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李易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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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芸站在远远的长街那边,看着雪中的李易。

    她是得了线报,来见自己的情敌的。她要看看,这草原最美的花朵,是怎样的明艳照人。

    可惜她只远远的看了一个背影,两个女人最终缘悭一面。

    雪花扑打在脸上,李易觉得脸上湿热,也弄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他想起琪琪格当时玩笑的送他芍药谷,他送琪琪格的是白云。

    琪琪格给他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他给琪琪格的,终是一片缥缈。

    难道当时,冥冥中就已经注定了这结局了吗?

    航船启程向北,琪琪格站在船头,看到的是海天苍茫,弥漫在天地间的只有雪。

    她想起诺敏湖畔,那个星星闪亮的夜晚,李易和热情好客的蒙古汉子拼酒,想起李易唱的歌:

    鸿雁

    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在草原上又叫离雁呢。那个她和李易定情的美好夜晚,李易却唱起了鸿雁,莫不是上天早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她能看出李易对她的不舍和痛苦,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放弃对她族人的处置,来挽留她的爱情。

    她想起赤炭,赤炭总是不舍自己左右,赶都赶不走。这人怎么就不如马呢?

    琪琪格咬牙自语:“你这么狠心,难道就不知道,我把所有感情,都交给了你么?这江山有什么好?人生吃不过一碗饭,睡不过一张床,穿不过五尺衣,为什么要拼命争来争去呢?”男人的世界她真是不懂。

    军情紧急。正月初三,李胜东和李胜天两个师,运送李胜智师和李胜义率领的警卫团,向辽东去了。

    玩正月,闹二月。1619年的正月,真的闹起来了。

    《中华日报》新年本来放假,现在加刊爆出猛料:北蒙20余万大军,悍然入侵辽东!同时也公布了大明把辽东全面转让给开荒团的消息。

    李易以开荒团总司令的身份,在新年加刊上,号召开荒团不仅要消灭入侵之敌,而且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一举收复奴儿干都司。鉴于这次科尔沁部帮助了北蒙人,勒令科尔沁部放下武器,男子15岁以上,都到辽东修路做苦役,进行劳动改造。

    谁都明白,李易严惩科尔沁是必然的。这以后,就算有人想效仿科尔沁,也得想想能不能承担李易的怒火。

    一石投下,激起千层浪。

    放在以前,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就会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了。可现在百姓很镇定,他们觉得北蒙有些傻,他们居然撞开荒团这块石头。

    大明朝廷额手相庆,臣子们都讴歌万历帝的英明伟大,在最后关头,脱离了是非之地。

    万历帝也觉得自己出卖辽西的决定,几乎是神来之笔。如果没有这一手,这个年也就别过了,就是焦头烂额了。这回这个烂摊子抛给了李易,让李易愁去吧。

    李易确实很愁,他的眼前总是闪现琪琪格哀伤决然的双眼。他有些疑惑,自己抛弃人伦亲情,是不是坠入了魔道。

    正月初七,他接到了岳麓书院邀请函。岳麓书院将在二月二十八日,召开书院成立千年庆典。不仅自己书院弟子要到场,还遍邀天下学子,同赴盛会。特请李易届时光临。

    李易知道,这是岳麓书院启动了,这次大会,就是走向上海的前奏。

    正月初八,是上海政府上班的日子。李易召开了高层会议,突然宣布:自己要去给父母拜年,同时应邀赶赴岳麓书院的千年盛会。

    大家都知道岳麓书院投身开荒团的事情。也知道李易心情特别不好。两口子闹矛盾,还影响情绪呢,更不用说这是离婚类型的。

    崔芸眼见这几日,李易茶饭不思,也知李易心有所苦。想要解劝,话不知从何说起。再说,这感情的事,她出面也不合适。干脆缄口不语。

    李汝华先开口拦阻道:“司令,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开荒团虽然还不是国,可是。。。。。。”

    李易拦住李汝华道:“天下不是我李易一人的天下,理想不是我李易一人的理想。大家该忙什么,一样忙什么。我离开后,由李胜仁入主城主府,如果二月二十八,我不在岳麓书院出现,那么就由李胜仁正式接替我的位置。大家有什么事尽量商量着办,不过决定权还是在李胜仁。”

    李胜仁不在乎,随口道:“不过是出去一趟,有什么风险。司令您是只带您那800卫队,还是多调一些人手?”李易的800名卫队,都是开荒团的精华,有这800虎弁,哪里不可去得?

    李易摇头道:“我一人出行,不需卫兵。”

    李汝华这下可急了:“司令,这可万万不可。千金贵体,坐不垂堂。司令一人出行,那怎么行?要知道司令您身系苍生福祉,轻忽不得。”

    李易神情落寞,轻叹道:“我连自己福祉都保不得,奢谈什么苍生?命由天定,我李易如果是短寿之人,卫队就护得周全了?”

