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能说的玄妙

    

    况钟冥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纪嘉卉难得和顾诗筠站在了一条战线：“况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你不说出来，只怕今晚谁都睡不着了！”

    况钟正要开口，忽然看见王胜回来了，身后跟着缩头缩脑的钱实。

    “回小姐，况公子，钱实带到。”

    钱实一进入大堂，禁不住双腿发软。他今晚去了醉红楼逍遥，王胜找了好一阵儿才找到了他。

    看到锦衣卫，钱实吓得魂儿都没了。自从上次差点儿死在纪嘉卉的手里之后，他就不敢再在她面前出现。

    此时被锦衣卫带到了大堂，又见坐在正首的正是纪嘉卉，钱实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该千刀万剐，求求小姐大慈大悲，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纪嘉卉都懒得搭理这种人，直接对况钟说道：“人带来了，你要问他什么？”

    况钟问道：“钱实，九月初十那一天，彩云班在你家表演，你可还记得那日的节目是什么吗？”

    钱实心想：这些你之前就已经问过了呀。但他还是说道：“记得记得，是穿墙术和瞬移术，这些，在下已经对你说过了，不知道你为何又提起？”

    况钟说道：“你再把那天的情形说一遍。”

    钱实不敢不从，便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听完后，均陷入了惊愕之中。

    顾诗筠是第一个醒悟过来了：“况钟，你怀疑今晚的事情和彩云班有关？”

    况钟答道：“虽不敢说一定如此，却也有七八分的把握。总不能让我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吧？”

    白慕廷说道：“但是况兄，在下还有一事不解。当日徐班主所表演的穿墙术，那是从墙前面传过去，墙后面出现，可是今天这个……这个……穿墙而过，并没有出现呀。”

    纪嘉卉也说道：“对啊，石天义带人搜索遍了县衙内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况钟沉思了一会儿：“把徐赟唤来，且看看他如何对答。”

    徐赟此刻就住在了驿站，张赞前去请他。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徐赟便来了。

    “徐赟见过二位小姐，曹大人。”

    相较前几日，徐赟的脸上似乎带着疲态，不见精神。

    那三人还没有说话，况钟便说道：“徐班主不必多礼了。徐班主，深夜唤你前来打扰你休息了，见谅。”

    “哪里，”徐赟拱了拱手，“只是不知因何事找我？”

    “徐班主，听闻贵班有一戏法儿穿墙术，甚是令人惊奇，敢问奥秘在于何处？”

    徐赟愣了一下，他看看屋内的其余几人，说道：“这个嘛……请况公子见谅，穿墙术乃在下不传秘技。在下拜师学艺之时已经对天盟誓，绝不肯轻易吐露内中玄妙。何况这是彩云班的立身之本，望况公子见谅。”

    况钟笑了：“看来徐班主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了，那好吧，既然你不肯说……”

    他突然一声断喝：“来人呀！”这一嗓子声震屋梁。

    王胜等几名锦衣卫面面相觑，心想这是怎么了，况公子可从来没有对他们发号过施令呀。但碍于纪嘉卉的面子，这四人还是走上前去：“请况公子吩咐。”

    况钟愣了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这四名锦衣卫直愣愣地站着，也不知该做什么。

    况钟忽然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拔刀呀！”

    这四人一怔，心想我们听你的那是碍于纪小姐的面子，几时轮到你命令我们拔刀了？

    纪嘉卉摆弄着衣袖，心不在焉地说道：“况公子怎么吩咐你们怎么做就是了。”

    四人这才拔刀，站在了徐赟的身边。

    况钟骈出小指掏着耳朵：“我说徐班主呀，你也看到了。这四位大哥可都是御驾前的锦衣卫呀。你刚才说，已经对天盟誓绝不轻易吐露内中玄妙。现在不是轻易了吧？请讲吧。”

    徐赟看了看这四个人，摇头说道：“对不住了，我还是不能说。”

    况钟皱起眉头：“你就不怕我把你下狱？”

    “出来行走江湖，早就置身血雨腥风，徐某这颗项上人头随时可能不保。当我决定成立彩云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

    况钟说道：“好啊，徐班主不愧是江湖中人，临危不乱。可是这个戏法儿牵扯到了一桩命案，难道徐班主也不打算说出来吗？”

    徐赟坚定地摇了摇头。

    “呵呵，可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什么吗？”

    徐赟一愣。

    况钟审视的目光盯了他许久，忽然说道：“罢了，徐班主既然不肯说，那就请回吧。王大哥，烦请你几位护送徐班主回驿站。”

    五人离开了。

    纪嘉卉有点儿生气：“况钟，既然你一口咬定此案和彩云班有问题，又为何不将徐赟关押起来？”

    顾诗筠也不解地望着他。

    况钟说道：“没有证据，为何要抓人？何况，此案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他沉思片刻，忽然开口叫了一声：“曹大青天。”

    “哦，下官在，况公子有何吩咐？”曹旺德的语气恭敬了许多。

    “钱府的那间密室没人进去过吧？”

    “况公子放心，下官派人日夜守护在那里，绝无人敢轻易涉足。”

    “那就好，再派给你两个任务：第一，洪武十八年，钱炽的三个孩子在半年时间内走丢，他的三位如夫人也被驱赶出府，不知所踪，你要找到他们，这里是当年的旧案记录。”说罢，况钟从怀里拿出那本册子。

    曹旺德上前双手接过，心中却叫苦不迭：二十年了，这可怎么找。

    “此外，还有一件事，尽快找到钱炽的尸体，不对，应该是残肢。”

    “是……这个……下官尽力。”

    顾诗筠忽然说道：“案子已经发生了这许多时日，除了王茂那次之外，还没有见过钱炽的尸体，这是为何？”

    纪嘉卉说道：“想是凶手太狡猾了，毁尸灭迹？”

    况钟边思索边说道：“我最怕的便是这一点，若真是如此，恐怕此案更为复杂了。”

    第二天，曹旺德宅邸内，他一宿没有合眼，一大早便召集三班捕快，准备将况钟布置给他的任务交代下去。

    他最为宠爱的小妾媚儿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口中说道：“老爷，您也不要不痛快了，想那况钟不过是一个滑头的小草民而已，何必理他呢？以前老爷怎么做官，今后还怎么做就是了。”

    曹旺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可就是妇人之见了。况钟本官当然不怕，怕的是那位纪小姐呀。你可知道，那位纪小姐的父亲纪纲，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那是汉王都巴结的人物呀。”

    媚儿帮曹旺德系上了腰带，撅起小嘴说道：“我就不信了，一个女的能把大人你怎么样。”

    “唉，这位纪小姐不简单呀。只怕本官做得稍不如她意，人头就要落地了。”

    “哪有这么恐怖，老爷你一定长命百岁。”

    曹旺德苦笑，他心想：只怕这两位大小姐在这儿，自己少活十年了。

    “大人！”府门外忽然见一人急匆匆跑进来，一路高喊，“大人，大人！”

    此人身穿一身灰色圆领袍，一路跑进了曹旺德房间，呵斥呵斥地喘着粗气。却原来是聂文星。

    “哦，聂师爷啊，什么事啊？”曹旺德无心与他说话，想尽快先安排任务。

    “大……大人，找……找着了。”

    “什么找着了？”

    “钱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