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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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芸一行人是四月初十到的上海。
这些人可是开荒团的瑰宝，为避免意外，海军第二师两万人马正好一路随行，帆樯林立，遮蔽了长江口。
长江口过往船只，不明所以，纷纷回避。多少年没见过大明水师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了。这是有了什么大事呢？
李胜信指挥3000开荒团士兵登陆，迅速控制了上海县。
此时上海县还没接到这县城易主的指示，只知道开荒团围了京师，大明各地官僚，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这开荒团怎么突然发兵上海县了？那么多大明军镇都抵抗不了开荒团，上海县就有几个捕快，反抗什么。知县大人倒也爽快，开荒团进了县城，他第一个迎了上去。
李汝华宣布了上海县划给开荒团的和约条款，所有府库，立刻查封，所有账册移交开荒团。开荒团也立刻贴出了安民告示，宣布上海县以后归属开荒团。
别说，除了上海县令有些紧张，民心稳定。谁不知道开荒团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开荒团的良民，这说不定就是发财的开始。
崔芸来得更干脆，直接让保险公司占据了县衙办公，不过也真是她的工作最急迫。别人的工作可以缓，他的缓一天，可能就是几百条命没了。
沈足道意气风发，他让族中兄弟陪同李根夫妇省亲，自己立刻联络四方，开荒团继续发放辽东保险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在江南大地传开。这回轰动更大，谁不知道，开荒团在京师为一个弟兄复仇，竟然屠戮了上万的御林军，炮轰紫禁城，万历帝脑袋差点搬家。最后四面楚歌，逼得没法，只好签了城下之盟。
这可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王。随便说句话就可能闹个大不敬罪名，开荒团公然炮轰皇帝，还得给一系列好处，开荒团已经这样强大了，足可以保护自己的利益，这还有什么怕的，豪商巨贾都吃了定心丸，从各地纷至沓来，哪管上海县的简陋，纷纷落足。这上海县一夜间空前热闹了起来。
现在谁都知道，这天要变了。开荒团一战成名天下闻，这辽东的保险单再次升温。
四月十八日，是辽东保险单认购日，崔芸根据沈足道这内奸传来的信息，再次调整了价格，每份保单5万亩土地，接收2500个灾民，定价白银4万两。一次性发放保单600份。
价格和去年几乎持平，可是土地少了一半。这就是翻着跟斗涨价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商人们早习惯了买涨不买跌，这既然大涨了，那就抢购呗。
李汝华听了崔芸的决定直咂舌，这简直是抢钱啊。去年发行了200份，当然是10万亩地每份的，折合今年的5万亩一份的是400份。可今年已经发放一次600份了，比去年多了一半。这一转眼，又要再次发行600份保单，量忽然放大这么多，能发放出去吗？再说这定价比去年高了一倍啊。他可真是有些担心。
李汝华辞了户部尚书之职，又跟着开荒团跑到上海，这是死心塌地了，当然全心为开荒团着想。
李汝华也装作商人，在县衙大院里转来转去。现在这大院里人头涌动，挤满了商人。李汝华挤到一个商人旁边，假意踌躇，问那商人道：“老哥，这保险单价格比去年贵了快一倍，还有得赚吗？”
商人不屑的看了李汝华一眼道：“你要有财命，一会儿放号抓阄，你中一个单，我给你5000两银子的好处费，你把保险单卖给我！我告诉你，买到就是赚到！懂了？”
搞得李汝华不停的感叹，不怪李易说，永远不要小看百姓对土地的热情。这李易真把人心琢磨透了。这次真要600份保险单都卖了，又是2400万两白银。大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财富呢？为什么自己这做过户部尚书的不知道，李易会知道呢？李汝华自认不是蠢材，不过他能确认，李易肯定是天才。
丁亮是苏州开纺织作坊的小业主，这些年虽然比不上大富豪，可也攒了几万两银子。这次他夫人听自己娘家一个堂兄说，中华联邦保险公司要在上海发放600份保单，可把他两口子激动坏了。这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弄5万亩地成为大地主？
听说必须是中华联邦商会的会员，或者会员作保才有购买资格，这个他也理解，毕竟得证明有购买能力的啊。夫妻俩多方活动，总算找到了一个远亲是会员。这远亲也了解他家的底细，给他做了保。现在他领了申购号码1188号。这号吉利啊，这是要发啊。夫妻俩面带红光，不停的研究这个号码的吉利程度。
现在在众人监督下，工作人员开始把写着所有申购号码的阄折叠好，放进了一个纸箱摇动后，由中华联邦商会现场推举出两个人，一个负责抓阄，一个负责唱号。丁亮和媳妇的手抓在一起，两人手心都出了汗。
