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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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生停下了逃亡的脚步，木呆呆地站在路上，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头看天。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护卫着林远生的几个人都看出了异样，他们跟着他好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这是一种失落到最底层的绝望！
“下了他的大刀！”一个兄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急招呼身旁的兄弟说道。
几个人趁林远生意识模糊、神志不清醒的时刻，合力夺下了他手中的大刀。
“兄弟们！”林远生疑惑地看着大家。
几个兄弟虽然夺了他的大刀，但是齐刷刷地跪在了他的身旁，“大当家的！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此人也想到了项羽乌江自刎的典故，但是马上又想到了一句安慰老大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名人的诗句。是他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人讲的，觉得有点儿意思，便记了下来。
林远生看着刚刚还是身旁的几个兄弟跪下来，现在是三百多个兄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他泪眼模糊地看着大家，嘴里低声吟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呀，当年楚霸王项羽，何其骁勇善战，但是只是因为一次失败，便自暴自弃，自刎于乌江之畔，实在太可惜了。
看着眼前一群受苦受难的兄弟，他们需要他，需要他这个领头的大哥，带着他们一起回家。林远生抹去脸上的泪水，大声说道：“日本鬼子穷凶极恶，是我中华民族的大敌，也是我挂弓寨不共戴天的仇人！兄弟们与我一同回去，我们重整旗鼓，他日一定杀得日本鬼子无路可逃!”他还在逃难的路上，便产生了让日本鬼子逃不掉的想法，其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一行三百多人的队伍，在伏牛山脉间穿梭。山民们看到后，都主动躲避起来，因为这种败兵，往往纪律松弛，烧杀抢掠，比一般的土匪还要凶恶。
林远生顾不得那些，他带着受伤的兄弟，拖着疲惫的身子，忍受着饥饿的痛苦，慢慢地往前走着。
天空中一只雄鹰迎风飞舞，盘旋在这支队伍的头顶，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队伍中的人都知道，这只鹰已经发现了猎物，即是这支队伍中最弱小的人，或者说是受伤掉队的人。它会突然直冲而下，伸出锋利的两只爪子，抓住某个人的肩膀，将人轻轻抓起，然后再重重地摔下。趁这个人正疼痛难忍之际，用利爪割伤人的身体，等到人被它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它便开始享受一顿美餐。
有的时候，人作为高级动物，其实也是一个动物。在人这种动物变得弱小的情况下，其他动物自然会来搞一个“弱肉强食”！
林远生眼睛盯着那只雄鹰，从身上摸到一块银元，在雄鹰俯冲下来之时，猛地抛出银元，割断了鹰的脖子。它从天上掉了下来。
“好！”三百多个兄弟齐声较好，“好”字响亮地回荡在山谷中。
“给兄弟们煮口汤喝！”林远生命令道。与此同时，有人从山道旁打获了兔子、狐狸、狗獾子等猎物，这些东西被收集在一起，用残存的两口大锅，在山间的一个半山坡上，炖起了肉汤。
每个人喝下一碗热汤，身上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离牛头山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林远生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如何面对死伤兄弟的家属们？如何面对二当家的龚鬼子？如何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管用！这么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老大来面对，当老大难呀！当老大苦呀！真不如当一个普通的小伙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余的不用多考虑！只是他不是一个小伙计，也没有体会到作为小伙计的不易！
“大当家的，我们继续赶路吧！”一个属下站在林远生的身后，请示道。后面不知道有没有日本鬼子的追兵，不进入山寨，大家心里不踏实。
林远生点了点头，带领大家继续往前赶去。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轻的声音厉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连大当家的都认不出来了？！”一个疲惫的声音，焦躁地骂道。
年轻的人赶忙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他看了看关卡前的一群人，好像都是些残兵败将，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一个一个地看了一遍，他并没有看到老大的脸，胆子顿时壮实起来，随即大骂道：“你们一群龟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说着话把手指往关卡上的一面大旗上指去，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挂弓寨”三个大字。
