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北疆（五）

    

    自己熟练掌握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别人就算是想要动用手段都夺不走的。

    只不过真言毒决的修炼进度并不快，它不仅需要你具备一定的修炼天赋，同时也需要相当程度的毒术知识。

    虽然真言毒决上记载的非常的详细，理解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陈铮之前的毒术知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毒术，医术这样的存在，是不是具有天赋是一方面，有没有毅力也是一个方面。

    相比较其他的武道知识而言，毒术和医术这样的相对公平一些。

    通过后天的努力也是可以追上天才的脚步的，是真真正正的勤能补拙的。

    或许人的天赋一般，但是经历过多年的学习，对草药，病人的接触，在医术和毒术上都会有不小的进展。

    当然这个前提是人真正的进行学习了，而不是看了一本书就想着一本书医治天下之类的云云，那是天才才能做出来的事，不是普通人。

    陈铮自从得到真言毒决之后，就一直在按照上面的学习基础知识，不过他本身的天赋一般，虽然有了极品毒气，但是那是因为他制作百毒药汤的时候所用的材料精致，效果很好，再加上金丝蛊虫的存在才不至于被毒，反而成就了极品毒气。

    毒术基础知识虽然记载详细，有些部分还有毒仙散人做的注释，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陈铮陌生的领域想要学习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到现在为止，陈铮可以配置一些基本的毒药了，不过效果一般，只能对运气境以下的武者使用，并不如直接将自己体内的毒气打入敌人的体内来的有效果。

    而且这还是陈铮在徐小小的指导下才有这样的进步，要不然之前都是陈铮按部就班的按照功法上的进行机械式的学习，在理解上就差了一些，很多时候都得自己琢磨这知识如何如何，甚至于有些地方还看不懂，额这没办法，天赋不够，再说功法典籍何其奥妙。

    光是看文字不一定能搞懂，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可以硬性的记住一加一等于二，但是为什么是一加一等于二，这就需要专业的人来解读了，只不过可惜的是，毒仙散人已经不在了，没有人指导陈铮，毕竟真言毒决这种东西几乎就是单传的，没有人知晓其中的内容，就更不要说指导了。

    所以陈铮自己摸索进步比较缓慢。

    还好后面徐小小来了，她在毒术上的成就很好，虽然修为收到影响被压制了下来，但是理论知识非常的丰富，陈铮有不懂的地方完全可以向徐小小请教。

    好歹也算是关系不错的交易对象，而且徐小小身份是百花宗弟子，是魔门中人，但是她没有学魔门的那些偏激的做法，反而是一个非常淳朴的研究者。

    甚至她和陈铮一起翻看真言毒决，在帮陈铮的同时，徐小小自己也可以从前人的经验中汲取对自己有益的部分。

    就在陈铮还在胡思乱想脑洞的时候，一阵比较闷的号角声，打断了陈铮的思绪，让他回过神来。

    这个号角声不是北燕这边的军号，听起来有一股苍凉，野性的感觉。

    中原国家的号角用金属制作的比较多，而草原人这边更多的时候使用的是牛角，所以吹出来的时候声音有所不同，一听就可以辨认出来。

    陈铮他们不了解号角声的象征，但是作为具有和草原人作战经验的吴桐和燕雪岚等人立刻就能明白号角代表的意思，这是草原人进攻的信号。

    一上来就直接进攻，一直就是草原人的风格，安营扎寨之类的都是中原国家的做法，那是出于考虑士气的问题。

    草原人需要考虑士气嘛，不需要，只要是外出作战，这些英勇的草原勇士就会兴奋，而且越临近目标他们的情绪就越发的高涨，因为这代表着战斗很快就要发生了，他们可以痛饮敌人的鲜血了，简直是嗨到不行。

    至于那些奴隶有没有士气都是无所谓的，他们只要低头听命就好，草原人是不会照顾他们的感情的，只要你干活，谁管你的心情是好还是坏呢？

    “起阵，举盾，防御。”吴桐沉着冷静的下达了命令，此时在城头上的都是镇北军的士兵，没有鸾凤卫的妹子，这倒不是吴桐不想让燕雪岚的队伍上场，而是鸾凤卫的盾牌相对小一些，顶多能放住半身，而镇北军几乎都是大盾，可以更好的抵挡攻击。

    同时城头上还有逢春营的士兵，他们拿着黑铁大盾，迅速组成防线，速度比起镇北军的士兵也是不遑多让。

    他们都是顶在最前端准备迎接草原人的进攻。

    至于其余的武道高手都在稍微靠后面一点的位置。

    为什么不直接动用弩炮射击呢？当然是为了应对草原人接下来的动作。

    那些相对粗糙的投石车被推到了一线队伍，这些活都是奴隶们在操作，完全就是在用人力拉动，还比较的原始。

    虽然移动速度慢，但是架不住奴隶们人多啊，十个人拉起来速度不行，那我就来一百个。

    反正在北燕这边的人眼中，下面的奴隶密密麻麻的和蚂蚁一样就拖着投石车前进。

    边上还有奴隶头子挥舞着鞭子，要么是大声的呵斥，要么就是催促，有动作慢的就抽两下让他们加紧干活。

    估摸到了发射位置，投石车就停了下来，开始进行装填。

    关口上的人都一脸严肃的盯着投石车的动向，没有反应。

    这就是吴桐没有让弩炮还击的原因，比射程，投石车要比弩炮远的多，如果提前暴露了自己这边的守城器械的位置很容易就被敌人的投石车集火。

    虽说草原人制作出来的东西质量一般，准头也很一般，但是架不住人家数量多，放眼望去能有五六十台。光是推投石车前进就需要五六千人。

    当然还不能忘了，投石车的弹药也不是凭空就出来的，投掷空气可不会有什么杀伤力的，根据地理位置，有的可以就地取材，有的就需要提前准备了。

    因为这是平原地区，所以想要挖掘大石头是很难实现的，如果有精通土属性功法的但是可以化土为石，然后直接作为可以投掷使用的石块。

    相比较普通的石块，这样的石块更具有杀伤力，重量更重，而且还附带有一点土属性元气，对于法阵的震动也要比普通的石块强的多，只不过修炼土属性元气的武者要累一点了，要一直不停歇不断地制作石块，消耗大一些。