一晃就唱过了300个人了，每念到一个号码，就是一片欢呼。可惜一直没有丁亮。
400个人了，还没有他。丁亮有些冒汗。
500个人了，还没有他。丁亮媳妇已经死死抓着丁亮的胳膊，指甲掐进了皮肤，丁亮也感觉不到疼，只死盯着唱号的人。
第五百八十八个人，唱号的终于念出1188号的时候，丁亮完全不敢相信，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的媳妇已经欢呼起来了。他这才确定：他中标了！他也有了5万亩地，可以传给子孙，哪怕再过几代人，也会有人想起他这个祖宗的功劳。两口子都激动得擦泪，有认识他们的就过来祝福，要求他们摆酒。丁亮不住嘴的答应：“摆酒，摆大酒，流水席十天！”这喜庆事儿不摆酒，还等什么时候摆酒？这必须祭告祖宗的！
崔芸冷静的站在室内，看着县衙院中的热闹。她也有些出乎意料：这江南商人也太有钱了，仅仅才七天的宣传，能传出多大范围。600份保单就抢购一空，又是2400万两白银进账。
这一次可以移民150万人，这大明人口太多了，150万听起来很多，可不过是一两个遭灾的府能得到救助。李易还在北方，她知道李易肯定有大事要办，脱不得身。可是这上海国际贸易城怎么办？
这几天已经陆续有几波人来问她各种事情，大家都知道她位高权重，是保险公司的经理，同时还是李易的未婚妻，让她来拿主意。可是自己适合做这样大事的主吗？自己负责的是保险公司，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那个叫王吉的，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点，就盯上了自己，那么多上海城的建筑图纸，自己哪看得懂？这李易怎么还不回来？你这个家伙，真当缺你就做不成菜了？既然你躲了清静，我还就做主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总不能让这些人干等干看。
四月十九，崔芸在上海县衙召开了办公会。参会人员有李胜信、任月、李汝华、沈足道、还有匆匆赶来的李胜勇。会议的议题是，听取王吉这个上海城的设计者做汇报。
按理崔芸没有资格召集这些平级的人开会。这些人各自独当一面，都不是她有资格指派的。可是崔芸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最烦拖泥带水。自己也勇于任事。现在大家也知道上海国际贸易城不能拖下去了，李易不回来，总有一个人需要出面，崔芸还是勇敢的 站了出来。
王吉这两个月，明显瘦了，一个本来就不胖的人瘦了，就更显得有些憔悴。这两个月，他被上海国际贸易城这个梦幻都市鼓舞着，夜不能寐，测量、设计。。。。。。心里再装不下别的。吃饭也食之无味，这个城真建造了，他就是建筑史上第一人。
崔芸无疑是一等一的美女，一般男人见到崔芸，都会有些失神，可是王吉视而不见。他能见着的，就是一个能拍板建城的人。早有人指点他，李易不在这里，上海能当家做主的只有这个女人。关键是这个女人也有钱。
现在王吉给这一屋子人讲解着他的设计理念：“未来上海城将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它面朝长江口，左有大浏河，右有吴淞江，横宽25里。向内陆20里，有一条通济河流入吴淞江，这条河距离大浏河七里，将用人工挖开这七里阻隔，水深六米，宽30米的人工河，将让两河沟通，整个上海将成为周长90里的岛城，河流就是上海的天然护城河。”
大家都在心里估摸着这城有多大。也没听说过把城建到用三条天然大河做屏障的啊。这听着都震撼。
王吉接着介绍交通：“未来要建造20个大小码头，最大的码头是长江口码头，将能同时停泊1000条大船。吴淞江连接的是最繁华的松江府和苏州府。长江连接的是整个中原腹地。而通济河和大浏河将让上海没有货运死角。上海将成为大明，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货物集散地。
上海的所有主路，路宽30米，所有辅路，路宽20米，都将区分开人行道和车行道，都采用碎石路面，用石灰砂浆和糯米汁一起搅拌后作胶结材料，平整结实。所有街道都有暗渠排泄城市污水。所有主干道晚上都有琉璃灯照明。。。。。。”
随着王吉的讲述，所有人都逐渐石化。这是什么工程？随便拿出一个工程，不不，随便拿出一个工程里的一部分，比如一条主路，恐怕就是成堆的银子。这也太可怕了。这是钱多没地方花了吗？
终于王吉停了下来，李汝华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这城预计造价是多少银两？”
王吉答道：“按现在物价估算，造价是5000万两左右。实际造价可能要高于这个价格。”
李汝华道：“我明白，随着大量采买，物价会上涨。关键是为什么要造这样大的城？我们用得着这样大的城吗？我们有那么多的钱来造那么大的城吗？”
“是啊，是啊。。。”立刻一片附和声。这也太夸张了，这就是拿钱在打水漂。
开荒团是有钱，但是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有钱应该花在刀刃上，而不是花在可能几年都没人去踩一脚的路上。
