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章辉煌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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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有进站在江边，就听着对岸隐隐传来密集的枪炮声。

    他在为自己获得的先锋身份激动。洋鬼子两万来人，第五军规模超标，有12万人。这战功可真是手快有，手慢无啊。等那30个团都上去了，喝汤都轮不到自己了。

    他挥着手，一个劲儿急火火的催促：“快！快！洋鬼子就在对岸，花姑娘在向你们招手！都快点儿！”

    船老大喊道：“别上了，别上了，再上船就压翻了，别打不成鬼子把自己喂了鱼。”

    李有进道：“不怕不怕，一船多坐几个，你的船有什么损失，咱开荒团赔给你。”

    船老大道：“俺不是担心自己的船，是担心你们的人。”

    李有进道：“他们都不是旱鸭子，掉江里也死不了。”

    还真别说，安南沟岔纵横，河流密布，还真没几个兵不会水的。

    李有进的侍卫看这么多人已经过江了，就有些急，不停的催促他：“团长，咱也别傻站着了，您得身先士卒啊。这让人家说团长您贪生怕死，那可就丢脸了。”

    李有进瞪这侍卫一眼道：“你他娘的想捞战功，也得看看情况。老子是团长，能不管自己兵，打头先跑吗？”

    这侍卫“嘿嘿”笑道：“咱真的是怕您落个不好的名声，嘿嘿。”李有进踢了他一脚道：“少耍心眼，快去招呼船过来。”

    李有进虽然才满十八岁，可是一米八的身高，让他在这些普遍一米六左右的士兵中鹤立鸡群。他自幼习武，16岁投军，在阮福源手下的时候，就已经是数得着的猛将了。

    后世越南历史记载他精通武艺，用兵有法。最终官封顺义侯，配享于太庙。

    配享于太庙，这是何等殊荣！这样人物，当然惊才绝艳。虽然年少，也是难得将才。他的一个团3000多人，很快渡过了黄浦江。

    开荒团正常编制一个团过四千人，李有进的团比正常的团人少许多人，少的就是连级以上的炮兵编制。

    李易怕第五军有异心，总防着一手，他另调来黄浦军校300名学生，充实到连级以上任职指挥官。又调来开荒团一个山西老营团，一半人下到班排做军训官，另外一半人管理火炮。

    虽然第五军也把原来的炮手集中起来训练，而且又挑选了几千人做炮手，可是火炮的控制权不在这些原来安南士兵的手上。平时如果有实弹训练，也只供应正好的训练弹，不留多余的储存。第五军真就是后娘孩子的待遇。所以李胜水的委屈真是情有可原。

    不过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李有进不在乎，这些士兵也没什么被歧视的感受。这第一是因为安南兵原来就缺少火枪火炮，现在不过是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可失落的？

    现在第五军的武器，是每人一把雁翎刀或者倭刀。大明自从倭寇祸乱沿海，就感觉日本的倭刀很是锋利。最近几十年，就一直在从日本进口倭刀，自己也仿造了许多。

    李易收编了大批的大明军队，都编成了火枪兵。这些大明标准佩刀雁翎刀和倭刀就剩下来好多。

    这些兵器销毁费劲儿，做菜刀又不适合，可下出了个第五军，就把积攒几年的这些破烂儿，一股脑塞给了第五军。还别说，第五军感觉很满足。比起在安南用的乱码七糟的武器，怎么会有失落感？

    第二是因为安南几乎一直是乱世，你打我我打你，士兵早习惯了被俘。俘虏就得有俘虏的觉悟，虽然被俘后，多数还重操旧业，继续当兵为新主子服务，可是，得有一个取信过程。这个他们当然理解。

    李有进豪情满胸。他觉得，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他就是金子。一个英雄好汉，有更大的舞台才好施展。他衷心感谢开荒团给了他这样一个舞台。今天是他的第一战，他必须打出他的威风。

    渡过河，几里外就是东坪山，山上是一座座哑巴了的炮台，山那边，就是轰轰烈烈的战场。

    李有进提着雁翎刀，高声喊着：“兄弟们，冲啊，山那边就有花姑娘！”

    他的几个侍卫就跟着喊：“冲啊，为了花姑娘！”

    士兵们高喊着：“为了花姑娘，冲啊！”潮水一样冲向东坪山。

    此时山那边的葡萄牙士兵，正一窝蜂的冲向堡垒间的空阔地带。这些人沿中间奔跑，火枪和手榴弹当然伤不到他们，紧急调整方向的迫击炮，零零星星的炮弹更阻止不了他们。这个局面，就是李胜仁最头疼的局面。

