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海军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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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末，郭铁肩领来了几个遮头藏脸的人，进入了李胜广和崔秀的营寨。李易知道，这必然是郭铁肩给两兄弟招募的海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贸然进入海盗圈，可不是好玩的。

    东南沿海现在有中国海盗、日本海盗、葡萄牙海盗、西班牙海盗、荷兰海盗等等。而且商、盗没有明确的划分，有生意做的时候就是商，当然主要是走私。没生意做的时候就是盗。

    海盗有时候互相抢，有时候上岸抢。当海禁宽时，海盗就变成海商；当海禁严时，海商就变成海盗。

    要知道现在活跃东海、南海、太平洋上的海盗超过300家，一二百人的小股海盗多如牛毛。过千人海盗也如过江之鲫。过万人海盗也有10多家。最大的海盗，达到10万人以上。

    中国明末的海盗郑芝龙，曾经创造人数最多的海盗吉尼斯世界记录，达到20多万人的规模。

    西方那些小海盗，不是羞愧死？

    看着李胜广和崔秀各领几千人，好像规模不小，进入大海，真是不够看的。不过是一伙小海盗而已。

    十一月初，李胜广和崔秀分家，两人各分了500辽东老兵，500山西新兵，500大明水师退役老兵，1500名新招募的水手，合计3000人。

    船只的选择两人就有了差别，崔秀选的战舰如下：

    15艘乌尾战舰

    3艘鸟船战舰

    50艘走舸

    2艘海运鸟船

    10艘海沧船

    2艘远洋海运鸟船

    日本关船3艘。

    福船1艘

    福船是大明主战船型。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它的两舷向外拱，两侧有护板。特别是福船有高昂首部，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吃水又深，可达到四米左右，适合于作为战船。

    福船全船分四层，下层装土石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操作场所，上层是作战场所，居高临下，火枪、弓箭、火炮向下发，往往能克敌制胜。

    再加上福船特有的双舵设计，在浅海和深海都能进退自如。是很优秀的战船。

    可惜由于吃水太深，新江口基地只有两艘吃水10尺福船。

    海沧船比福船稍小，吃水约七八尺，配合福船。武器装备有千斤佛郎机4门，火炮10门。

    在大明舰队标准配备里，还有火砖50，火箭200，药弩6张，弩箭100。碗口铳3个，噜密铳6，喷筒50，烟罐80。可惜现在这些零碎东西没有。标准乘员53人，水手9人，战士44人。

    李胜广选择船型如下：

    5艘乌尾战舰

    7艘鸟船战舰

    50艘走舸

    3艘远洋海运鸟船

    苍山船20艘

    海沧船10艘

    日本关船3艘

    福船一艘

    苍山船是海沧船中最小船，又名苍山铁，船体较小，高出水面，吃水5尺，设有橹，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船轻便灵巧，主要用于追敌和捞取首级。装备千斤佛郎机2门，碗口铳3个，噜密铳4把，

    在大明水师标配里还有喷筒40个，烟筒60个。火砖30块，火箭100支，药弩4张，弩箭100支。这些现在当然是没有。

    乌尾战舰和鸟船战舰很显然是最强大的，俩人直接瓜分掉。鸟船战舰灵活性更好，炮火猛烈。李胜广选择把鸟船战舰做主力。

    而乌尾战舰速度更快，结实厚皮，接舷战更凶悍，崔秀选择以乌尾战舰做主力。

    日本关船虽然比不上鸟船战舰，可也不错，几艘船修缮了一下，两人也带上了。

    走舸侦查、传信必备，速度快，灵活，两人各带不少。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喷筒、烟筒、火砖、火箭、药弩什么的，可是俩人也有特殊武器。

    与日本海上一战后，开荒团那些优秀炮手都表示：“如果都是这样近身作战，把迫击炮搬船上来，在稳定点儿的船上，这东西可比那破火炮顶用多了。”

    李胜广马上亲自押送战俘回辽东，找到李胜信做了一把好演员，抱着李胜信哭述，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南海拼命了，什么火器也没有，就几门破火炮，以后你就要见不到兄弟云云。

    李胜信踹了李胜广几脚，让他有屁就放，不要干打雷不下雨了。李胜广才表示，反正你们短期也不打仗，把那迫击炮都给我们吧。

    李胜信自然不答应。不过耐不住李胜广软磨硬泡，琢磨一下，也行，反正很快青山鹰城也能补充。就表示给你们20门。自己得留下10门训练用。

    李胜广再次哭述，李胜信心软，结果这点火炮家当都被李胜广打劫走了。

    如今哥俩各分了15门迫击炮，心里都有了些底。

    俩人把最庞大的远洋海运鸟船和福船都弄走，打的就是大船平稳，架上迫击炮的意思。

    李易也搞不清这迫击炮能不能在船上用，反正实践出真知，让这俩人搞搞看吧。

    这俩人都属于脑筋灵活，心狠手辣类型的，这样的人当海盗如果混不下去，自己的队伍里也就没什么人才了。

    如果海盗都对付不了，那自己海外拓荒就是一句空话。那蝗虫一样的海盗，自己这点陆地上的家底，都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11月5日晚，李易为两人践行，几人都喝得有些多。