李胜勇忍不住先跳了出来，指着王吉鼻子质问道：“谁让你设计这么个玩意儿消遣我们的？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们可都挺忙。怎么在这里听你扯淡，你是不是没睡醒说梦话来了？”
王吉畏缩的看着李胜勇，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让他有些蔫了。这个人凶名在外，他可不敢吱声。
崔芸鼓励道：“王吉，今天我们是正常讨论这个工程，一切你都据实说。”
王吉再偷看李胜勇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年初，李易大人安排我，让我测算在上海造一个国际贸易城，不要怕花钱，我问不要花钱是多少钱？李易大人说：比如5000万两白银。我当时带了30多个测算人员，用了两个月，才做出了这份设计。我这设计5000万两白银，溢价后，估计到5500万两白银。当时李大人就是告诉我按照5000万两白银的造价来设计的。”
“这这。。。。。。是大师兄让你设计的？”李胜勇睁大眼睛道：“大师兄疯了吗？”一句说完，李胜勇立刻捂住了嘴，这质疑大师兄，罪名可大可小。真要被李胜信这伙人捅出去，大师兄未必追究，不过自己以后在师兄弟群里，日子可不好混。不过看看大家都在激动的议论纷纷，根本没人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议论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终于大家把眼睛看向了崔芸。崔芸正在仔细查看银两的测算清单。看了半晌，才注意到屋里没了声音，静悄悄的，抬头一看，原来大家都在看她。
任月道：“崔芸，咱是有钱，可是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你说说，李易不会真的想造这么个城吧？”
崔芸看着任月，认真点头道：“我当初感觉也奇怪，其实现在我也核计不太明白。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李易已经决定了，就是要造这样一个城！一个亘古没有过的纯粹烧钱的城！”
崔芸话一说完，大家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花掉大明10多年的财政收入，李易是有钱，可是这样疯狂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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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芸一行人是四月初十到的上海。
这些人可是开荒团的瑰宝，为避免意外，海军第二师两万人马正好一路随行，帆樯林立，遮蔽了长江口。
长江口过往船只，不明所以，纷纷回避。多少年没见过大明水师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了。这是有了什么大事呢？
李胜信指挥3000开荒团士兵登陆，迅速控制了上海县。
此时上海县还没接到这县城易主的指示，只知道开荒团围了京师，大明各地官僚，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这开荒团怎么突然发兵上海县了？那么多大明军镇都抵抗不了开荒团，上海县就有几个捕快，反抗什么。知县大人倒也爽快，开荒团进了县城，他第一个迎了上去。
李汝华宣布了上海县划给开荒团的和约条款，所有府库，立刻查封，所有账册移交开荒团。开荒团也立刻贴出了安民告示，宣布上海县以后归属开荒团。
别说，除了上海县令有些紧张，民心稳定。谁不知道开荒团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开荒团的良民，这说不定就是发财的开始。
崔芸来得更干脆，直接让保险公司占据了县衙办公，不过也真是她的工作最急迫。别人的工作可以缓，他的缓一天，可能就是几百条命没了。
沈足道意气风发，他让族中兄弟陪同李根夫妇省亲，自己立刻联络四方，开荒团继续发放辽东保险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在江南大地传开。这回轰动更大，谁不知道，开荒团在京师为一个弟兄复仇，竟然屠戮了上万的御林军，炮轰紫禁城，万历帝脑袋差点搬家。最后四面楚歌，逼得没法，只好签了城下之盟。
这可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王。随便说句话就可能闹个大不敬罪名，开荒团公然炮轰皇帝，还得给一系列好处，开荒团已经这样强大了，足可以保护自己的利益，这还有什么怕的，豪商巨贾都吃了定心丸，从各地纷至沓来，哪管上海县的简陋，纷纷落足。这上海县一夜间空前热闹了起来。
