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脑瘫儿也是人（1）

    十一看着系统空间里出现的姜如，恍如隔世。

    他撅了撅蹄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想着：我没做梦吧？我竟然从掠夺者口下逃生了！

    十一疯狂地捋自己的毛，还满脸不敢置信中。

    “宿主，你是怎么做到的？”十一看着正在沉思的姜如。

    姜如摇了摇头，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可能是他能量充足，不是很饿吧。”

    十一看着她的神情，总觉得有点儿怪，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思来想去，他也没发现宿主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掠夺者放过他这个可怜无辜的系统。

    十一回顾了一下这个任务世界。

    因为祈愿者的年龄很大，所以再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并不长。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宿主和掠夺者几乎是一直待在一起的。

    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不成宿主太优秀，让掠夺者爱上了她？

    十一作为一个系统，他不懂爱，但是却知道人类这种奇特的情绪。

    之前他看到好多的电视剧和动漫里面，爱能够产生奇迹。

    不管是再艰苦，再惨，只要有爱，女主和男主都会幸福圆满地在一起。

    姜如不知道系统的想法，不然一定会翻一个白眼。

    她之所以没有脱离系统，能够继续穿梭各个世界做任务，是因为她和掠夺者做了一个交易而已。

    姜如看着女儿的照片，明明女儿的样貌就在眼前，可是她的记忆却已经有些模糊了。

    想到之前任务世界的于千山，姜如不由得蹙眉。

    也许是这个所谓的掠夺者之王活得太久，太无聊了，所以才愿意跟她这个小小的蝼蚁玩一玩。

    可是如果不能够让他满意的话，也许她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女儿了。

    姜如打开系统面板。

    宿主：姜如。

    积分：3400。

    信仰值：56049。

    功德点：61。

    技能：电脑，刺绣，烹饪，药材辨别，解剖，画符。

    积分还差很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集齐。

    “开始下一个任务吧。”姜如把照片收了起来。

    十一死里逃生，心里一片轻松。

    他凑到姜如面前，劝姜如道：“宿主，你要不休息一下，抽一下奖，你的信仰值那么多，放着可就浪费了。”

    姜如捏了捏他的蹄子，“想要信仰值就直说。”

    十一腼腆地一笑，凑到姜如面前，蹭了蹭，“宿主~你抽奖吗？”

    “抽吧，看看我能抽个啥。”姜如说。

    十一连忙帮她抽。

    姜如看了一眼木盒，“你帮我打开吧，把清单给我一份就行。”

    十一嗯嗯地点头。

    他把宿主抽奖，还可以偷偷摸摸地省一点积分在自己口袋里来，嘿嘿。

    这一次的祈愿者名叫陈吟。

    记忆里，姜如看到了一个跪着忏悔的老人。

    这就是陈吟。

    陈吟满脸后悔之色，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我以前不相信二儿子呢？菩萨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不该那么苦，他是个好孩子呀，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是我以前不好，如果我再信任他一点，他一点不会这样啊。

    菩萨啊，既然我死了还能有灵魂，您肯定也是存在的对不对，你救救我可怜的二儿子吧，就算是让我来世做牛做马，我也愿意的。

    姜如从记忆中醒来，不由得叹气，有时候，偏心真的是要命的。

    原主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从小就聪明机灵，嘴甜会说话，上学的时候成绩名列前茅，从来不让父母担心，后来还上了大学。

    而二儿子却想反，他性格木讷，不善言辞，读书不行，工作不行，送他去学挖机也不认真学，还打架把人打得残废进了监狱，最后竟然还*****脑瘫患者，把郭家的脸都丢尽了。

    当时，原主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或者在生下这个儿子的时候就直接把她掐死。

    可是直到她老了，晚年的时候，她聪明机灵的大儿子和大城里的姑娘结了婚。

    老伴早就死了，为了大儿子买房子，原主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又把自己存了多年的钱拿出来，给儿子凑了首付和彩礼。

    她想着刚好可以去照顾孙子和儿媳妇儿，老家没有房子也行。

    可是尽管她对儿媳妇唯唯诺诺，什么都听她的，可是儿媳妇还是嫌弃她。

    不愿意让她去住，做饭被嫌弃，做家务被嫌弃，照顾孙子被嫌弃。

    她稍稍和儿子说了两句话，就被大儿子各种吼，说她挑拨离间，不想过就回老家来。

    后来有一天，她身体不舒服，睡得有些沉，忘记做饭了。

    儿媳妇回来直接就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说原主要是不喜欢她就直说，故意装病吓她做什么。

    再后来，大儿子给她买了一张火车票，给了她一千块钱，就把她送回了老家，让她自己回老家生活。

    她在老家没了房子，没了地，身上只有一千块钱，也不敢回乡下去。

    最后，她在镇子上租了一个小屋子，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勉勉强强维持着生计。

    只是逢年过节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别人都是阖家团圆，只有她，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她给大儿子打电话，可是大儿子和儿媳妇的手机早就换了号码，一开始打过去是空号，后来再打过去，就是别人的手机号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年。

    有一天，原主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她的二儿子郭立辉。

    原来二儿子出来了有半年了。

    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下落，便找了过来。

    二儿子没多说，默默地把她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让她辞去了工作，在家里好好地住着。

