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京师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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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胜勇是真火了。

    正月二十早晨，黄记布店老板黄万春,点头哈腰的面向李胜勇。

    李胜勇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倒是像模像样。仔细打量一下黄万春道：“找我什么事。”

    黄万春道：“没什么，就是想来交这个月保护费。”

    李胜勇奇道：“什么保护费？”

    黄万春慌忙道：“哦，不不，您这叫保安费，保安费。”黄万春点头哈腰。面对这一棍打杀了“铁臂镇京师郑三虎”的人，黄万春真心表示压力很大。

    李胜勇问道：“保安费？多少钱？做什么？”

    黄万春道：“不做什么，就是我们万一有事，您能帮我们出头。郑三虎那时候是一两银子一个月，您看。。。。。。”

    李胜勇一拍大腿：明白了，这是来交保护费的啊。不用去站岗，一个月就一两银子，不错啊。“准了！”

    李胜勇一句话，喊来李胜兵：“记下他的店名、地址、姓名，月银一两。以后谁欺负他，派人干他，记住了？”

    李胜兵一个立正，大声道：“记住了！”吓了黄万春一跳。

    这黄万春回去就得意了，告诉所有伙计：“以后谁敢惹我们，告诉他我们是联邦保安罩着的，看看砸姐妹粉的打行没？砸一个店，抄你的家！”

    “哇，这么猛啊。”这些伙计当时腰板直了。逢人就大吹法螺，没半天，这个消息就刮遍了京师：找保安公司，保你平安！

    二十四日李易出门吓了一跳，这门前排了这么长的队，这是干嘛？

    问一个老者，这老者看他不懂，就解释：“交保护费。”

    李易问：“往哪交？”

    这老者拍着脑袋：“看我这脑袋，现在是新词了，叫保安费，保证安全。交给这家联邦保安公司。”

    李易道：“这靠谱吗？”

    这老者蔑视的看着李易：“乡下来的吧？现在京师谁不知道，打行砸了保安公司保护的一个店，这保安公司就抄了打行的家！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吗？”

    李易问：“多少钱？我也交一份。”

    老者道：“每月大店一两，小店半两。”

    李易道：“服务有区别吗？”

    老者道：“当然有。”

    李易道：“什么区别？”

    老者道：“都没问，不过我看交一两的多。我也交1两的，别以后有麻烦。”

    这个时候就有人对李易说话：“那小伙子，交费到后边排队，别加塞诶。”

    李易也不出门了，转回身去找李胜勇。

    李胜勇已经乐疯了，这数钱数到手抽筋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把登记收钱的事交给了李胜兵和陈晨，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屋翻跟头，蹿桌子，嗷嗷乱叫。终于被任月发现，抓了现行。现在正站门口挨训呢。

    任月用鸡毛掸子抵着李胜勇额头：“你说你还有点出息没，就收几个钱的保护费，就乐得你猴儿似的，都经理了，能不能稳重点儿？”

    李胜勇小声纠正：“总经理。”

    “总经理更不应该，就应该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记着没？”

    李胜勇鸡啄米似的点头。

    李易本来来找李胜勇，看李胜勇正挨训，一转身就走，却已经被任月看见了，叫到：“你回来。”

    李易道：“我还有事。”

    任月道：“有什么事?你睡到半晌午才起床，当我不知道？你说你管这样大的家，就不能多长点儿心？”

    李胜勇看任月转移了目标，立刻就想溜走，被任月叫住，然后对李易道：“李胜勇这么不靠谱的人，你就能相信他管钱？以后我们得派财务帮他们管钱，你看他们有一个有正型的？”

    李胜勇连声答应着，溜掉了。

    任月道：“你这钱也弄得太多太乱了，我们的人学过算数，可是有些应付不来。你还得赶紧找精通业务的帮我。”

    李易刚想答话，一个保安神神秘秘的悄声向李易汇报，李易说“让她过来。”

    回身对任月道：“来了一个帮忙的，你看合意不。”

    正说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姑娘走了过来，任月看着姑娘虽然不施脂粉，但那容色娇艳，直把花也比了下去。就想又是公子招惹来的，怎么好看姑娘都蜂子似的盯着他呢？又懒又滑的。

    那姑娘给李易行礼，李易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经理任月。任月，这位是。。。。。。”

    青岫看李易犹豫，接口道：“您好，我是唐青岫。”

    李易道：“你学过数算吗？”

    唐青岫道：“当然学过，各种记账查账法我都会。”