现在谁都知道，这天要变了。开荒团一战成名天下闻，这辽东的保险单再次升温。
四月十八日，是辽东保险单认购日，崔芸根据沈足道这内奸传来的信息，再次调整了价格，每份保单5万亩土地，接收2500个灾民，定价白银4万两。一次性发放保单600份。
价格和去年几乎持平，可是土地少了一半。这就是翻着跟斗涨价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商人们早习惯了买涨不买跌，这既然大涨了，那就抢购呗。
李汝华听了崔芸的决定直咂舌，这简直是抢钱啊。去年发行了200份，当然是10万亩地每份的，折合今年的5万亩一份的是400份。可今年已经发放一次600份了，比去年多了一半。这一转眼，又要再次发行600份保单，量忽然放大这么多，能发放出去吗？再说这定价比去年高了一倍啊。他可真是有些担心。
李汝华辞了户部尚书之职，又跟着开荒团跑到上海，这是死心塌地了，当然全心为开荒团着想。
李汝华也装作商人，在县衙大院里转来转去。现在这大院里人头涌动，挤满了商人。李汝华挤到一个商人旁边，假意踌躇，问那商人道：“老哥，这保险单价格比去年贵了快一倍，还有得赚吗？”
商人不屑的看了李汝华一眼道：“你要有财命，一会儿放号抓阄，你中一个单，我给你5000两银子的好处费，你把保险单卖给我！我告诉你，买到就是赚到！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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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亮是苏州开纺织作坊的小业主，这些年虽然比不上大富豪，可也攒了几万两银子。这次他夫人听自己娘家一个堂兄说，中华联邦保险公司要在上海发放600份保单，可把他两口子激动坏了。这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弄5万亩地成为大地主？
听说必须是中华联邦商会的会员，或者会员作保才有购买资格，这个他也理解，毕竟得证明有购买能力的啊。夫妻俩多方活动，总算找到了一个远亲是会员。这远亲也了解他家的底细，给他做了保。现在他领了申购号码1188号。这号吉利啊，这是要发啊。夫妻俩面带红光，不停的研究这个号码的吉利程度。
现在在众人监督下，工作人员开始把写着所有申购号码的阄折叠好，放进了一个纸箱摇动后，由中华联邦商会现场推举出两个人，一个负责抓阄，一个负责唱号。丁亮和媳妇的手抓在一起，两人手心都出了汗。
一晃就唱过了300个人了，每念到一个号码，就是一片欢呼。可惜一直没有丁亮。
400个人了，还没有他。丁亮有些冒汗。
500个人了，还没有他。丁亮媳妇已经死死抓着丁亮的胳膊，指甲掐进了皮肤，丁亮也感觉不到疼，只死盯着唱号的人。
第五百八十八个人，唱号的终于念出1188号的时候，丁亮完全不敢相信，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的媳妇已经欢呼起来了。他这才确定：他中标了！他也有了5万亩地，可以传给子孙，哪怕再过几代人，也会有人想起他这个祖宗的功劳。两口子都激动得擦泪，有认识他们的就过来祝福，要求他们摆酒。丁亮不住嘴的答应：“摆酒，摆大酒，流水席十天！”这喜庆事儿不摆酒，还等什么时候摆酒？这必须祭告祖宗的！
崔芸冷静的站在室内，看着县衙院中的热闹。她也有些出乎意料：这江南商人也太有钱了，仅仅才七天的宣传，能传出多大范围。600份保单就抢购一空，又是2400万两白银进账。
这一次可以移民150万人，这大明人口太多了，150万听起来很多，可不过是一两个遭灾的府能得到救助。李易还在北方，她知道李易肯定有大事要办，脱不得身。可是这上海国际贸易城怎么办？
这几天已经陆续有几波人来问她各种事情，大家都知道她位高权重，是保险公司的经理，同时还是李易的未婚妻，让她来拿主意。可是自己适合做这样大事的主吗？自己负责的是保险公司，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那个叫王吉的，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点，就盯上了自己，那么多上海城的建筑图纸，自己哪看得懂？这李易怎么还不回来？你这个家伙，真当缺你就做不成菜了？既然你躲了清静，我还就做主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总不能让这些人干等干看。
四月十九，崔芸在上海县衙召开了办公会。参会人员有李胜信、任月、李汝华、沈足道、还有匆匆赶来的李胜勇。会议的议题是，听取王吉这个上海城的设计者做汇报。
按理崔芸没有资格召集这些平级的人开会。这些人各自独当一面，都不是她有资格指派的。可是崔芸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最烦拖泥带水。自己也勇于任事。现在大家也知道上海国际贸易城不能拖下去了，李易不回来，总有一个人需要出面，崔芸还是勇敢的 站了出来。
