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百三十二章 未知因素

    

    “哈？”烈阳哧溜一下站起来，瞪着房间角落里的黝黑甲虫，正以为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却发现房间里仅有一只，“吓我一跳。”

    才想起黑魇魔境核心处的修行营地，建筑材质较为特殊，寻常灵兽极难攻破。

    风老闲来无事，使了个法门逮了一只虫进来，就为了吓唬吓唬徒弟。看见烈阳额冒冷汗，他嘿嘿坏笑：“噬灵圣甲虫的破防能力极强，喜欢钻到人的皮肉中，逐渐蚕食人的五脏六腑，直至脑髓。”

    “有点邪门啊。”烈阳不敢大意，警惕的取出炎关剑，想也没想，一剑刺去。

    好在噬灵圣甲虫的等级并不高，烈阳一击将之刺杀，才松了口气。听着户外的咯吱声，连忙传音提醒：“大家不要出门，营地里都是噬灵圣甲虫，速度堪比地玄中境的修行者。防御强度一般，攻击力极强！”

    刚才烈阳是最后一个回房间，此刻无人待在户外。荷包牡丹花海的营地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噬灵圣甲虫，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它们的地盘。

    冷千霜再高冷，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妹子，听得外面咯吱不断，心里发毛，回应道：“是不是星辰石的光引来了虫子？”

    烈阳“嗯”的应声：“大家安心闭关，我出去掐灭光源。”

    在传音魂域里，传来几个妹子异口同声的叮嘱——“你小心！”

    ——

    黑魇魔境除了营地亮起光芒，余下全是漆黑一片。算时间才是正午，烈阳稍作休整，便隔门施展离火。

    嗤嗤！

    嘎嘎嘎嘎嘎嘎！

    声音听着挺瘆人，可是烈阳却笑道：“师父，烧烤噬灵圣甲虫还挺香，这玩意能吃不？”

    风老哈哈乐出声来，对徒弟的心态甚是满意：“你待会儿出去拣几个外焦里嫩的，把头去掉，剥壳就能吃——跟虾仁似的，撒点黑椒，吃起来嘎嘣脆。”

    别说，烈阳还真就带了许多调料，本是方便野炊，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加大火力，在房间外逼出一个安全区，才拉开房门闪身而出。这才发现，整个修行营地，已经被噬灵圣甲虫覆盖。

    密密麻麻，在荷包牡丹的植株间爬来爬去。也有能够飞行的，直直扑向营地里挂起的星辰石射灯。

    “噬灵圣甲虫的攻击力那么强，而且数量奇多，八蝠飞蛇能压制它们？”烈阳不是很理解。

    风老解释道：“八蝠飞蛇拥有空间之力，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空间裂缝，噬灵圣甲虫的速度很一般，在它们发起进攻之前，就会被空间裂缝撕成碎片。”

    “哦哦……”烈阳缩了缩脖子，幸亏和八蝠飞蛇决战的不是自己。在他眼里，如果在张维平、八蝠飞蛇之中选一个，他宁愿对阵张维平。

    说话间，还真的挑了一个被离火烤得酥香的噬灵圣甲虫，烈阳掰掉它长着短尖利角的脑袋，用虚界之力完整的剥去酥脆的外壳，把剩下的甲虫肉撒些黑椒，直接丢进嘴里。

    “嗯？”烈阳眼里闪过兴奋之色，“酥香脆嫩，还带着些韧性，极品啊！”

    风老哼道：“为师骗过你？不过话说回来，星尘大陆的人也很能吃，你最好不要透露消息。否则黑魇魔境的噬灵圣甲虫，怕是要遭殃！”

    烈阳忍俊不禁：“难不成还会把噬灵圣甲虫吃灭绝？”

    风老笑而不语，这傻徒弟对于吃货的认识，显然不够深刻。在自己的世界，吃货横行，什么蝗灾、虫灾，几乎不存在。

    啥啥有害物种，一旦被厨子们研究透彻，就会成为吃货们喜爱的美味佳肴。

    当有害物种成为食材，分分钟被吃成保护动物！

    ——

    啪啪啪！

    烈阳以魂力操控，将几处星辰石射灯的护罩关闭，荷包牡丹花海的修行营地又回归了海岸。当光明消失，噬灵圣甲虫也在一片窸窣的响动中回到地下。

    风老提醒道：“噬灵圣甲虫喜欢藏在漂亮的植物下，接花朵引诱诱人，进而完成捕杀。”

    好在大家被之前的恶魔之手吓得没了兴致，几位妹子都没有去花海中游览。

    烈阳借助黑天提供的敏锐感知力，隐约能够分辨出所谓的黑暗之灵，他轻呼一口气：“师父，带路吧，我们去挖神兵残片！”

    辟沌神兵“殉”的兵器残片，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细长的五尺刀身已经摆在烈阳的虚界。

