩在了况钟的脸上。

    台上的徐赟轻歌曼舞,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可惜,台下的这些人除了刘艺,都至少是第二次看到彩云班的演出了,一个个兴趣索然,拍手鼓掌之时也多是出于应付。

    唯有刘艺,她看着台上作女子装扮的徐赟,怔怔出神。

    况钟扭头看到她这样,忽然扯着嗓子对台上喊道:“徐班主,停一停,对不住各位,请先停一停。”

    彩云班是名满天下的戏班,从来没有被人中场叫停。何况演出才刚刚开始,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候。

    况钟说道:“徐班主呀,这些表演固然精彩,但是我况钟还是有个小小的私心,我想看您露一手绝活儿。”

    徐赟问道:“况公子想看什么?”

    “穿墙术!”

    徐赟一愣。

    “呵呵,上次我问你其中的玄妙之处,你不肯说,既然不说那就不说吧,不过表演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徐赟微微一笑:“况公子想要看,我们本不应不识抬举,但是这个表演现在已经停了,我以后也决定不再演了。所以,这次对不住况公子了。”

    “哦,不再演了,为什么呢?”

    徐赟说道:“没有别的原因,这项绝技对身法技巧要求很高,在下身体一向抱有小恙,力有不逮,所以决定不再演了。”

    “江湖中除了你徐班主,还有谁会这个呢?就这么不演了,岂不可惜?”

    徐赟缓缓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诶!”况钟忽然提高了嗓音,“徐班主,咱们这样吧,你把这手绝活儿教给我。我不是说了嘛,我小时候还想着学戏法儿呢。你教给了我,我再把它发扬光大,也不至于一门绝技就此失传呀!”

    旁人都知道况钟是在说笑,唯独纪嘉卉当了真,她杏目含威:“况钟,你敢!”

    徐赟说道:“况公子说笑了,刑名典狱,系于足下一身。何况在下这点儿手段,不过是走江湖的下九流玩意儿,况公子能青睐有加,已经令徐某感激涕零了。”

    况钟叹了口气:“哎呀,可惜呀,还以为能一饱眼福,却无缘得见。既然如此,是况钟强求了。”说完,他轻轻拱手。

    徐赟还礼,然后接着表演。

    过不多时,况钟忽然回身冲王胜招了招手,王胜快步走来,附身轻问:“公子何事?”

    况钟轻轻耳语了一番,王胜拱手离去。

    徐赟注意到这一幕,舞蹈忽然停了下来,那些伴奏的乐师过门都响了两遍了,他这才有所醒悟,继续表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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