王吉这两个月，明显瘦了，一个本来就不胖的人瘦了，就更显得有些憔悴。这两个月，他被上海国际贸易城这个梦幻都市鼓舞着，夜不能寐，测量、设计。。。。。。心里再装不下别的。吃饭也食之无味，这个城真建造了，他就是建筑史上第一人。
崔芸无疑是一等一的美女，一般男人见到崔芸，都会有些失神，可是王吉视而不见。他能见着的，就是一个能拍板建城的人。早有人指点他，李易不在这里，上海能当家做主的只有这个女人。关键是这个女人也有钱。
现在王吉给这一屋子人讲解着他的设计理念：“未来上海城将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它面朝长江口，左有大浏河，右有吴淞江，横宽25里。向内陆20里，有一条通济河流入吴淞江，这条河距离大浏河七里，将用人工挖开这七里阻隔，水深六米，宽30米的人工河，将让两河沟通，整个上海将成为周长90里的岛城，河流就是上海的天然护城河。”
大家都在心里估摸着这城有多大。也没听说过把城建到用三条天然大河做屏障的啊。这听着都震撼。
王吉接着介绍交通：“未来要建造20个大小码头，最大的码头是长江口码头，将能同时停泊1000条大船。吴淞江连接的是最繁华的松江府和苏州府。长江连接的是整个中原腹地。而通济河和大浏河将让上海没有货运死角。上海将成为大明，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货物集散地。
上海的所有主路，路宽30米，所有辅路，路宽20米，都将区分开人行道和车行道，都采用碎石路面，用石灰砂浆和糯米汁一起搅拌后作胶结材料，平整结实。所有街道都有暗渠排泄城市污水。所有主干道晚上都有琉璃灯照明。。。。。。”
随着王吉的讲述，所有人都逐渐石化。这是什么工程？随便拿出一个工程，不不，随便拿出一个工程里的一部分，比如一条主路，恐怕就是成堆的银子。这也太可怕了。这是钱多没地方花了吗？
终于王吉停了下来，李汝华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这城预计造价是多少银两？”
王吉答道：“按现在物价估算，造价是5000万两左右。实际造价可能要高于这个价格。”
李汝华道：“我明白，随着大量采买，物价会上涨。关键是为什么要造这样大的城？我们用得着这样大的城吗？我们有那么多的钱来造那么大的城吗？”
“是啊，是啊。。。”立刻一片附和声。这也太夸张了，这就是拿钱在打水漂。
开荒团是有钱，但是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有钱应该花在刀刃上，而不是花在可能几年都没人去踩一脚的路上。
李胜勇忍不住先跳了出来，指着王吉鼻子质问道：“谁让你设计这么个玩意儿消遣我们的？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们可都挺忙。怎么在这里听你扯淡，你是不是没睡醒说梦话来了？”
王吉畏缩的看着李胜勇，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让他有些蔫了。这个人凶名在外，他可不敢吱声。
崔芸鼓励道：“王吉，今天我们是正常讨论这个工程，一切你都据实说。”
王吉再偷看李胜勇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年初，李易大人安排我，让我测算在上海造一个国际贸易城，不要怕花钱，我问不要花钱是多少钱？李易大人说：比如5000万两白银。我当时带了30多个测算人员，用了两个月，才做出了这份设计。我这设计5000万两白银，溢价后，估计到5500万两白银。当时李大人就是告诉我按照5000万两白银的造价来设计的。”
“这这。。。。。。是大师兄让你设计的？”李胜勇睁大眼睛道：“大师兄疯了吗？”一句说完，李胜勇立刻捂住了嘴，这质疑大师兄，罪名可大可小。真要被李胜信这伙人捅出去，大师兄未必追究，不过自己以后在师兄弟群里，日子可不好混。不过看看大家都在激动的议论纷纷，根本没人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议论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终于大家把眼睛看向了崔芸。崔芸正在仔细查看银两的测算清单。看了半晌，才注意到屋里没了声音，静悄悄的，抬头一看，原来大家都在看她。
任月道：“崔芸，咱是有钱，可是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你说说，李易不会真的想造这么个城吧？”
崔芸看着任月，认真点头道：“我当初感觉也奇怪，其实现在我也核计不太明白。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李易已经决定了，就是要造这样一个城！一个亘古没有过的纯粹烧钱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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