“小屁孩儿！爷爷我在挂弓寨练大刀的时候，你恐怕还在你娘肚子里呢！”疲惫的声音说到“你娘肚子里”，忍不住自己先“哈哈”笑出了声，他身后的残兵败将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年轻人见对方不拿自己当回事儿，顿时恼羞成怒，紫涨着面庞，气咻咻地说道：“弓箭手！准备！不要让敌人攻进来了！”
林远生的脸一下子“黑”了来，大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敢将弓箭对准我们？！”
“你以为你是谁呀？！”年轻人鄙夷地笑道，“挂弓寨不欢迎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吧！”
林远生一向脾气暴躁，听到这里鼻子都气歪了，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大一场灾难，如果不是自己兵败而回，他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身旁一个属下大声说道：“小伙子！这位就是咱们林大当家的，你看仔细了，快快打开关卡，迎接我们进去！”他心里这时有些发毛，挂弓寨的常备兵马是五六千人，这次林远生在外面消耗掉了将近三千人，剩下的三千人，应该都认识老大的呀！现在的情形却是有些诡异，守卫第一道关卡的兄弟，竟然连自己的老大也不认识了。这里面一定有鬼！
“你——你！”林远生骂骂咧咧地指着年轻人想要发火，但是火又被强忍着压下来。
“你什么你！你冒充我们大当家的，简直是挑衅我挂弓寨，我不放箭射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年轻人一口浓痰吐出了，吐到了关卡下面。
“小伙子，你擦亮眼睛，这位正是挂弓寨林远生大当家的！”破衣烂衫中走出一个兄弟，指着林远生说道，“别的不说，仅仅他手中这柄大刀，便是最好的明证！”
“哈哈哈！你个老杂毛，你骗三岁孩子呢？！什么样的大刀，铁匠铺里打不出来？！”年轻人尖声笑道，“我不揭穿你们，看来你们这群骗子是不死心呀！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林大当家的在抗击日本鬼子中英勇殉国，龚大当家的刚刚为他主持完葬礼！”他这几句话，把挂弓寨目前的情形向林远生等人说了个大概。
林远生目瞪口呆，左右看了看，大声对年轻人说道：“你去！去叫龚鬼子来！让他来看清楚！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放肆！龚大当家的的名讳，也是你们几个骗子叫得？！”年轻人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年轻人，不要口出狂言，龚鬼子是我昔日的好兄弟，你就去通报一下，又能怎么样？！”一个年长些的兄弟说道。
年轻人安排好关卡守备，快速进入牛头山，上了挂弓寨。
“启禀大当家的，牛头山外来了一队三百多人的残兵败将！一个人自称是已经殉国的林远生大当家的，还说要您去与他对质！”年轻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三百多人？！”龚鬼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跟丐帮的弟子一样！”年轻人嬉笑着说道。
龚鬼子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龚哥我信任你，就是因为你小子够机灵！你也不想想，林大当家的已经殉国升天！除了龚大当家的，哪里还有什么林大当家的，这分明是奸人来趁机搞事情，想要玩我挂弓寨的难堪！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年轻人神情肃穆地说道：“有龚哥的栽培，小弟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龚鬼子满意地笑了笑，让年轻人去严守关卡，不得放一兵一卒进来。同时，他又安排了另外一只队伍，尾随年轻人而去。这是一支他秘密训练的洋枪队，清一色的汉阳造长枪，都是他从李居正那里化缘得来的宝贝，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林远生等人还等在关卡外，喝的一碗肉汤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正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关卡上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走出来，对着关下的人喊道：“你们这帮龟孙，我奉劝你们赶快离开，要不然，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挂弓寨的威名更不容你等亵渎！”
林远生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老子忍你多时了，看我不一刀劈了你！”
关卡上的年轻人一脸无赖，恶声骂道：“冒充老大，死不要脸！”在这个年轻人眼里，林远生更像是一个暴躁的中年人，哪里有半分老大的威仪？！他的心中是看不起他的。
林远生手执大刀，几个纵越，几乎要跳上关卡上来，年轻人见他虎虎生威的样子，吓得心里直发毛，忙回首对洋枪队的兄弟们说道：“大当家的养着我们，是干什么的？！正是为了此时嘛！”
洋枪队的兄弟得了小头目的指示，五六十人同时举枪，对准了跳跃而起的林远生。
林远生见了洋枪，心头自有一种怯意，他在日本鬼子那里，吃这玩意儿的亏不少。他本能地又折返回去，所幸那些人没有开枪。
“你们这群丧家之犬！老子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赶紧滚出我挂弓寨的地界，一会儿洋枪、弓箭一齐招呼你们，有你们好受的！”年轻人辱骂加威胁道。
林远生咬着嘴唇，似乎明白了一切。龚鬼子已经篡权夺位，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变成了丧家犬也是事实。
“还不滚蛋？！”年轻人威逼道。
林远生的属下们不干了，纷纷拥到关卡前，大声呼喊。无非是说，老子在山上生活了几十年，你们胆敢不让老子进去，便如何如何。
年轻人是个愣头青，有一股子狠劲儿。他听不得关卡下人们的聒噪，先给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色，一排箭应声而出，飘落在本来已经很狼狈的人们中间，很多人受了伤，哀呼遍野，可无人理睬。
