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南方有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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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很多时候，不得不感叹，日本人有一种很强的实干精神。这种精神在日本军人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木村一郎从叔叔那里回来，便将自己的侄子叫到一旁，安排他集合日本武士，准备随军出征。

    第三天早上，一支由日军木村司令率领的七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往西而来。他们的目标是洛城，兵锋所向，郑县、巩义的国民党驻军，望风而遁。

    他们本身是附近的杂牌军外加小股土匪，国难当头之际，被南京国民政府招来，充当了御敌的先锋军。这些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当然明白国军让他们来，主要是装门面的，该讨的军饷，该配的物资，都已经到手，自己也该到保存实力的时候了。

    “司令官阁下，我想不明白，蒋介石要这些酒囊饭袋来干什么，每次我们一来，他们便撤；我们一回开封，他们又回来了，好像一群看门的奴才一样！”

    “呵呵！他们就是蒋介石花钱买来的看门奴才呀！”木村司令目光深邃，他正在琢磨进攻洛城，以及挖掘古墓的事情，不防木村一郎会有这么一问。

    木村一郎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地问道：“他既然有钱有枪，为什么不好好武装一支军队，守在这里，既可以阻挡我们，又可以守卫疆土，何乐而不为呢？！”

    “一郎！你不明白，这正是中国人讳莫如深的帝王之术。”侄子的话正说在他的心坎上，木村司令来了兴趣，可以趁机展示一下自己对中国文化的深入研究了，“他自己的军队在洛城呢，他也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嘛！”

    “他是要保存实力，将来对付延安共产党？！”

    “你这样说有一定的道理，乱世之中，人人都要保存实力，作长远打算呀！”

    “他已经是中国的最高统治者，还需要有什么长远打算？！”

    “你不会不知道十几年前的中原大战吧？正是在我们现在行进的这片土地上，各路兵马你争我夺，打起阵仗来，那股子狠劲儿，比对付我们这些外敌，还要胜过一筹呢！”

    木村一郎的嘴巴微微张开来，带了几分吃惊地说道：“中国人最喜欢窝里斗，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很厉害，集体观念不够强，难免会有灭顶之灾！”

    木村司令撇了撇嘴巴，不以为然地说道：“中国太大了，人口太多了，你说的只是一部分人。豫西支队八路军就不是那样，所以才有强大的战斗力！另外，最近好像又冒出了一股新的力量，不知道你查到是什么人了吗？”木村司令官所指的，正是上次攻击洛城时，在后方和日军作对，连续灭掉两个日军据点的新势力。

    “不用多想，我觉得现在在河洛大地上，除了八路军游击队，真正有胆量和实力袭击我军的，只有卫十一的部队。”木村一郎说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咬了咬牙齿，他心中对此人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卫十一？！应该是一个非常老练的土匪吧？”木村司令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他的意识中，这么一个有胆量有实力的敌人，一定是一个久经考验的老狐狸，像他自己一样。

    木村一郎的眼睛看着远方，正要将卫十一的形状向自己的长官兼叔叔好好叙述一遍，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盯住南方的某个地方，瞪大了眼睛说道：“叔叔，你看，是一条龙！”

    木村司令正站在一辆汽车前，看着部队埋锅做饭，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内心深感欣慰，自己多年带领的这支部队，经历过不少的战阵，现在都变得举重若轻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攻打洛城的战役，他们已经能够泰然处之了。

    听到侄子惊讶的声音，木村司令的心头有些不快，都当了少将的人了，怎么还是沉不住气，说出话来，一惊一乍的，没有一点儿统帅的样子。

    当他转过脑袋，顺着木村一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不免跟着一惊。的确，那是一条巨龙，一条在黑夜中若隐若现、欲飞九天的中国龙！他中老年人的内心深处，跟着哆嗦一下，这个时候，在日本大军准备进攻洛城的时候，洛南的山地间，竟然有中国龙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中国命不该绝呀？！

    这个对中国文化深有研究的日本军人，心里同样被具有浓厚中国色彩的封建迷信思想所沾染，难免会有一些“气数”的观念。他对《三国演义》有着比较深入的研究，心中深知诸葛孔明支撑西蜀危局而无力回天的情况，那都是因为“大汉”气数已尽，所以曹魏才能取而代之。

    “嘿嘿！一郎，那边应该是在洛南的伏牛山脉之中！”木村司令看着那条在夜色中舞动的巨龙，心生厌烦，他在内心深处恐惧中国巨龙能够飞起来，“你的新目标应该在那里！”