    二儿子一直没有结婚，她催了几次后才从一个同样从监狱里出来的人那里知道。

    原来二儿子在监狱里的时候，因为监狱里的人听说他竟然连脑瘫都不放过，就直接把他的作案工具给废了。

    所以，原主猜测，二儿子肯定是不愿意结婚，害了别人。

    原主也就没了办法。

    再后来，原主发现儿子每个礼拜都会去一个地方。

    她偷偷地去了以后，发现那个地方是一个墓地，二儿子祭拜的竟然是是当初那个脑瘫患者。

    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祭拜那个脑瘫女，难道是因为愧疚吗？

    直到有一次儿子喝醉了，她才知道，原来——儿子喜欢那个脑瘫患者。

    或者说，他和那个脑瘫患者是互相喜欢的。

    只是没人相信。

    原主偷偷地打听了一下那个女孩儿为什么会死。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那一次，女孩儿就怀了他儿子的孩子。

    女孩儿听说自己怀孕情绪过于激动，疯狂地捶自己的肚子，最后流产大出血死了。

    虽然女孩儿的哥哥姐姐放出来的消息是这个，但是原主却不太相信。

    再后来，原主偶然从一个医院的退休的护士那儿知道了一点消息。

    原来是那个女孩儿的哥哥想要给女孩子打胎，女孩儿不愿意，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才流产大出血死了的。

    原主心里很愧疚，如果，如果当初她多相信一点自己儿子，想办法给儿子找个律师寻找一下真相，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再后来，原主发现自己的二儿子虽然木讷，做事情总是说一下他才做一下，但是却是个愿意做事的。

    而且，她还从二儿子几个来往的兄弟那儿听说，原来二儿子打架从来都不是因为他自己。

    而是因为她的大儿子。

    他的大儿子表面上看着老实，学生时代却没有少招惹是非，都是二儿子在帮他保护他为他背黑锅。

    而且那次进监狱也是因为她的大儿子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知道这些以后，原主更加地后悔了。

    她加倍地对二儿子好，可是二儿子已经没有了未来。

    他*****脑瘫患者的身份永远地背在他的身上，他打工永远都只能得到别人一半的工资。

    就算是他的兄弟，也只是为了蹭他的钱买酒喝才和他来往的。

    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儿子是个*****犯，可是没办法，她就算说她儿子和那个姑娘是两情相悦，也没有人相信的。

    女孩儿已经死了，没有谁能够证明这件事了。

    所以原主经常帮人，就为了让周围的人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好好地对待她的儿子。

    可是原主的年龄终究是大了，小儿子没出来那里面的生活让她的身体垮了。

    她死的时候还拉着小儿子的手，不愿意闭上眼睛。

    她怕自己死了，小儿子就没人照顾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死。

    她现在这个身体，就算是勉强活下来，也是拖累。

    二儿子自己活着已经很辛苦了。

    为了给她治病，把积蓄都花完了，还借了好多钱。

    她不想再拖累儿子了。

    可惜，她死了以后，她帮过的人都不曾帮过她的儿子分毫。

    毕竟，是一个*****犯呢？

    谁家没有个女的呢？

    这样一个连脑瘫患者都不放过的犯人，谁敢与他接触呢？

    姜如接收完大致的记忆，被愧疚给淹没。

    好久以后，才缓和过来。

    十一摇了摇头。

    姜如回忆了一下。

    她实在没有看出哪里有高科技的感觉。

    十一说。

    姜如若有所思，

    十一说。

    宿主可以自己发现，但是系统却不能透露，改变对方的命运线。

    现在这个时间点，郭立辉已经被判决，等待着转进监狱了。

    姜如揉了揉脑袋。

    这也太快了吧。

    从抓起来到审讯完毕，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用到。

    看来应该是郭立辉没有任何反驳吧，不然也不会这样快。

    十一说。

    姜如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

    *****这种案子的不服判决的上诉期是三天。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

    也就是说，姜如有一天半的时间，去寻找新的证据，证明郭立辉没有犯罪，这样才有可能上诉。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找脑瘫患者何桃。

    只要被害者发声了，一切就有转机。

    作为脑瘫患者，想要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并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在郭立辉被抓了以后，何桃没有办法帮他说话的原因。

    她一急切起来，情绪就更加激动，身体就会抽搐，看起来不像是想为他辩护，反而更像是生气或者痛苦。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何桃能够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姜如看了一下系统空间，果然让系统帮忙抽奖，比她自己抽要好多了。

    又抽了三枚回春丹。

    她思索着，针灸加上回春丹的药效，应该能够让何桃病情好转。

    于是姜如当即立断，就去了中医药店买了银针。

    然后就赶往何桃的住处。

    所幸，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原主，所以即使姜如过来，也没有人指指点点，或者阻拦她。

    这让她很成功地来到了何桃的家门口。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敲门。

    不过她可以感知到里面的状况。

    何桃正坐在窗户边上发呆，望着天空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如迟疑了片刻，便敲门了。

    何桃的行动有些困难。

    她听见敲门声，便从窗户边上的桌子上下来，然后爬到地上，又爬到轮椅上，再推着轮椅过来开门，整个过程花了十几分钟。

    姜如很有耐心地看着这个女孩儿。

    虽然她是一个脑瘫患者，但是很明显，她的精神状态是很积极乐观的。

    她身上打理得很干净，开门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对姜如微笑。

    虽然她笑得并不好看。

    “你……你好，你……找……找绥？”何桃看到眼前的中年妇女，眼里一片迷茫之色。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也许是怎么忘了。

    “请问是何桃吗？我是郭立辉的妈妈。”姜如温和地说道。

    “立……辉？”何桃听见这个名字，眼睛刹那间亮了，如同平静的湖面落入了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