林远生停下了逃亡的脚步，木呆呆地站在路上，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头看天。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护卫着林远生的几个人都看出了异样，他们跟着他好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这是一种失落到最底层的绝望！
“下了他的大刀！”一个兄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急招呼身旁的兄弟说道。
几个人趁林远生意识模糊、神志不清醒的时刻，合力夺下了他手中的大刀。
“兄弟们！”林远生疑惑地看着大家。
几个兄弟虽然夺了他的大刀，但是齐刷刷地跪在了他的身旁，“大当家的！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此人也想到了项羽乌江自刎的典故，但是马上又想到了一句安慰老大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名人的诗句。是他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人讲的，觉得有点儿意思，便记了下来。
林远生看着刚刚还是身旁的几个兄弟跪下来，现在是三百多个兄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他泪眼模糊地看着大家，嘴里低声吟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呀，当年楚霸王项羽，何其骁勇善战，但是只是因为一次失败，便自暴自弃，自刎于乌江之畔，实在太可惜了。
看着眼前一群受苦受难的兄弟，他们需要他，需要他这个领头的大哥，带着他们一起回家。林远生抹去脸上的泪水，大声说道：“日本鬼子穷凶极恶，是我中华民族的大敌，也是我挂弓寨不共戴天的仇人！兄弟们与我一同回去，我们重整旗鼓，他日一定杀得日本鬼子无路可逃!”他还在逃难的路上，便产生了让日本鬼子逃不掉的想法，其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一行三百多人的队伍，在伏牛山脉间穿梭。山民们看到后，都主动躲避起来，因为这种败兵，往往纪律松弛，烧杀抢掠，比一般的土匪还要凶恶。
林远生顾不得那些，他带着受伤的兄弟，拖着疲惫的身子，忍受着饥饿的痛苦，慢慢地往前走着。
天空中一只雄鹰迎风飞舞，盘旋在这支队伍的头顶，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队伍中的人都知道，这只鹰已经发现了猎物，即是这支队伍中最弱小的人，或者说是受伤掉队的人。它会突然直冲而下，伸出锋利的两只爪子，抓住某个人的肩膀，将人轻轻抓起，然后再重重地摔下。趁这个人正疼痛难忍之际，用利爪割伤人的身体，等到人被它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它便开始享受一顿美餐。
有的时候，人作为高级动物，其实也是一个动物。在人这种动物变得弱小的情况下，其他动物自然会来搞一个“弱肉强食”！
林远生眼睛盯着那只雄鹰，从身上摸到一块银元，在雄鹰俯冲下来之时，猛地抛出银元，割断了鹰的脖子。它从天上掉了下来。
“好！”三百多个兄弟齐声较好，“好”字响亮地回荡在山谷中。
“给兄弟们煮口汤喝！”林远生命令道。与此同时，有人从山道旁打获了兔子、狐狸、狗獾子等猎物，这些东西被收集在一起，用残存的两口大锅，在山间的一个半山坡上，炖起了肉汤。
每个人喝下一碗热汤，身上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离牛头山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林远生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如何面对死伤兄弟的家属们？如何面对二当家的龚鬼子？如何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管用！这么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老大来面对，当老大难呀！当老大苦呀！真不如当一个普通的小伙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余的不用多考虑！只是他不是一个小伙计，也没有体会到作为小伙计的不易！
“大当家的，我们继续赶路吧！”一个属下站在林远生的身后，请示道。后面不知道有没有日本鬼子的追兵，不进入山寨，大家心里不踏实。
林远生点了点头，带领大家继续往前赶去。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轻的声音厉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连大当家的都认不出来了？！”一个疲惫的声音，焦躁地骂道。
年轻的人赶忙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他看了看关卡前的一群人，好像都是些残兵败将，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一个一个地看了一遍，他并没有看到老大的脸，胆子顿时壮实起来，随即大骂道：“你们一群龟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说着话把手指往关卡上的一面大旗上指去，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挂弓寨”三个大字。
“小屁孩儿！爷爷我在挂弓寨练大刀的时候，你恐怕还在你娘肚子里呢！”疲惫的声音说到“你娘肚子里”，忍不住自己先“哈哈”笑出了声，他身后的残兵败将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年轻人见对方不拿自己当回事儿，顿时恼羞成怒，紫涨着面庞，气咻咻地说道：“弓箭手！准备！不要让敌人攻进来了！”
