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沙俄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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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庸见李胜义毫无怪罪之意，还以礼相待，不由得感激涕零，忽然伏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几个意思？李胜义有些茫然了。就算表演激动的心情给我看，也有些太过了吧？

    账内其他人要上前，李胜义摆手制止了大家。

    果然，片刻后李庸自己爬了起来，擦干泪重新给李胜义拱手见礼道：“让李将军见笑了。李某多年在北方，这些蛮人只是利用我而已，何尝当我是个人？这一次钦察汗找到落脚处就想杀我，亏得被我察觉，星夜逃了出来。一路辛苦也不好对大家说，今天总算见到我中原衣冠人物了。”

    李胜义请李庸落座，重新斟了茶道：“你到家了，别急着说，先去沐浴更衣，我让人安排酒菜，让你尝尝正宗家乡风味。恰好我还捉住一条大鱼，要和我妹子琢磨怎么吃呢。海兰珠，过来，给——李大哥见礼。”

    李胜义都不知道怎么笼络李庸好了。他把海兰珠招呼过来，李庸眼睛就有些发滞。

    这倒不是李庸被美色迷惑，实在是李胜义一句妹子误导了他，结果一看是蒙族少女。再仔细打量，还是确认不是中原女子。

    李庸迟疑问道：“她，她不是咱们汉人，怎么成了你的妹子？”

    李胜义说一千道一万，目的还是要把李庸拉到军中来。从李庸嘴里审问出的东西，和李庸心甘情愿说出的东西那就天差地别了。

    可是要把李庸拉过来，必须让他自己放下包袱，不再以服务于漠北的黑历史为耻辱。这样他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李胜义这一段时间，已经体会了什么叫天高地阔。没有熟悉本地地理的人做带路党，真是有些抓瞎。

    李庸深深施礼道：“将军如此待我，我李庸肝脑涂地，也要效力账下。”

    成了！李胜义大喜。忙安排人引领李庸洗漱一番。李庸身上的流浪汉味儿已经让他快屏住呼吸了。

    李庸沐浴更衣回来，见李胜义已经摆上了酒菜。

    李胜义坐首位，李庸就在左手边落座，这让李庸又一阵唏嘘。他是彻底被感动了。

    李胜义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家炖鱼，李先生尝尝有没有家乡味道？”

    李庸吃了一筷子鱼，感动得满眼水汪汪，连连点头称道。

    李胜义有些好笑，暗道我这鱼里有花椒大料辣椒，你家乡味道能比得上我的？不过他还是殷勤布菜劝酒。

    李庸也是饿急了，吃喝了一阵，才稳了下来，对李胜义道：“将军如此待我，李庸敢不效死命？我就给您说说当前情况吧，地图呢？”

    李胜义苦笑道：“我带来的是大明宫中山河社稷图，百年前制作，粗制滥造，和实际相差太大，已经被我丢掉了。”

    李庸也知道大明的漠北地图纯属臆造，拿来也无甚大用，就道：“拿纸笔来，我画给李将军看。”

    周围李胜虎几个脸色不虞。这还真不系外，指手画脚了是不？

    见李胜义狠狠瞪他们一眼，才端正姿态，摆出受教的样子。

    侍卫把纸笔放在另一桌上，李庸走了过去，李胜义众人也都围了上去。

    李庸先在白纸上圈点了黑山城，然后用手指丈量距离，又圈点了北海位置，再量了量，画出当地野菊海位置。

    李庸点着北海道：“北海咱大明现在又叫小海，可实际不小，真如大海一般辽阔。你们看，北海南北长接近两千里。东西宽也有数百里。周围地形复杂，藏个一两万人，就你们二十万军队，寻个几年也未必寻得到。”

    众人都点头。

    二十万大军听着挺多，在这茫茫草原上那就不算什么。越接近北海，丘陵河流越多。河岔小山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把一两万人藏得踪迹不见。

    这个时代水量丰沛，北海比后世贝加尔湖大了许多。哪怕当前的百里大湖野菊海，几百年后也因为河流缺水湮没，最终湖水也消失不见，成了一片草原。

    这种大自然的沧海桑田，没法轻易把握地理情况。

    李庸看看众人道：“现在我知道钦察汗在哪，只是你们也未必能抓得到他。”

    李胜虎不解道：“钦察汗部下没那么能打，咱们知道他的所在，怎么会抓不到他？”

    李庸道：“你们看，钦察汗就在这里。”说着李庸在北海西侧画了一个圈。

    李庸神色庄重道：“这里不是一片草原或者丘陵，这里是一座城市！”

    啊？一座城市？众人都惊掉下巴。

    你如果说一个市集，大家可以理解。你说一个城市，大家就不理解了。茫茫草原里形成一个城市，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口？而且是定居人口，不是游牧部落，这不是让人太摸不着头脑了吗？

    李胜虎急问道：“这城有黑山城大？难道是钦察汗偷偷建的？”

    李庸道：“这个城市比黑山城大得多，钦察汗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这座城市，我们漠北记载里也没有这个城市，这就是个新城，沙俄人建的新城，名字叫伊尔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