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星空依旧（上）

    

    夜一如既往，没什么太大变化。这夜是不是千年、万年都不曾改变。记得在一本书中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话，十年可明春去秋来，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知王朝兴衰，万年可叹斗转星移。

    光阴的力量最是伟大，时间的磨砺最是让人刻骨！

    最近这些日子，宇文阐不知为何会经常的站在宫门口看着这个城市的一切。

    这座城市已经历经千年，在这期间几代王朝盛衰，在这里多少英雄人物建功立业，多少悲情故事在不停重复。我的命运是不是已经注定，我能不能改变自己的现状。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回答。过去的历史虽然有诸多的相似，但说到底那只不过是相似。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片一样的树叶。过往的一切，不过是在位后来人提供一些借鉴。虽说是借鉴，但其实后来人能记住、避免多少，从来就不是一个恒定的量。

    “陛下，您又在这里？”

    “你来了，今天也没事吗？”

    “陛下都能在这里，我又有多少事忙不完，不能到这里的。”

    “你和朕说到底不一样，你没有必要为了朕而委屈了自己。”

    “陛下这是哪里话。臣妾不觉得委屈，能陪在陛下的身边，臣妾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你知道吗？你其实不应该来朕身边的，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你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你答应朕，如果有一天朕去了，你一定要继续勇敢的活下去，不用因为朕而轻生。”

    “陛下您这是哪里话，臣妾一定会永远陪着陛下的。此生此世，永生永世，臣妾都不会离开陛下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竟然哭了起来。

    “你莫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我们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死去。朕方才和你说的并不是什么试探话，而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以前，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些事朕并不懂，觉得那都是要好久以后才要到来的。现在，朕……从朕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朕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书中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实话说，朕也很想和你相伴一生，但现在的朕没办法给你那样的承诺。你知道吗？朕连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能确定，你让朕如何答应你。”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宇文阐依旧坐在宫门口，头也没回。但任谁都能听出他内心的无奈，内心的悲苦，内心的惆怅。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最后竟然给人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能如此，夫复何言。

    “陛下，您的心意，臣妾当然知道。可有些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切都还没有走到最后，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陛下您何必这么悲观。再说了，就算到了那一天，臣妾也一定会陪着陛下。此生既然嫁给了陛下，那么臣妾就一定会陪着陛下走到最后。”

    兴许是被宇文阐的话感染，也许她只是为了应对此刻的温柔，亦或者是这两者都有。可不换是哪一种，有一点事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们真的很在乎彼此。

    “朕方才说的那些，并不是要你怎样，朕只是希望你知道，朕很在乎你。这一辈子，朕虽然是皇帝，但却没有皇帝应该有的待遇，朕很……不过虽然如此，但有一点朕还是可以做到的，那就是让你看到朕的真心。朕都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往这一生，但朕希望我们能和普通人一样相知相爱，度过这短暂的一生。”

    宇文阐的这一番话，算是情语，当是情话。如果我们考虑到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定会觉得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都还不明白喜欢和爱是什么，竟然敢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天方夜谭。可是，我们到底不是他，怎么就能够说他一定不可能说这些话，做这种事。

    “陛下的心意，臣妾都明白了。臣妾想，不管此刻说什么，陛下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不会听臣妾的。既然如此，那臣妾也不多说。一切的一切，只看未来会怎样，。”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坐到了宇文阐的身边，身子微微的靠在宇文阐的身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一定会觉得他们的背影好温暖，好温馨。

    当她靠过来的时候，宇文阐愣了愣。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就习惯了。能和自己在乎的人坐在一起，看着远处的一切。这怎么说都应该算是一种幸福，算是一种快乐。

    天在一点点变得更黑，这座城市的大多数地方都已经变城黑色。偶尔有几个地方变得灯火十足，变得吵吵闹闹，这实在是在正常不过。晚上如同白天一样，有白色就会有黑色，白与黑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的。

    “你说，多年以后这座城市里的人会不会还记得朕？”

    过了不长的时间后，宇文阐突然来了这么这么一句。

    “这座城市的人一定会记得陛下的。您这么爱民，这么的关心百姓，天下人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陛下。”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很认真，眼睛很澄澈。

    “你又在唬朕，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方才问你只不过是为了问。这问题的答案连朕都不知道，都不能那样想、那样说。你如何能那样讲。朕还没有未百姓实打实的做出什么来，朕……”

    说到这儿的时候，宇文阐哽咽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陛下，您何必这么苛责自己。现在的您还很年轻，您还有很多时间来为百姓做事情。臣妾刚才那样说，也不是凭空而说。您在这次的平叛中所表现出的大无畏精神，就干净足够。臣妾知道，您可能会说，这场平叛和您没关系。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在您的统治下发生的事，您就算再怎么说没关系，那也是有关系的。”

    这一番话一出来，宇文阐怔了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陛下，您觉得臣妾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