林远生的脸一下子“黑”了来，大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敢将弓箭对准我们？！”
“你以为你是谁呀？！”年轻人鄙夷地笑道，“挂弓寨不欢迎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吧！”
林远生一向脾气暴躁，听到这里鼻子都气歪了，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大一场灾难，如果不是自己兵败而回，他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身旁一个属下大声说道：“小伙子！这位就是咱们林大当家的，你看仔细了，快快打开关卡，迎接我们进去！”他心里这时有些发毛，挂弓寨的常备兵马是五六千人，这次林远生在外面消耗掉了将近三千人，剩下的三千人，应该都认识老大的呀！现在的情形却是有些诡异，守卫第一道关卡的兄弟，竟然连自己的老大也不认识了。这里面一定有鬼！
“你——你！”林远生骂骂咧咧地指着年轻人想要发火，但是火又被强忍着压下来。
“你什么你！你冒充我们大当家的，简直是挑衅我挂弓寨，我不放箭射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年轻人一口浓痰吐出了，吐到了关卡下面。
“小伙子，你擦亮眼睛，这位正是挂弓寨林远生大当家的！”破衣烂衫中走出一个兄弟，指着林远生说道，“别的不说，仅仅他手中这柄大刀，便是最好的明证！”
“哈哈哈！你个老杂毛，你骗三岁孩子呢？！什么样的大刀，铁匠铺里打不出来？！”年轻人尖声笑道，“我不揭穿你们，看来你们这群骗子是不死心呀！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林大当家的在抗击日本鬼子中英勇殉国，龚大当家的刚刚为他主持完葬礼！”他这几句话，把挂弓寨目前的情形向林远生等人说了个大概。
林远生目瞪口呆，左右看了看，大声对年轻人说道：“你去！去叫龚鬼子来！让他来看清楚！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放肆！龚大当家的的名讳，也是你们几个骗子叫得？！”年轻人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年轻人，不要口出狂言，龚鬼子是我昔日的好兄弟，你就去通报一下，又能怎么样？！”一个年长些的兄弟说道。
年轻人安排好关卡守备，快速进入牛头山，上了挂弓寨。
“启禀大当家的，牛头山外来了一队三百多人的残兵败将！一个人自称是已经殉国的林远生大当家的，还说要您去与他对质！”年轻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三百多人？！”龚鬼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跟丐帮的弟子一样！”年轻人嬉笑着说道。
龚鬼子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龚哥我信任你，就是因为你小子够机灵！你也不想想，林大当家的已经殉国升天！除了龚大当家的，哪里还有什么林大当家的，这分明是奸人来趁机搞事情，想要玩我挂弓寨的难堪！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年轻人神情肃穆地说道：“有龚哥的栽培，小弟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龚鬼子满意地笑了笑，让年轻人去严守关卡，不得放一兵一卒进来。同时，他又安排了另外一只队伍，尾随年轻人而去。这是一支他秘密训练的洋枪队，清一色的汉阳造长枪，都是他从李居正那里化缘得来的宝贝，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林远生等人还等在关卡外，喝的一碗肉汤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正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关卡上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走出来，对着关下的人喊道：“你们这帮龟孙，我奉劝你们赶快离开，要不然，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挂弓寨的威名更不容你等亵渎！”
林远生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老子忍你多时了，看我不一刀劈了你！”
关卡上的年轻人一脸无赖，恶声骂道：“冒充老大，死不要脸！”在这个年轻人眼里，林远生更像是一个暴躁的中年人，哪里有半分老大的威仪？！他的心中是看不起他的。
林远生手执大刀，几个纵越，几乎要跳上关卡上来，年轻人见他虎虎生威的样子，吓得心里直发毛，忙回首对洋枪队的兄弟们说道：“大当家的养着我们，是干什么的？！正是为了此时嘛！”
洋枪队的兄弟得了小头目的指示，五六十人同时举枪，对准了跳跃而起的林远生。
林远生见了洋枪，心头自有一种怯意，他在日本鬼子那里，吃这玩意儿的亏不少。他本能地又折返回去，所幸那些人没有开枪。
“你们这群丧家之犬！老子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赶紧滚出我挂弓寨的地界，一会儿洋枪、弓箭一齐招呼你们，有你们好受的！”年轻人辱骂加威胁道。
林远生咬着嘴唇，似乎明白了一切。龚鬼子已经篡权夺位，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变成了丧家犬也是事实。
“还不滚蛋？！”年轻人威逼道。
林远生的属下们不干了，纷纷拥到关卡前，大声呼喊。无非是说，老子在山上生活了几十年，你们胆敢不让老子进去，便如何如何。
年轻人是个愣头青，有一股子狠劲儿。他听不得关卡下人们的聒噪，先给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色，一排箭应声而出，飘落在本来已经很狼狈的人们中间，很多人受了伤，哀呼遍野，可无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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