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长桌众生相

    

    【大学同班同学间的分化，从第一次集体聚会就开始了。而他（此指夏零）当时拿着手机，告诉我说，这在第二次班会开始时就已经成为事实。这是大学期间最让人感到难受的事之一啊，可惜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太少，太少……——莫诗音】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几人中的蓝晨晖。

    “刚刚……邓佳颖她们四个中间那个说话有点奇怪的不是我们班的人吧？”

    陈梦欣想了想后，回忆着当时见面的场景：“你说的是莫诗音吧？确实不是。她是樱国留学生。十年前是夏零的学生，跟着学了半年国际象棋，现在读的是我们学院的旅游管理专业。”

    “樱国人？怪不得中文说的不咋地。”

    涂诗羽一脸鄙夷，说话时还带着恍然大悟的的语气。

    “不，她的中文其实……和我们一样，可能她不太喜欢我们……或者说这里的氛围吧？”

    莫瑶琴断然否定，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蓝晨晖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紧接着又问道，“话说瑶琴，你和梦欣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陈梦欣和付灵韵她们几个国庆到市区玩的时候正好碰上夏零和莫诗音他们，然后就认识了。”

    陈梦欣点头道：“是啊，那天认识的时候和现在的莫诗音完全是两个人。我也觉得是这种情况。”

    阮天寒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讨论的三女，一边哭笑不得地感叹着：“这都可以，你们这操作真是天秀……对了，我看刘奕岚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对……”

    陈梦欣一脸忧伤，补充道：“确实，她身体好像一直都不太好。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能问邓佳颖了，我作为室友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其他几人闻言也不再说话，专心地做着手中的杂务。

    几分钟后，雷佳锐率先完成了手中的任务，然后突然发问——

    “对了，几位有谁和邓佳颖一个寝室的吗？”

    雷佳锐话音刚落，在场的女生就都摇了摇头，然后和阮天寒一起继续完成手中的杂务。

    “那算了，我只是出于班长的责任，想尽可能了解每一个班里同学而已，其他人……唉，算了，不问了，人心不齐……大家都挺好，那就行。”

    雷佳锐一边哀叹着，一边离开了厨房。

    ……

    半分钟后，见没人过来，厨房里工作的莫瑶琴、陈梦欣、四女又开始讨论起来。不过内容大多都是和一些明星、歌手有关。

    又过了五分钟，苏语凉和雷佳锐一起到厨房查看情况，之后开始在地下一层和一楼各自通知全班同学开饭。

    于是，这张只能配备了三十二把椅子和十六个加座的桌子周围，逐渐开始坐满了人——

    “这次一共三个鸳鸯锅，那边一个是不辣的，这里两个都是有辣的，不吃辣的同学别坐错了啊！”

    苏语凉站在长桌的一段，看着入座的几个人喊道。

    “有酒吗？”

    阮天寒指着餐桌，向苏语凉问道。

    “要酒的自己去那边的冰箱旁边或者冰箱里里拿，别喝多了，到时候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没事，就喝两瓶樱桃味的鸡尾酒。”

    在阮天寒一旁的另一个男生说道。

    “希望真的只是这样。”

    苏语凉在一旁，露出了十分担忧的神色，但她仅仅是默默地祝愿着这次没有意外发生。

    ......

    而在长桌的另一头，我、邓佳颖、刘奕岚、莫诗音、孙泽略五个并不喜欢吃辣的人已经开始向清汤锅里下料了。

    当然，在我们五人之中，只有我和刘奕岚两人对辣味的忍受度无限趋近于零。

    “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菜。对了，我记得梦欣她们好像还有几个小菜在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刘奕岚看了看长桌上的各种火锅料、饮料和汤底，然后又看向厨房。

    “来了来了，这里的番茄炒蛋，各位小心！”

    莫瑶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喊着一边把双手端着的两盘番茄炒蛋先后放在自己的左右两侧的两张桌子上。

    “谢谢几位的小菜，看上去味道应该还不错。”