    李易道：“那你就帮任总吧。你看任总，人我已经帮你请来了，你考察一下看合适不，我还有事。”说完这话，不等任月回答，已经溜得没了影。

    任月是走得正，行的端，一心为公的人。李易、李胜勇这样有小毛病的，最怕被任月抓住数落一通。

    李易到了薛通家里，下午阳光暖暖的照进屋里，薛湄儿为两人斟茶，师生对坐聊天。

    薛通道：“我觉得这保安公司做的不错。现在京师是不用指望衙门了，你把打行端了，端了也就端了。朝堂上都觉得不用管，都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啊，这话你别不爱听。

    你这保安公司既然把那条狗咬死了，就应该担起那条狗的责任，不然形成权力真空，京师就会乱了。直到重新出来一条担事儿的狗。

    我明白对于你，这是意外之喜，不要小瞧这保安，逐渐大家习惯了这个样子，那么，这保安就成了社会裁判者。这是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力。那时谁想动你，就是挑战一个秩序，成本很高。”

    薛通慢条斯理的帮李易理清思路。李易来自后世的东西很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时弄得似是而非，比如开荒团的政委制度。怎样走下去，还得大家自己摸索。

    薛通道：“你到京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带那么多银两来？你家是小康之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

    李易是放心薛通的，薛通给自己分析事情，不是站在朝廷的立场，而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让他对许多事儿能看透迷雾。

    李易道：“这些银两有我的，也有别人借给我的。我要做的事说好听的是为国为民，但是这话却说不出口。只能说是为了利益。

    眼前我看国家有两大害，不能解决则国家危矣。

    其一是辽东，老奴去岁立国，寇边是近在眼前的事，辽东军备废弛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国家没有抗贼的资金和粮草。辽东百姓或者被建虏所掳，或是举家逃亡，辽东失去了军队就地就食的基础，岌岌可危。

    其二是京师周围几省大灾，没有救灾减灾之法，民乱一生，国本就动摇了。”

    薛通道：“你的想法呢？”

    李易道：“辽东沃野千里，养民极易。可迁灾民到辽东。第一化解了民乱，解救了灾民。第二建立了辽东的民生基础。军队就地就食，化解了国库困乏的危机。一石二鸟。”

    薛通道：“你说的倒好。这里有两难，其一，辽东乱地，逃恐不及，怎么会有人去？

    其二，迁万民去辽东，需要巨额资金，粮米种子。钱从哪来？难矣！”

    李易道：“其一：我已让我的家丁数千人组成开荒团，进驻辽东，老奴虽猖狂，亦有自保之力。有我开荒团在，灾民无忧！

    其二，我已经准备了百万以上的银两，打算筹办银行，再办一保险公司。只要愿意前往辽东组织灾民垦荒发财的，在我保险公司投保后，便确保他盈利，如有天灾人祸任何亏损，都由保险公司赔付。有能力没有钱的，还可在银行贷款。”

    薛通说：“你停停！”便思考这一逻辑。这天下有白得的午餐？

    这后世的保险公司，岂是一下子能搞明白的，任是薛通这状元奇才，也是几个茶杯挪来挪去，倒腾半天。

    薛湄儿也蹙了眉，不停的板着削葱般莹白的手指，想着这里的道理。

    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恍然大悟。

    薛通大笑道：“我便是想不清这保险公司是个什么怪物，可以确保盈利，原来就是你那开荒团的代言人啊，哈哈哈。。。。。。”

    薛湄儿道：“说白了就是这些人交保护费给开荒团，谁敢砸你罩着的店，你就去抄谁的家的路子，可对？”说罢，展颜而笑，笑颜如花。

    薛通道：“这里便有一个问题，你的开荒团如果完了，你所有一切都完了。你能确保你的开荒团能在辽东立住脚？”

    李易道：“能！”

    薛通道：“这么有自信？你的开荒团胜过官军不成？”

    李易道：“官军何足道哉。辽东官军自顾不暇，哪有能力保护百姓？”

    薛通道：“你的开荒团有多少人？”

    李易道：“第一批是4000人，还有运输辎重的大约2000人。”

    薛通道：“可有马？”

    李易道：“全部配蒙古优质战马。”

    “我的天，”薛通暗道：“这得多少钱才能装备这样一只军队？”

    薛通继续问道：“不知战力如何？”

    李易道：“如果是大明边军，便是十倍，也可一击溃之！”

    薛通愕然。心道自己不是全不知兵，这怎么可能？

    李易道：“我那开荒团，使用的都是世间最犀利的火器，在这世间如果只论进攻，开荒团便是无敌！”

    李易不知道，此刻他的无敌开荒团正在辽东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