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给我把她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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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夫年纪不过四旬上下,捋着山羊胡,冥思苦想了一番,稍后对钱炽说道:“钱员外,常言道讳疾忌医,在下若是说出什么不恭敬的话来,还望你不要见怪。”

    钱炽此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连声催促:“快,快说,但讲无妨。”

    “令郎的病情并非急症,而是天生的呀。因其早产,也就有了痴呆之状。表面看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但是心智未开,与尚在襁褓无异,纵使其弱冠之后,也不过只是七八岁孩童的智力呀。”

    “啊?”钱炽听完大惊,“大夫,可有妙法医治?”

    那大夫摇了摇头,苦叹道:“此乃娘胎中带出来的,在下医术浅薄,请恕爱莫能助。”

    “那大夫可知,天下何人可治此病?不论花多少钱,钱某都要将他请来。”

    大夫又摇头说道:“唉,恐怕钱员外纵有千般妙法,即便能将皇宫中的太医请来,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呀。普天之下,无一人能治此病。”

    他收拾好了医具,起身告辞了。

    本以为自己有了两个儿子,却没想到长子竟会得下这种病。但是钱炽转念一想:这孩子乃是卞红年所生,她本就是一丫鬟,这孩子庶出,地位卑贱。索性夫人所生的实儿无恙。

    很快,他就对卞红年母子渐渐疏远了。而钱府的所有人等,也都明白老爷的心思,对她母子二人不闻不问。

    卞红年眼看自己母子二人的待遇不及从前,她哪里会不懂得其中的缘故?府里每个月都会给些例钱,以前卞红年和钱夫人都一样,每个月二十两银子。可是现在,她每个月只能拿到十两银子了。

    这一日,卞红年看到钱旺又拿来了十两纹银,顿时恼羞成怒:“钱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以前了,你敢克扣我的例钱?”

    钱旺连忙说道:“我哪儿敢呢?老爷实实在在就给了这些。”

    “夫人那边给了多少,你跟我说实话。”

    钱旺只得如实答道:“二……二十两。”

    “哼!”卞红年拍案而起,她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去找钱炽。

    打听到了钱炽此时正在夫人房中,她更是大为光火,连门都没有敲,推门就进。

    房中,钱炽正抱着小儿子钱实哄着,满脸的祥和之色。他扭头往这边一看,顿时沉下了脸来。

    钱夫人见来者不善,便从丈夫手里接过了孩子,说了一声:“妹妹来啦。”

    卞红年狠狠地瞪着她怀里的孩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钱炽面色不悦:“你这是干什么,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吗?”

    “呵呵,府里的规矩我可不敢忘。并非奴家不守规矩,似乎是员外你先破坏的规矩。”

    钱炽面色有几分难看:“放肆,怎敢这么跟我说话?”

    “奴家可不敢顶撞员外,只是想问一句,我和夫人一样,每个月都是二十两的例钱,为何最近两个月都是十两银子了?”

    钱炽愣了一会儿,哈哈笑道:“我还当是为了何事呢。你不要多心,夫人和你一样,也是十两银子。最近生意不大顺,所以减少了例钱了。等到生意好转,自然会给你恢复二十两的例钱。”

    卞红年知道这只是他的说辞,便傲然说道:“是吗,那不知员外可否给出一个期限呢?”

    “这种事情哪有做得准日子的?”

    “呵呵,恐怕要等到十年八年,猴年马月去了吧?”

    “你这是何话?!”钱炽已然动怒。

    卞红年却丝毫不惧:“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只因为我孩子带有残缺,你便看我们母子不起是吗?钱炽,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钱炽的心思被她一语道破,脸上必然挂不住。他一张脸涨红,拍案而起:“你这个贱人!每天胡言乱语,就跟你那个孽种一样,再敢多言,就将你乱棍打出去!”

    卞红年生性泼辣,全然不惧:“好啊,你终于说你自己儿子是孽种了,钱炽,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我跟你拼啦!”

    卞红年扑上前去,十指毫不客气地往钱炽脸上抓去。

    钱炽几时见过这样的泼妇?一时间没有防备,被她抓得满脸血痕。钱夫人上前要帮忙,但想来养尊处优的她哪里是卞红年的对手?被一脚踹翻在地上。

    钱夫人惶恐大急,连忙跑到门口大喊:“来人呀,快来人呀!”

    钱旺等人闻声赶来,还带着一众护院。这些人上前好不容易才将卞红年拉开。

    钱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怒不可遏:“给我把她赶出府去,赶出府去!!!”

    卞红年仍旧高叫着:“钱炽,你过河拆桥,你不念我们夫妻情谊,你……”

    钱旺也招呼着人:“愣着干什么?赶紧轰出去。”

    就这样,卞红年母子被赶出了府门外。

    孩子那时候仅有两岁的年纪,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着那些照顾自己的人把他们赶出了府,他只能坐在母亲身边嚎啕。

    卞红年抱起了儿子,拍拍他身上的灰尘,疼惜地说道:“孩子呀,不哭不哭,咱不哭。娘在这儿呢,娘在这儿呢。”

    说到此处,钱夫人叹了口气,忽然对卞红年说道:“我曾经派人给你们送去了三十两银子,你可还记得?”

    卞红年又想起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眼白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说道:“我怎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可是我们娘俩儿这么多年来又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们跟丧家之犬一样,白天没有吃的,晚上只能住在漏雨的茅草屋里。”

    她转而看向了他的孩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却痴痴傻傻。几盘点心很快就吃完了,他拍拍肚皮,哭喊道:“娘,我还饿。”

    不等卞红年开口,钱夫人便吩咐备饭,让钱旺带他们母子二人去吃了。

    等到他们离开后,钱夫人看着况钟:“让你们见笑了,这都是亡夫生前惹下的风流债。”

    况钟问道:“卞红年的儿子真的痴傻吗?”

    钱夫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若不是这样,亡夫也不会将他们二人赶出府去。”

    况钟明白了,一定是卞红年听说了钱炽已死,这才身着孝服,吵吵着要分家产了。

    问题是钱炽的尸体尚未发现,官府也没有说钱炽一定死了,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深夜,在一户破落的茅草屋中,卞红年抚着儿子身上的伤痕:“还疼吗?”

    儿子只知道傻笑:“呵呵,哈哈,嘿嘿。”

    正在这时,屋门被人敲响了。

    卞红年不知道是何人到访,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却发现是白天见过的那位坐着四轮车的况公子,自家的庭院内沾满了手提灯笼的军士。

    “你们这是……”卞红年露出了骇然之色,急忙将儿子搂在了怀里。

    况钟赶忙说道:“卞大嫂,你别怕,我也不想带这么多人来,身不由己。”

    卞红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不用理会了,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不如进屋说话吧?”

    卞红年以为他是朝廷的高官,也不敢推却,便进了屋。

    况钟路上买来了一些吃食,送给了卞红年的孩子。那人接过去后,连纸张都来不及撕开,张嘴就咬。

    “这孩子,外面这层纸不能吃,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卞红年帮他打开了包装在外面的纸张,看着儿子大快朵颐,她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况钟问道:“卞大嫂,令郎的名字是……”

    “钱智。”

    “哦,原来是姓钱。”况钟心下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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