    我看着离我们较近的一盘番茄炒蛋，点头赞道，紧接着我迅速盛走了约六分之一。

    其他几人在下完各自想吃的火锅料后，对着这盘菜犹豫不决，而邓佳颖想都不想就直接拿了一勺开吃。

    “这个应该没放辣吧？”

    刘奕岚担心地看着，却不敢动手。

    “没问题。确实没放，她们总比丧心病狂的学校要良心得多。嗯，味道不错。”

    邓佳颖吃完第一口后，确认了这盘菜并不辣。

    “那就好。”

    刘奕岚松了口气，然后也加入分食的行列。

    “夏零，帮我装三分之一碗，我这里够不到。”

    最远处的孙泽略一只手把碗交给我，我确认情况后直接帮他带了两勺——

    “没问题。”

    ......

    一旁的厨房里。

    “小晖晖，你那边怎么样了？”

    “是瑶琴吗？放心，我这里是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了。”

    “那就行，你忙完了就赶快过来一起吃。”

    “没问题，一分半钟后就来。料酒呢？谁拿了我的料酒，梦欣，料酒在你那里？”

    “不好意思，我刚刚用完，给你，小心。”

    “没事。我先把红烧鸡翅膀拿过去了，麻烦梦欣你最后出来的时候把油烟机关一下，我就不回来了。”

    “好，我来吧。”

    ……

    同一时间，在一楼大厅电视前，还有好几位女生在边看电视边吃饭。

    “尼撒组合好帅！”

    “不过小撒总是坑人诶。”

    “你们不知道吧？撒老师身上有伤，到现在还没好。”

    “啊？在哪个节目里受的伤？”

    “这就不清楚了，小撒老师最近两年主持过好几个节目呢。不过肯定不是开讲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期做实验做的。”

    ……几分钟后。

    “唉，结束了，刚刚的格栅装甲实验看的好过瘾，央妈流弊！谢谢老韩的安利。”

    叶槿看完节目后，情绪十分激动。

    “总算结束了……若霜，换台换台，我要番茄台！”

    听起来，艾佳倒是对这个节目没什么兴趣。

    “既然他们俩都没了，央视也没什么看头了，番茄台+1，我要欢乐大本营！”

    舒敏悦……原来又是一个追星少女……

    “好好好，你们看番茄台，我吃饭去了。”

    韩瑞琦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在不紧不慢地换好台后，只是留下了遥控器，便和我一起走向餐桌。

    只是，近在咫尺的韩瑞琦一边走着一边念叨着的“蓝星人的娱乐至死而已”，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一旁的范琦玮、叶槿则显得十分随意，并没有加入“点播”行列，都继续看着电视。

    至于她们之前看的节目……从我这边听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之前的一个科普比赛类的综艺节目。

    ……

    半小时后，从地下一层又上来了十几个人，而他们，正是打aoh的观众和“选手”们。

    如果有人站在楼梯口处就会发现，这十几人的讨论声、感叹声虽然被饭桌那边的声音稍稍压过一头，但相对于电视那边而言，还是热闹不少。

    有的在讨论之前几局aoh的得失和精彩瞬间，还有的在讨论着自己在绝境求生如何成盒或者如何吃鸡的。

    而当后者讨论到一个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脚步也都正好到了一楼中间。

    “诶，你们记不记得前几天我们学校出了一个ripper.d？”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今天，那个人又上线了，有人刚刚在g站上转发了一段ripper.d的双黑视频。”

    当我和邓佳颖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俩都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吃饭。

    “啊？这次又双黑？吃鸡了吗？几杀几杀？”

    “比上次差一点，单人24杀，双人28杀。”

    “卧槽，疯了吧？15杀以上都是要靠运气的，他们运气有那么好？”

    “但视频没有剪过，事实如此。”

    “不管了不管了，吃饭要紧。”

    当其中几人都拿了各自要吃的之后，有几个人就直接下楼，继续准备看ripper.d的视频。

    “你们听，这两个人好像在用英语语音，而且还公然用全体语音！”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vi这个发音怎么可能单独用？通过应该是via，而且这个vi还是当主语。”

