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夜袭龙尾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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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在洛南地区的人，相比于洛北地区的人来说，属于乡下人，或者说是山里人。他们更靠近伏牛山脉，洛北则依托北邙山。

    同样是山，山与山却有着不小的区别。北邙山附近埋的古墓非常之多，洛城繁华甲于天下，人口稠密众多；洛南地区伏牛山脉附近则不然，山路蔓延，土地贫瘠，生活在这里的人口相对要少许多。

    也就是说，这边相对贫穷落后。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一员，汉子娶个媳妇实在不容易！却被一群不长眼的家伙给抢走了，他又气又急，恨不得立马冲上山去，一刀劈死这帮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十一爷！您小心些，我们现在已经来到龙尾山的后山了，这条山道可不是好走的，您老心里要有个准备。”汉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知道卫十一是能帮助他救回媳妇的人，尽管自己大着他不少年纪，却对他十分恭敬。

    “你平时采集草药，从这里经过，是怎么上去的？”卫十一仰头往上看去，但见一大块石壁朝天兀立，陡峭也就算了，似乎还没有个什么可以抓住的扶手，或者草木，真不知道这个山间的汉子，用了什么方法，能从这里爬上去。他甚至于怀疑他有没有从这里上去过。

    “我从那上面下来过，但是没有从下面上去过。”汉子有些结巴地说道。

    卫十一和小蛮对望了一眼，上去和下来好像是两码事呀！

    “我想着，能从上面下来，一定可以从下面上去！”汉子执着地说道，现在他的媳妇在上面那群混蛋手中，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蛮往上看了看，摇着头说道：“我自小练习轻功，虽不能说是身轻如燕，但是也可以飞檐走壁，这个石壁我看只是比鹰隼峡的石壁略微倾斜一些，想要上去，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汉子听小蛮这样说，有些着急地说道：“两位大侠不用多虑!我有办法，可以上去！你们只需要跟着我就行！”

    说到这里，他从背篓里掏出两把坚实的短刀，然后慢慢地往上爬去。他爬上一点儿，便将短刀插进岩石的缝隙里，然后从背包中抽出绳子绑在短刀上，将绳子垂下来，回头对卫十一和小蛮说道：“委屈两位大侠拉住绳子爬上来。”

    卫十一拉了一把绳子，好像还挺结实，然后对小蛮说道：“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我看他虽然身体结实，但是经不住攀爬这么高的山崖！请小蛮女侠去帮帮忙吧！？”

    小蛮从汉子那里学到了一门攀爬山崖的好办法，又被卫十一揶揄，遂嫣然一笑，脚踩在石块上，“噌”地一声，人已经跳到了汉子的身旁，用夹在两个石缝间的一枚光绪通宝支撑住身体的重量，问道：“你背包里有几把短刀，几根绳子？！”

    汉子看着小蛮的身影，以为她的手背上有无穷的魔力，可以吸到石头上，一脸疑惑地答道：“十五根绳子，三十把短刀！”

    “好！我来帮你！”小蛮话语冰冷，话刚说完，不等汉子应允，已经从他背上抓过背篓，用长剑挑着，纵跃而上了。

    学着汉子的方法，每两把短刀联结一根绳子，小蛮在山崖上开辟出了一条长长的绳索道路。汉子双手抓住绳子，以采药人的轻快速度，顽强地往上爬去。

    小蛮到了山顶，从悬崖一侧抬头看到山顶上破庙的附近还亮着灯光，她顾不得跳上去观看，便手拉绳子，快速地来到了山崖下。

    “小蛮，天梯搭好了！”卫十一见小蛮下来，兴奋地说道。

    “快上去吧！”小蛮说着话，一只手伸进他的腋下，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猛地往上一跃，远比刚才小蛮一个人的时候，要跳得高上许多。

    两个人依靠绳子很快便赶上了采药的汉子。

    “两位大侠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汉子微微喘着气说道。

    三个人上到龙尾山顶，除了卫十一，其余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小蛮虽然轻功不错，但她是跑了两趟的人，出的力气也最多。

    “我们歇一会儿吧！”卫十一看着小蛮，说道。

    “十一爷！姑奶奶！要不你俩先歇着，我去前面闯一闯？！”汉子救妻心切，怕休息耽误时间，手里握着一柄砍柴刀，说道。

    “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和小蛮先去！”卫十一坚定地说道。这个人毕竟是个采药的普通人，不会功夫，没有经历过厮杀，猛然冲到国民党的军营里，不是等于去白白送死吗？！“我们两个都会功夫，你等大部队杀上来时，跟着一起冲杀进来！”他这是下命令，话语不容置疑，汉子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卫十一握好三八大盖，小蛮抽出长剑，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破庙而来。

    破庙的一堵墙已经坍塌，另有三堵墙上翻着土渣子，露出了里面掺和着石头、泥土、草灰的墙体，应该是经历多年风霜的样子。庙内由于避风的缘故，自然留给了队伍里级别最高的人使用，但是这里实在太破旧了，他们便把帐篷搭在里面，算是建了一个屋中屋。