    哪怕经历无尽岁月，依旧闪烁着凛凛寒光，残片的锋利，让人不寒而栗。只要找到刀柄的破碎部分，就能完成收集。

    “师父，我有些疑问……”烈阳在风老的指引下，速度平稳的向神兵残片所在之处飞去。

    “你说。”风老近来状态不错，得了霸上将军的定魂丹，又推测出了其他事情，心里踏实。

    烈阳的疑惑恰好来源于此：“霸上将军，为何能算定我们的事？”

    在狂沙之地遭遇伏击，选择反冲苍狼大营，最终败入劫谷，这些都是无法料定的事。而且同步还有风老败于彼岸君王之手，狼狈逃往星尘大陆。

    更别说天地灵眼被崩碎之后，好巧不巧的只有火灵种被从下丹田震入中丹田，完全是随机事件。

    凭什么霸上将军能在那个世界消失之前，提前准备好紫薇火种？

    风老听了，并不觉得奇怪，答道：“封号主神，通常被认为是已知位面的最强存在。彼岸君王的亲卫，也就是彼岸神兵，全都是彼岸神殿认可的封号主神。可是在封号主神之上，依旧有更为强横的存在！”

    “霸上将军就不用说了，她根本瞧不上彼岸神殿，不屑于参加彼岸神殿的封号测试。”风老面色崇敬，“须知主神级别的强者，必定会收到彼岸神殿的通知，要定期前往神殿检测实力。”

    “果然霸道！”烈阳知道其中的关节，霸上将军柳绝情不理会彼岸神殿，意味着罔顾彼岸君王的皇权！

    如此牛人，怎不霸道？

    风老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柳绝情是否会找彼岸君王寻仇，平静的道：“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前辈们如何料定这一切，自然有他们的神通。或许对我们而言，时间无法逆转，可是在那个级数的强者面前，昨日、今日、明日，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可以在一万年前，料定一万年后的事！”

    “嘶？”烈阳轻吸冷气，“师父说的，莫非是三十六灵当中的——时间之灵？”

    掌控了时间，就可知过去未来！

    时间之灵的神秘，在星尘大陆上可谓首屈一指。比令人忌惮的死亡之灵，以及令人向往的生命之灵，都更为玄妙。

    风老不置可否：“星尘大陆的时间之灵存在扭曲，哪怕有时间之灵的天赋，在星尘大陆也无法修行。”

    烈阳还想继续发问时，风老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想太多：“臭小子，你大概还不明白为师的意思。”

    “唉？”烈阳还在思考时间之灵的玄妙，的确没有深入思考，“请师父明示。”

    风老不知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这世上大部分的偶然，都能在蛛丝马迹中找到因果。譬如你灵眼崩碎，并在劫谷之中遇到了我。宇宙的主宰，和你的辰帝一样，都喜欢国泰民安，他们会从君王的角度，去审视这个世界的进程，去发现可能存在的危机。”

    “譬如……”风老眼里闪过几分厉色，“彼岸神殿想要掌控所有已知位面的主神！”

    烈阳心里一惊，经过风老一说，他才明白——封号主神在某种意义上是份荣耀，但同时也是枷锁！

    “霸上将军等前辈，也在掌控一方世界。”风老接着道，“前辈们预知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在很久以前便未雨绸缪。以某种特定条件为基础，要达成某个目的，除了自身的努力，还需要某个未知因素——那是时间之灵也无法看透的因素！”

    烈阳忽然懂了，他在识海中定定的注视着烟雾飘渺中的风老：“所以师父，那个未知因素，是我？”

    风老点了点头，又叹了叹，苦笑道：“在风雷九谷中见到霸上将军，我才明白过来。呵呵，他们选中你，就像很久以前，别人选中了他。”

    烈阳不是很明白“别人”、“他”的身份，却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了肩头。

    他从来不怕事，此刻目蕴星光，嘿笑着道：“师父放心，我不会让前辈们失望的！”

    “嗯……”风老的表情却复杂起来，声音低低的道，“希望如此吧。”

    ——

    刀柄残片的埋藏之地，位于黑魇魔境西侧的边缘地带，烈阳没废什么功夫，就将宝物收进了虚界。

    殉的五尺长刀，整体呈银色，刀柄残片上有破碎的宝石，经过清洗，仍然闪烁着熠熠光泽。

    烈阳回到修行营地，瞅着虚界里只差一角的破碎神兵，不忘了问声：“师父，这件兵器叫什么？材料也是日炎寒钢？”

    风老也在凝望烈阳的虚界，看到这件堪称传奇的兵器，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何在那一场决斗之后，殉将残片打散在了星尘大陆。

    或许在那个时候，前辈们就已经预知未来，达成了共识。

    “殉是辟沌神兵之一。”风老悠悠的道，“其人倨傲自恃，杀伐果断。他曾用这件兵器开辟虚空混沌，创造七大宇宙。这件兵器……”

    “叫做白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