    “那他们用的是什么语言？总不可能一句话用多重语言吧？童逸凡，你恢复弹幕，看看有没有人听出来。”

    十多分钟后，我由于下楼看视频的需要，因而在拜托莫诗音帮我看一下我的碗筷后就直接进入房间。

    “弹幕里有人提到esperanto？这是什么玩意，哪国语言，埃塞的？”

    “不是啊，这应该是……世界语。”

    “卧槽，还有这种语言？”

    “周乐群，你确定？”

    “我确定，你们自己查，这是我高中课外阅读里做到过的。”

    “还真是。大哥，来来来，喝冰阔落。”

    胡晨瑜从这个房间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给周乐群，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敬佩。

    几米开外。

    “邓佳颖太浪了，下次还是劝她不要用世界语，更别开公用频道嘲讽。”

    而这时我依旧没有发现我身后的一个倩影，直到——

    “零酱，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世界语的事。”

    莫诗音带着我的碗筷突然出现在门口，在我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和颖姐从好久之前就一起吃鸡了，大概是刚刚确定文理同盟那会。后来我在今年六月下旬习惯性地喊口令的时候，因为开了队伍语音被她发现了，然后……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她跟我说她可以跟我用世界语做一些基本交流了。”

    “也就是说是你浪出来的结果？”

    “这个……对不起。”

    “好啦，我没怪你，只是想了解一下大概。毕竟这门语言又不是我们自创的。”

    “也是。谢……”

    “你我之间还谢什么。走吧，你的饭还没吃完吧？”

    “嗯。她们还在吃？”

    我看莫诗音这么早下楼，以为饭局结束了，但情况好像并不是这样。

    “整个流程才过了三分之一，不过我吃饱了。你们班的其他人还真是……一听说我是留学生就直接放弃了跟我抢食。”

    “哈哈哈……”

    我刚想开口，就被我最熟悉的感觉堵住了几秒。

    几秒后，莫诗音满脸通红地看着我，笑着骂道：“笑什么笑，哼。死零酱，拿好你的东西，吃你的饭去。”

    我有意做出一副某电视剧里的样子：“伊藤太君，您先请。”

    莫诗音则示意我先上楼。

    当我跟在莫诗音后面走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她的轻笑声。

    “魔笛这家伙，唉……”

    不管了，就这样吧。

    ……

    到达楼梯口后，她往二楼方向走去，而我也在几分钟后吃了八分饱。

    我在周边的喧闹声中将碗筷放进厨房后，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然后回头向饭桌方向看了一眼，拍了张照后，趁着周围没人，直接往二楼阳台走去。

    照片里，邓佳颖和刘奕岚已经不在：邓佳颖在下楼时跟我说她要教刘奕岚打桌球，所以两人在一分钟前，已经下到地下一层。而照片中其他二十几人也各有各的姿态——

    十分钟前到场的齐助班和祝洪明学长已经在和徐理方、唐志超、阮天寒、胡晨瑜、莫瑶琴、涂妤婕几人在一起碰杯、祝酒；梁铎韬则在一个人蘸着辣酱、吃着涮羊肉；坐在他对面的乔深、肖镜茹、危忻和付晓康四人则在各自从两个辣味锅底之间的烤锅中取着烤肠和培根；一旁的付灵韵和苏语凉则在往锅里放着粉丝和鱼豆腐。

    而在照片中间可以看到：长桌中部的锅子周围坐着蓝晨晖、陈梦欣、涂诗羽三个从厨房出来的女生，她们正在和被潘云帆称为“老韩”的韩瑞琦以及从清汤锅子那边过来的孙泽略一起疯狂开吃，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惬意，画面最和谐之处就在于此；坐在范琦玮和余锦悌之间的张文昊则在帮着一个坐在最远处、从照片上看不到脸的女生从锅中取着菜（从我吃完之前的情况来看，我可以确认那是柯蓝）。

    在最远离桌子的一角处，依稀可见只有雷佳锐一人还在忙着收走竹签和空盘子。

    我拍下这张照片后，带着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被等在楼梯口的莫诗音一把拉到阳台，开始了属于我们的私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