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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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马村张里长家。

    张磊被其父张惟信叫到了身边。

    “磊儿,今早福伯开大门时,看到门前摆了六个人头,根据辨认,都是你的人。”张惟信负手背对着自己的小儿子,声音平静。

    对于父亲的问话,张磊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坐到一张高凳上,悠哉悠哉的道:“他们办事不力,死了活该。”

    张磊并不怕他老子,因为他并不是张惟信亲生的,他的生父其实是雩都平头寨的巡检张惟忠,就连张磊的仆人都是张惟忠送的。

    而张惟信能当上里长,张惟忠也功不可没。

    虽说里长只是一个底层吏员,负责掌管周边百十户人的秩序、催缴税负。但里长在辖下权力极大,既可以定税、又能指派徭役。

    所以,张惟信为了回报兄长,对张磊自然是有求必应,极力坦护。

    “磊儿,那丫头还那么小,有什么好抓的,你以后不可这么鲁莽了,这样做会给忠哥惹上麻烦的。”

    “爹,这十里八乡,也就林家的女娃儿最俏,我一定要把林思雨抓来当丫鬟。”

    张磊早就被惯坏了,为人极为霸道,根本不会轻易认栽。

    即便林乱的武力高得让他心惊,可他不认为自己会拿对方没办法。

    张惟信无奈,摇着头安抚道:“这次县里不少读书人站出来声援林家那小子,都被我与县尊压下来了,林思雨那丫头是跑不了的,等明年定徭役时,我会给林家定一个名额,到时候你再去把那丫头抓来就是了。”

    明朝是十六岁成丁,成丁后就要交税,还要承担起徭役的摊派,而明年林乱便虚岁十六了!

    “好吧,只要爹你记得这事就好。”张磊点头,答应先暂时收手。

    没办法,谁让林乱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头脸,得到了某些人的赏识;谁让他亲爹的手不够长,管不到下马村呢!

    下马村外,林家!

    林乱他们三人围在饭桌上吃饭,作为一家之主的林乱,则是在这吃饭的时间给家里的小孩子讲起了故事。

    他现在每讲一个故事,都会把张磊代到故事里的坏人身上。

    而今天的故事,叫狼来了!

    只听得林乱说:“张磊喊着狼来了,狼来了,那些农夫都跑了过来,发现羊都在好好的吃着草,便生气的问张磊狼在哪里,张磊哈哈大笑着说自己是在逗他们玩……!”

    “这张磊真是坏透了,不但想抓姐姐,还骗了农夫。”徐银环扒了两口饭后,耍起了筷子。

    她人小,饭量也小,常常半碗饭都吃不了。

    林乱皱起眉来,威胁道:“干嘛呢,干嘛呢,想听故事就多吃点饭。”

    “哦!”徐银环嘟着小嘴,又乖乖的扒了两口。

    林乱见小丫头听话,便继续讲起了故事:“张磊觉得骗人很好玩,所以在第二次放羊时又叫着说狼来了……狼来了……,结果农夫过来后,发现又被张磊骗了。”

    徐银环似乎猜到了结果,又停下筷子问道:“然后第三次农夫是不是没来,狼把张磊吃掉了?”

    这小丫头这么聪明了吗?

    “小雨,你也认为张磊会被狼给吃掉吗?”

    林乱望向一言不发的林思雨,想看看对方心情好点没有。

    不过林思雨此时正低着头吃着饭,那绑成环状的两缕秀发都搭到了桌上。

    “小雨……。”林乱又呼唤了一声

    这一次林思雨终于是停下了筷子,她抬起头,夹了一根青菜放到了林乱碗里,接着又继续低下头扒起饭来。

    林乱叹了口气,无聊的把故事匆匆结尾:“狼没来,张磊把羊吃了,后来农夫就把吃了羊的张磊吊起来打死了。”

    “噗!”

    这故事的结局让早已听过一遍的林思雨笑了,还喷出了一口饭。

    林乱抬手,刚想给林思雨擦擦嘴,却听到门外有人叫唤自己,听那声音,似乎是牛岗寨少寨主李大牛。

    林乱连忙放下筷子,匆匆迎了出去,见到李大牛兄弟两带着五个壮汉走了过来。

    “林先生!”

    李大牛依旧笑得爽朗,对林乱也很尊敬,这次过来还带了两只鸡做见面礼。

    林乱见李大牛他们都是一副农人打扮,想来是不想太过招摇,遂改口称呼道:“大牛哥,别来无恙啊!”

    “还好,听说昨夜下马村张里长之子来你这作恶,可有伤到小雨小环两位姑娘?”李大牛在说这事时,脸色同时变得愤懑起来。

    李小牛这时也站了出来,插嘴道:“林先生,我跟我哥准备今晚去将他们家灭了,杀光他们。”

    这小土匪才回去半个月,身上的匪性又回来了。不过小土匪的话很中听,深得林乱的心。

    “大牛哥,今早县尊送话过来,说这事不会立案,如果你现在去杀了他们,我就只能带着我家两个丫头逃命去了。”

    他的生活刚有起色,不舍得抛家弃业。加上如今乱世来临,如果流浪在外,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强人杀害,或是饿死荒野。

    “莫非,林先生不打算报这仇?”李大牛皱了下眉,脸色略有不屑。

    林乱见状,慌忙摆手道:“报,当然要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招揽了人手,再暗中行事。”

    林乱确实是很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但现在他既无余财,又无人手,也没有登高一呼的威望,总是难以起步。

    要知道,现在只是一个张家就能让他无力应付,如果北方匪寇、清兵大军在哪一天打到赣南这边,那不是任打任杀。

    如果不快点拉起一批势力,别说保护林思雨与徐银环,就是自己也会朝不保夕。

    李大牛见林乱有了决定,便不打算再插手,不过他也说了,只要林乱有事需要帮忙,只管找他就行。

    “会的,到时候必会有劳烦大牛哥的地方。”林乱心底感激,便提议道:“小牛如今也是个读书人了,不防改个名吧。”

    他这一建议立马得到了李大牛与李小牛的热烈赞同,就是李大牛也表露出了想改名的意思。

    “大牛哥觉得李怀英这名字如何?”

    “林先生高才,这名极好!”

    对于土匪出身的李大牛看来,李怀英这名字确实是非常好,听着非常有气势。

    “小牛就叫李怀明,如果你还有弟弟,可以叫李明神、李明武!”

    英明神武,可惜李大牛……哦……李怀英,他们过世的父亲只生了他两兄弟,所以没能将神武继传下去。

    李大牛想起了身边的五个壮汉,便指着他们朗声道:“林先生,他们几个是我请来建房子的匠人,材料也已经准备好了,明日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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