    除了这基本的东西在，草原人更多的使用的是一些比较恶心的东西。

    比如腐败的尸体，粪便之类的。

    这个草原上最多了，不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一路上都可以被收集起来用做攻城的弹药。

    这个不仅仅是恶心敌人，更是非常有效的进攻手段。

    这些尸体和粪便混合出来的东西气味很重，里面有非常多的可以致病的毒素，再加上草原人的巫师动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这些混合物一个个就是炸弹一样，爆炸开来不仅威力不俗，而且有着强烈的毒素，具有不低的腐蚀性，不论是对法阵还是对人员都有很强的杀伤力。

    同时也可以在心理上恶心对手，这种恶趣味，草原人最喜欢了。

    大兴关首先需要迎接的就是这样的轰击。

    很快一个个的投石车装填完毕，里面石块，尸体，都有，特别是那些尸体用了特殊的手法，一个个的都膨胀的和气球一样，好像一碰就要炸裂开来，里面都是各种致命的毒素和邪恶的武道巫术，专门用来应对北燕人的大阵。

    这么多年，北燕的龟壳法阵对于草原人来说很头疼，有法阵的防御，草原人引以为傲的弓箭的威力会被削弱很多，本来能刺入盔甲的箭矢很有可能经过削弱就只能留下一个小白点，无法起到应有的效果。

    只不过交手的次数多了，对于法阵也了解了，草原人自然也相出了一点办法，既然北燕人的法阵麻烦，就把法阵破坏掉，用各种污秽的能量让法阵的元气大量的流失，最后这个法阵不就破除成功了嘛？

    在第一波的弹药装填完毕之后，草原人压根就没有进行瞄准试射，直接就全体拉动绳索，进行射击。

    对于这种比较憨憨的操作，吴桐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近十年的时间他们也不是没有和草原人交手，早就知道他们没有什么试射的习惯，更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上来就是对战。

    结果这一批的投石的角度和力度都不是很好，别说碰到关口的城墙了，就连外层的法阵的边界都没有碰到。

    那些石块还有好一段的距离才能够碰触到，应该是力量不够的缘故。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大坑，带起了一片烟尘。

    至于那些尸体混合物，轻一些距离远一点，在法阵的外边爆炸开来，里面的各种脏东西都飞溅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地面都变黑了，同时冒出青烟，显然具有不小的腐蚀性。

    其他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陈铮看了之后有点想吐，太恶心了，别看他经历过的战斗是不少，但是直面这样恶心的东西的次数太少了，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第一波投石连边都没打到，草原人倒是没觉得打脸，不过还是有一些部族勇士挥动鞭子，一边抽打奴隶，一边呵斥奴隶头子赶紧调整位置和角度进行攻击。

    然后拿着奴隶头子就和狗腿一样，拿着鞭子有模有样的抽起来了，催促着自己管理的奴隶重新调整。

    很快第二波的弹药又装填完毕了。

    兴许是鞭子起了效果，这一次的石块和混合物准确的击打在了法阵上方，在爆炸和轰鸣声中带起了一连串的涟漪。

    距离城墙二三十步的距离，有一层淡淡的光幕被支撑了起来，每一个石块和混合物的爆炸都被它给拦截了下来。

    这就是大兴关的守关法阵，专门就是用来防御敌人的远程攻击的，不论你是箭雨，武技，投石等等的手段，都会被法阵给阻拦了下来。

    你们草原人懂得用奴隶消耗守城部队的物资，体力和精力。

    那么我们北燕也可以用法阵达到同样的的效果，战争很多时候不就是在比拼双方的消耗嘛。

    现在双方都是等待着法阵会不会被攻破。

    如果破了，大兴关的守军就需要准备正面接敌了，如果没有攻破，草原人就只能上人手来破坏大阵了，反正都是消耗，区别就是消耗的东西不同罢了。

    至于想要破坏投石车不要想了，大兴关士兵凭借关口的地利还能有和草原人一战的可能，要是在平原上他们可追不少草原人骑马的勇士。

    并不是每一个军队都可以如同燕武军那样，用步战的方法可以在平原上和骑兵进行正面对决还大胜而归。

    下面可是五万精锐的草原勇士，他们直接冲上来可是很要命的。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消耗草原人的有生力量，拖延时间，一周后会有援军到达，到时候这些草原人就是再翻一倍也别想拿下大兴关。

    为了拖延时间这个元气石也是大量供应根本就不吝啬。

    所以大家只能不断地听到石块落地的轰鸣声，和混合物一下下的爆炸声，但是在守关法阵的作用下，并没有伤害到城墙。

    不过光幕随着一次次的攻击，在逐渐的减弱，镇北军的士卒也在飞速的汇报，元气石的消耗开始加大。

    不过吴桐并不在意，直接让人将元气石都放上去，如果能够彻底的消耗掉草原人的投石车的弹药，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他们会舒服很多。

    用元气石这种外物换来士兵们的体力消耗很小，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就这种的攻击有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光幕看起来已经随时要被破坏掉，但是仍然顽强的坚持着。

    到紧要的关头都有一波及时的能量的补充，维持法阵的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