    这一次，是木村司令的手指向那条巨龙。

    “司令官阁下，您的意思是？”木村一郎对洛河南岸的这条横亘在中国大地上的山脉还不太熟悉，他心中的第一目标是鹰隼峡，在那里跌倒，他还想在那里爬起来。

    “军需是一个方面！”木村司令长官面色凝重，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说道，“一郎！我要你渡过洛水，去斩杀了这条中国龙，你可敢去？！”

    叔叔一双坚毅狠辣的目光看着木村一郎，他知道自己需要明确表态，木村家族的男人都有这样的果敢和威武，作为这一家族中间力量的他，不能在任何时候认怂！

    “只需阁下一声命令，武士们赴汤蹈火，决不回头！”木村一郎肯定地回答道。

    木村司令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了刚才浑身上下那股子狠劲儿，以一个有远见的老年人的腔调说道：“那里是汉民族的龙脉，我们一定要破坏了，不给他们留下一丝复兴的机会！”

    木村一郎此时对鬼神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自然赞成叔叔的意见。

    日军快速行军，不到两天功夫，大军直逼洛城之下，司令部自然而然地设在了饮马寨村卫家大院。

    木村一郎来到司令部，向叔叔说请教作战方案，却见木村司令颓废地坐在椅子旁，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

    “司令官阁下！”当侄子的轻声唤道，“您还好吧？”

    木村司令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睛，说道：“哦，是一郎，你来了！”他说话的口气温和，完全是一个叔叔给侄子说话的样子，没有半点儿上将司令官的影子。

    “叔叔，您有什么心事吗？！”木村一郎关切地问道。他的心中焦急万分，这是什么时候呀！？数万大军将要与敌军交锋，三军统帅居然萎靡不振如此，还谈什么打仗呢？！

    木村司令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命令，军中没有叔侄，只有上下级，而是平静地说道：“一郎，会不会汉民族的气数未尽？！”

    原来他的心中在思考更加深奥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玄幻的问题，不是哲学家的木村一郎，怎么能回答得了？

    木村一郎嗫嚅道：“叔叔，我军已经占有大半个中国，在力量上完全可以击败他们，而且如果我们能真正地落实一号作战计划，蒋介石重庆政府低头屈服，只是迟早的事情。哪有什么气数不气数的？”

    木村司令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一郎，你不懂得！”

    事实上，不仅木村一郎不懂得，木村司令官这样一个地道的中国通，又何尝懂得？！中华民族经历五千年的苦难辉煌，仍然屹立东方而不倒，别的不说，仅仅这河洛大地上散发的文化气息，这千年帝京的万年根基，这北邙山中埋藏的数千年英灵，怎么能会容忍中国的灭亡呢？！

    他们当初狂妄地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是何等地愚昧可笑呀！

    木村一郎不想和叔叔深入地谈论这个话题，便话锋一转，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是否明天进攻洛城？”

    听到要打仗的消息，木村司令官神情一凛，很快恢复了职业军人的状态，一脸阴沉地说道：“打，要好好打一打！”

    “阁下？您的意思是我们一边打洛城，一边斩巨龙？！”木村一郎这个青壮派，对侵略中国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打下洛城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一郎，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以我们现在的军力，能办成两件事情中的一件，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要一个一个来！”木村司令长官说着话，示意侄子在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经是个半糟老头子了，帝国需要你这样有热情的军人，但是不能操之过急！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需要明白。”

    木村一郎点着头，说道：“阁下，我明白，洛城迟早是我们的！”他脸上的笑容非常自信，叔父的夸赞和对未来的憧憬，让他这个帝国的中流砥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木村司令官点了点头，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汉民族的龙脉正在洛城附近，正在这天地之中的河洛大地上。怪不得这两年我军和他们作战，总有力不从心的地方，原来他们的气数还在，巨龙还想要飞起来？哼哼！”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调中夹杂着一丝女人特有的阴柔，这丝阴柔从他嘴中说出来，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吹在木村一郎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阵阴冷。他没有想过，这五月的风，怎么还会这样逼人，竟然让他有冷得哆嗦一下的冲动。

    “对！我们坚决不能让它飞起来，我明天就带领武士们，找到这条该死的中国龙，让他见识一下武士刀的威力！”木村一郎说话的时候，嘴唇噘起来，让人看到了他的决心，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斩杀这条巨龙，是当前势在必得的一件事，耽误不得！

    木村司令官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严严实实地穿了一身军装的侄子，说道：“明天还不能去！明天我们要先攻打洛城一番！”

    木村一郎疑惑地看着司令官阁下，他心里不明白，刚才不是说了要一个一个来吗？怎么突然又说要攻打洛城呢？！以目前的几万兵力，强攻坚固的洛城，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木村一郎相信，如果是凭着一股子狠劲儿，玩了命地往前冲，洛城似乎并非那么难以攻破！北京，南京，杭州，开封，这些古都不都已经在手里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