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五个故事：剧院逃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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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有的人慢慢点着头，有人则猛地直起身子，笔直地靠在椅背上。小庄接着说：

    “一定会产生更可怕的切割力。

    我就带着这种可能性，再次来到现场。

    如果要确保拉丝能够起到割喉的作用，那么必须要靠钉子把拉丝两端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于是我仔细查看了死者遇害位置两侧的墙壁。

    虽然由于长期来回搬挪道具，导致墙上刮痕很多，但我还是找到了两个细细的孔，如果我的推测有意义的话，那么这应该就是用来固定拉丝的钉孔了。”

    小庄喝了口水，继续说：

    “那么，我有没有可能在剧院里面找到这根拉丝呢？

    尸检报告中说，凶器十分锋利，说明这根拉丝极细，在这么大一栋建筑里找一根细丝，确实如大海捞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凶手应该也不会随意放置。

    他会想方设法让拉丝隐身。

    我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到观演厅的舞台，因为这里有一种能完美隐藏拉丝的东西。

    帷幕后面有很多用来提拉升降台的钢缆，呈绞股状把升降台吊在舞台钢架上。”

    现场的人开始互相轻声讨论了起来。

    “没错，拉丝很可能在这些钢缆中隐身了。

    我们卸下了所有钢缆，我和现场一名检验组的同事，用鲁米诺试剂喷涂这些钢缆。

    我们最终找出了这根沾有血液残留的拉丝。

    起码目前为止，这根拉丝是最有可能的凶器。”

    小庄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

    “现在，就是凶手的问题了。

    如果要被拉丝割到，需要怎么做呢？跑！并且要快速地跑！

    小欣为什么会快速奔跑呢？因为有人在追着她。

    凶器是拉丝，在前面，而凶手在后面。

    当时，是谁在小欣的身后呢？是阿伟。”

    现场讨论的声音嘎然而止。

    小庄推了推眼镜：

    “阿伟的计划就是虚构一个凶手，让小欣相信他正在追赶着他们。

    接近拉丝的时候，他让小欣跑在前面。或者两人一起并排跑，到了拉丝的位置，阿伟就把头低下，好让她的脖子撞上去。

    包括他们如此之巧，同时睡过头，被锁在剧院里，也是阿伟一手策划的。

    他给小欣喂食了会引起嗜睡的感冒药，可能是在可乐里，或其他什么饮料。小欣本人可能也对感冒药中引起嗜睡的抗过敏剂非常敏感，逐渐在观演中睡过去了。

    待对方睡熟，阿伟就把她拖到椅子下面，以便在散场后成功留在观演厅。

    他应该很了解那天晚班的保洁员是不太负责任、散场后不会仔细检查场内座位的人。

    毕竟，根据调查，他的朋友说，阿伟经常来新城剧院看演出，对剧院非常熟悉。哪天方便淘票、哪天的保洁员倒卖低价票，他都十分清楚。

    拉丝就是剧院关门后、小欣熟睡时，阿伟装上的。

    装好后，他就回来躺在小欣旁边装睡，直到小欣醒来。

    小欣真的以为他们同时睡过头了。”

    这时，现场有人对证据提出质疑，认为刚才这部分完全是主观猜测的内容。

    而且之前说拉丝作为凶器在前面，凶手在后面追赶，但小欣的身后除了阿伟外，还可能有别人，不能就这么断定阿伟是凶手。

    小庄不紧不慢地说：

    “当然，没有物证的话，我们也不能确定阿伟就一定是杀害小欣的凶手。

    所以，我们把拉丝送到了检验室进行dna分析，结果是，在这根钢筋拉丝上面，同时检测出了被害人和阿伟的dna残留。”

    场上再次想起讨论声，这次，声音就非常大了。

    有人大声问：“这个保安，你怎么看？”

    小庄回答他：“保安的出现应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阿伟仍然成功地躲开了。

    可以说，阿伟能够拉着小欣完美避开保安，是因为走廊里铺满厚重地毯、空间架空又高、环境太过昏暗，导致保安无法注意到他们逃窜的脚步声和身影。”

    小庄看了一眼手记，接着说：

    “另外，储物间也发现了阿伟和小欣的踪迹。

    保安刚进来的时候，习惯性先往右走，就是下面带储物间的那个楼梯的方向。这也是和他本人确认过的。

    想必两人曾经以为自己藏不住了，又跑了出来。

    但从两人后来逃脱的事实来看，保安其实离储藏间应该还非常远，加上光线昏暗，很可能还没有看到他们，否则，至少会喊出‘是谁！’这样类似的话，小欣一定会起疑。”

    最后，小庄合上手记，神情严肃，说道：

    “总而言之，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保安在一楼巡查的时候，阿伟和小欣已经跑到了二楼，随后不久，小欣撞上钢筋拉丝丧命。由于气管也被瞬间割开，因此没有发出大叫。

    保安踏上楼梯，准备开始巡查二楼的时候，阿伟已经拆下钢筋拉丝和墙上用于固定的钉子，从另一边的楼梯逃到观演厅的舞台，将凶器——那根极细的钢筋拉丝冲洗后，嵌入了升降台用的绞股钢缆，然后，他跑到后台的服装室，找了个服装箱躲了起来。

    直到我们赶到，他才再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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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小庄提出的这个重大新方向，调查组的调查进程提前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他们从后台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钉子。

    其中两枚，钉身有细丝刮擦的痕迹，以及阿伟和小欣的dna残留。——显然，这里是钉子“隐身”的地方。

    还找到了沾有小欣唾液和感冒药痕迹的奶茶杯。

    小庄的大部分推理被证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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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时，在铁证如山面前，阿伟供认了所有罪行。他将面临严肃的法律制裁。

    审讯室中的阿伟，慢慢仰起一直低垂的头，嘴角苦涩地牵扯了一下，“听到保安大叔那声远远的咳嗽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跳，根据我的观察，新城剧院从来就没有过有人值夜班的情况。不过，那声咳嗽确实让小欣更加坚信，有人正在追杀我们。”

    “你为什么要对你的女友痛下杀手呢？”调查员手里握着有关小欣生前保险购买情况的资料，紧紧盯着阿伟的双眼。

    阿伟没有回答，再次低下了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