    崔芸有些哽咽道:“李易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气苦,可你也不能只想着她一个人,就忘了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崔芸虽然没明说,大家也知道崔芸说的是什么意思。李易现在可不是只有一个未婚妻,崔芸和凌鸿,也是他的牵挂。

    李易看崔芸这几日也清减了不少,明显也是吃不好,睡不好。这崔芸也是刚强个性,口中什么也不表露,心底还是对他有无限关心。

    李易对崔芸道:“我不过是出去一趟,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李胜勇见李易心意已决,就道:“大师兄,您卫兵不带就算了,进大明地界,太扎眼。不如带些个保安打下手吧,没事儿跑个腿儿什么的,也方便。”

    李易对李胜勇道:“我有手有脚,用他们跑什么腿儿?不要多说。去给我备些钱,回头找任月补给你,我就不回去了,免得任月又是一番嘟囔。”

    李易容不得别人说话,只简单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李胜勇预备的钱,不骑马,不坐船,自己一个人,出了城主府,向西方行去。

    这可真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城主府楼上,几人看李易走远,面面相觑。这太儿戏了吧?是一个国家领导人该做的事?

    看崔芸面有戚色,李汝华解劝道:“司令吉人天相,崔总裁放心好了。”

    李胜勇也宽慰道:“崔芸,你放宽心。人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你看大师兄这些年,灭了安南,赶跑后金,现在又要打蒙古,迫害了这些国家多少幸福美满家庭?这德可缺大了。好人的名字里肯定没他。这样的祸害。。。。。。诶,崔芸你请我喝茶,杯子要递过来,不要扔过来啊。”

    李易走在上海街头,人们忙忙碌碌,没人注意这个身着普通棉布衣的青年。认识李易的人太少。这可不是传媒发达的时代,许多人即使远远看过一眼李易,还是不知道他真的容貌。

    李易的出走,确实是不负责任的。

    一个庞大的国家,正冉冉升起。而且辽东正是一场空前血战。一手缔造这个国家的人却任性离开了。这是何等怪异。从古至今,何曾有过这样先例。

    不过李易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不仅是因为,辽东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更是因为琪琪格促使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安南人并没有来攻打大明,更没有招惹开荒团。只因他一己之私,就剥夺了安南立国几百年,存在的权利,硬生生拆散上百万的家庭,变成劳工。谁给自己的权利,造下这样大的孽?

    蒙元和大明互相攻打几百年,各有成败,如今自己就要驱赶蒙元,让数十万人离开世代生存的家,离开他们弹着马头琴,歌唱的碧草蓝天。又是谁给自己的权利?

    他曾和琪琪格整年在一起,耳鬓厮磨。也曾和那些爽朗的蒙古汉子,喝酒唱歌。这些蒙族人,想的是保有自己的家,想的是在数千年驰骋的草原上,继续生活,他们有什么过错?

    他忘不了琪琪格哀怨的眼神。那曾经是明媚欢快的眸子,也许以后就要长久的以泪洗面,永远自责。因为带给他们族人灾难的,恰好是她的情郎。她将永远沉沦在族人的指责痛恨中,痛苦将伴随她一辈子。只因她的情郎有侵略的野心。

    其实自己只因那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鼾睡,就决定了琪琪格族人悲惨的结局。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要挽救千千万万个家庭,却先毁掉千千万万个家庭。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太狭隘自私?这真的有意义?

    现在,自己亲手毁掉的,居然是自己的家庭。连自己的家庭,也要疯狂毁掉的人,和魔鬼何异?

    李易一直以救国救民自居,感觉虽千夫所指,也无畏无惧,无怨无悔。可是当琪琪格的哀怨无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迷惑了。

    他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真的是正确的?

    大明的子民就高人一等,优先生存吗?

    大明的百姓,又何尝都是善类。看看大明领袖万历帝,横征暴敛,穷奢极欲,就知道大明灵魂肮脏的人多得是。

    就算大明的衣冠人物,如同薛通之流,何尝不是贪得无厌,手段无所不用之极。

    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吗?

    很可能自己最终,就落得个成吉思汗、忽必烈的下场,被西方人称为二次黄祸,出笼恶魔。

    李易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哲学家。他没有超人般强悍的神经,能够盯上一条路,直勾勾向前走,不计其他。

    他是一个有感情的普通人,虽然比别人多了些见识,可还是普通人。

    李易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下,必须冷静一下。

    至于什么责任不责任,李易突然觉得:说不定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自己,物竞天择,自己放开手,对于大明百姓可能是不幸,对于整个世界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李易走了二十余里,眼前出现了一座人工堆垒的土山,绵绵延延数里长,横亘在眼前。土山高有十来米,面向东这边,近60度的立陡。

    李易登上土山,眼前豁然开朗,人声鼎沸。下面是热火朝天的场面:200米外,一条宽阔的鸿沟正在挖掘,无数人正挑着土爬上这道土山,把土倾倒在山顶向东的一侧。

    一个离他不远的监工,正在骂一个把土倒在半山的中年人:“王侉子,多走几步能累死你?都学你耍滑,把土倒半山,沟边到土山留下的200米宽度就不够,不是又得返工,从山底往上运土?”

    那王侉子喘着粗气道:“张,张头,这挑土真走不动了,下、下回,肯定不会差。”

    那张头骂道:“滚吧,再他娘的被俺发现你耍滑,就开除你。”

    王侉子连道“不会不会”,慌慌张张下了土山。

    李易站在山顶,举目远眺,暗红的夕阳,已经趴在地平线上,天就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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