    李易给俩人最后的启蒙教育：“以后的时代，是蓝色海洋时代，是大航海时代。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中华民族几千年，文化传承里都是以仁为本，这恰恰在海上就讲不通。海上讲的是狼性文化，你们得把咱们弟兄都变成狼群。”

    李胜广大着舌头问：“大师兄，为什么不是鲨鱼文化？”

    李易道：“就是个比方，像狼群一样，涌上去，把猎物撕开分掉。”

    李胜广道：“海上当然是鲨鱼最厉害，我以后就是鲨鱼帮帮主。”

    崔秀道：“我的雅号是南霸天。”

    李胜广晃晃头，道：“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哦，对了，都在南海里混，你这名号我说不顺耳呢。”

    崔秀道：“你可以去东海啊。不行你就出长江口，住澎湖那吧，风平浪静的，哥得了好处，不会忘了你的。”

    李胜广道：“废话，我那几千弟兄是吃素的？”

    崔秀道：“你瞧你那鲨鱼帮，什么破名字，一看就没有文化。现在海上有叫东海王的，你看这名字多霸道。”

    李胜广道：“算了吧，还东海王，叫东海龙王呗？再说，我这名号怎么的也比你那南霸天好啊，这南霸天一听就是个流氓名字。”

    看俩个人又要吵起来，李易赶紧道：“四道破，四道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过两年咱们煮酒论英雄。”

    李易暗道：这崔秀被我带出来前是文静书生样，现在晒得黑不溜秋的，还脸上来道疤，一说话张口老子，闭口他娘的，一天拍桌子打板凳，这要被崔景荣看见，还能认出这个儿子吗？

    我把人家儿子给带成这样，将来老头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悔婚啊？

    一想起美丽霸道的崔芸，李易更有点儿头疼，最后订个主意，如果崔景荣和崔芸埋怨自己，自己就打赖，这崔秀有手有脚有嘴的，自己也管不住啊，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可坚决不能认是自己教唆的。

    第二天天将破晓，新江口水寨就热闹了起来。这些水手弄不清楚去哪里，不过上次打劫日本船，每人多获得了奖赏。据说这次又出去发财，当然兴奋。

    正是微风天气，江面上还有薄雾，各种口令，各种吆喝夹杂在一起。李易让人往各船上送黄豆，再三叮嘱李胜广和崔秀：“千万记得了，在海上蔬菜少，一定要生黄豆芽吃。不然缺维生素，会生病。”

    李胜广倒是不说什么，崔秀就道：“你说你年纪不大，就像老太婆似的。你都讲了20遍了，你不烦我们还烦呢。去去，一边站着，别耽误俺南霸天名扬天下。”

    崔秀可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做法宝，李易总是担心他告黑状，自然有底气牛一把。

    李胜广那是被大师兄和那些二师兄三师兄什么的训出来的，根本硬气不起来。在显通寺那是拳头说话，你敢表现出不服，就有敢征服你的。李胜广暗想，当年大师兄的拳头，这个崔秀是没体会啊。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让崔秀体会一下呢？

    李胜广转着眼珠，心里琢磨着损主意。

    李胜广、崔秀的船队在薄雾中出发了。崔秀的部队打头，船一只跟一只，鱼贯前行。

    没有军旗，李胜广预备了许多鲨鱼旗，崔秀预备的是骷髅旗。在这长江水道里当然不能挂起来。

    每人3000海盗，听着不少，在大海里，这样的大股海盗遍地是。

    李易看着出征的将士，默默祈祷老天爷，给这些弟兄好运。

    不知道这些将士有多少百炼成钢，能荣耀归来。又有多少葬身鱼口，连埋骨的资格都没有。

    海边人有个话，叫宁上山，莫下海。说的就是下海尸骨无存寻常事儿。海边的荒坟许多都是衣冠冢。

    时不我待啊，自己不能在海盗中杀出重围，凭什么和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这些西方海军强国争霸？

    马上英国那些强盗也要粉墨登场，亚洲是开荒团的亚洲，还是西方的殖民地，就看自己这一搏了。

    江雾散尽，一轮喷薄的红日，正从远处大江上升起。

    那巨大的红日仿佛不堪负重，顽强的、一点一点的爬升着。浩浩荡荡的大江上，百舸争流，一艘一艘战舰载着勇敢的战士，载着民族的希望，直驶到那红日中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变成黑点，最后终于看不见了。

    李易站在江边，还在遥望。那红日驼载了许多人，终于跃出水面，把万道霞光铺洒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