    葡萄牙士兵冲过中间地带，立刻兵分三路，两路攻击东坪山和黑龙岗的炮台，还有一路，决堤洪水一般，直接沿大道冲进上海市，进攻城主府。

    李胜文站在城主府四楼露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港口方向。这里距离港口不过几里路，两座小山并不遮挡视线，港口战斗，基本可以看个四五成。

    当看到葡萄牙人河流一般，冲向街垒的缺口的时候，李胜文叫了一声：“洋鬼子来了。”转身对旁边观望的众人道：“都下到一楼去，小心流弹。你们可是开荒团的宝贝。”大家也明白站在高处是看得远，可也危险，都陆陆续续下楼了。

    任月不愿意走，执拗道：“你为什么不走？我也不下去。我就不信几个洋鬼子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胜文道：“你和我比什么，就像我不能和前线枪林弹雨里的兄弟比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现在我的职责就是照顾好你们，坐镇指挥防守城主府。”说着，把任月推到楼梯口。

    现在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见黑压压一条长龙，顺着宽阔的大道，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前，两个连列成三个呈品字形10x10的方阵，后面是一列排开的二十门迫击炮。府门口，排列着100名预备队。

    警卫营营长孙启铭，跑前跑后，查看着各个细节。

    孙启铭是黄浦军校第一期毕业，因为各门成绩几乎都是最优，被李易钦点，调到城主府任侍卫营营长。

    黄浦军校本来就是成为开荒团军官的捷径，这城主府侍卫营营长，又是捷径中的捷径。

    要知道在城主府中，天天能在顶层高官中混个脸熟，也最常见到李易。就类似大明皇城禁卫军指挥使，说不定哪一天就外放高升了。城主府的警卫营长，外放成团长，那就有些说低了。所以看好孙启铭的人，大有人在。

    这一战，也是孙启铭的第一战。把战场设在府门外，这是他和李胜文力争来的。

    城主府墙高三米五，墙顶宽两米，女墙高半米。依靠这道墙来防守，对于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洋鬼子来说，更是易守难攻。可孙启铭不愿意这样做。

    孙启铭郑重的请示李胜文道：“李部长，如果城主府仅仅是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这很容易做到。可是洋鬼子很可能攻不破城主府，就转攻其他地方。其他各处府衙和民居都没有防守，上海市就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觉得我们必须让敌人看到我们防守力量的单薄，这样才能让他们满怀希望，一心歼灭我们，我们才能牵制住这伙洋鬼子，争取更多的歼灭敌人，减轻上海市的压力。”

    李胜文凝视着孙启铭道：“你知道这城主府里，集中了开荒团上海的所有核心工作人员，银行、保险、政府各个部门2000多人的性命都放在这，如果你战死在外面，死不足惜，可是你会葬送总司令的几年心血！”

    孙启铭道：“李部长您放心，警卫营不仅是绝对的精锐，火枪也是年后换代的最新款。无论是射程还是准确度，又都有了提高。咱们和洋人较量几回了，缴获他们的火枪我都看过，我们现在的枪射程肯定强过他们。一寸长，一寸强！我带300人出战，敌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只要再安排二十门迫击炮进行火力支援，我保证他们来多少，干掉他们多少！”

    李胜文还是有些犹豫。

    现在城主府里集中了开荒团的高层，万一被打破，就算敌人杀不了他，大师兄也饶不过他。不过死守城主府，孙启铭说的上海成为人间地狱的情形，就真的很可能出现。

    他是城主府的负责人，这一个决定，可是关乎城主府数千人生死，关乎上海数十万人祸福。

    现在城主府一个警卫营，被李胜仁带走一个连，还有火枪兵三个连，一个炮兵连。兵虽然少，但是确实是百中选一的精兵。最关键的是，炮兵连虽然没有重炮，迫击炮却足足有40门。

    城主府作为上海的核心，建造得虽然不如大明皇宫那般巍峨，还是围墙高大。尤其占地极广，建造当时就存了作为临时避难所的意思。现在正是起了作用。

    李易担心火枪火力只能直射，在高墙面前有很大局限性，大量布置了这种迫击炮。不靠别的，单靠这炮，敌人想攻破城主府也难。

    李胜文最终同意了孙启铭的请求，叮嘱道：“你要小心，看着不好，立刻退回来，保持有生力量要紧。”

    孙启铭兴奋道：“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杀疯了心，忘了城主府的安危。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请您批准。”

    李胜文道：“你说。”

    孙启铭道：“炮兵连不能远远就开始开炮轰击，万一把敌人打怕了，打散了，钻进上海其他地方去，那就麻烦了。”

    李胜文很欣赏孙启铭胸怀全局的想法，点头同意。

    孙启铭出战了。他并不知道，他人生最辉煌的一战正等着他，这也将是东西方火枪手震惊世界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