    屋中屋内传出一个男人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寒冬的夜晚，是低沉的，好像并不想让外面人听见。这是当领导的一贯作风，把很多事情都搞得神秘兮兮，其实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看不明白呀？！

    同一个屋子里还传出一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破庙隔壁的房间里似乎也住的有人，卫十一和小蛮绕过去，看到这个屋子里亮着灯光，同样是一个屋中屋，里面至少有三个人在喝酒。

    其中一人压低着声音说道：“营长今晚一定很爽！一个人搞了这么久！”

    “怎么比和醉仙楼的姑娘在一起时间还长呢！”

    “嘿嘿！饥渴这么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解渴的女人，他还不好好尽尽幸？！”

    “这你们就不懂了，醉仙楼的姑娘什么手段，山野村姑什么手段，床上的功夫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的！那一个可以轻易地制服咱营长，这一个当然是营长任意制服她了！”

    几个人低声淫笑着，喝着酒。

    卫十一和小蛮又接着往破庙的其他屋子里绕，里面紧紧地搭了六七个小帐篷，但帐篷里面黑漆漆的，走近了可以听见里面人睡觉的呼吸声。卫十一跟据呼吸的声音，初步判定每个帐篷里应该有四到五个人不等。

    卫十一心想，能住进破庙里躲避严寒的应该是连长、排长等有点儿官衔儿的人。

    他两人绕着破庙转了一群儿，原来想不明白，这个破庙房间不少，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为什么营长却要住在一个倒塌了一堵墙的房间里，别的房间虽然也很破旧，但是好歹有四堵墙呢！

    转过一遍，他才看清楚了，别的屋子基本上都没有房顶，这样一比，破屋子都差不多。他们再次来到营长的帐篷外，这时发觉这个屋子比别的屋子要大一些，估计当年是方丈的住室。

    ““哭什么？！跟了老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个采药的穷鬼要好？！”说话的男人声音蛮横，显然不把女人当回事儿！

    “你放心！我明天让人给他送去几块银元，让他远走高飞，免得你面子上难堪，这样总成了吧？！”男人似乎被女人的哭声所烦扰，话语中有些不耐烦的哄骗。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见女人哭泣着说道：“只求你能放过他！”她心里似乎也有预感，官军的军官给一个山上采药的男人送银元，哪有那样的好事儿？！不趁机搞死人家才怪呢！？

    “只要你好好服侍大爷，大爷都听你的！”男人哄着女人说道，接下来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混蛋！我杀了他！”小蛮柳眉倒竖，恶狠狠地说道。说着话，她已经开始往帐篷内进。

    卫十一举着三八大盖，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防止后面有人放冷枪。

    帐篷内，一个男人用被子捂着身子，眼神无赖地看着小蛮和卫十一，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你是谁老子不感兴趣！你残害乡里，欺侮妇女，就是天大的罪恶！”卫十一义正辞严地说道。

    “老子可是国民革命军的一营之长！”男人反唇相讥地说道，“我不信你还敢对官军下手？！”

    小蛮的长剑抵在他的喉咙前，冷冰冰地说道：“此刻你只是个脑袋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蠢驴！”她说话的声音冰冷，比破庙外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度。

    男人被她的话语所震慑，用被角遮了遮身体，瞪大了眼睛不再说话。床上的女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也有可能是因为羞怯。

    “大姐！你不要怕，我们是来解救你的！”小蛮的这句话，显得和气了不少。

    被子里的女人试探着露出了脑袋，卫十一从微弱的灯光中看出，她的确有几分姿色。

    “救我！救我？”女人的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敢相信小蛮的话，还是因为一时得救而过于激动。

    “伤天害理！看我不杀了你！”小蛮的长剑挥舞，闪动出一粒粒剑花，在男人的眼前飘舞，吓得他张大了嘴巴，合拢不住！

    “等等！”卫十一坏坏地一笑，说道，“先留着他的狗命，人家是国民革命军的营长呢！是个朝廷命官！”

    小蛮不满地看着卫十一，问道：“你要饶过他！”被子中的女人，眼中露出哀求的光，呆呆地看着小蛮。

    “你先穿好衣服！”小蛮从地上捡起几件女装，扔到了她的身旁。

    卫十一不怀好意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刚穿上两件衣服，一个结实的汉子冲了进来，看着女人悲苦地喊了一声：“小娟！”女人见到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情，但是随即转化为羞愧和痛苦！

    外面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两个警卫端着枪冲了进来，将枪顶在了小蛮和卫十一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军事禁地？！”一个士兵恶狠狠地问道。

    “什么人？！两个不懂事儿的混蛋！”营长的脸上露出了自傲的神情，一会儿又淫笑地看着小蛮，说道，“这个雏儿更嫩，姿色也属上乘，正好可以让老子再吃一顿！”

    两个士兵平端着长枪，附和着营长笑了起来，两双眼睛却直愣愣地看着被子里的女人。

    “你们两个，护驾有功，一会儿把这个赏给你们！”营长爽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