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六将之死 黑天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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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虽然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场闹剧也是时候终结了。”峥贰说罢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周遭，忽然间六道剑河暴涨将六将影完全淹没在了那被剑气充斥的天河。

    “啊~啊！”然而就在六道将影被淹没的瞬间，难以言明的剧痛自峥贰周身传来，无数的场景在峥贰的眼中流转，在那一刻，峥贰只感觉自己接收了远比从最开始一直到这之前自己所接受的记忆还要多的记忆。

    往昔一幕幕在眼前流转，天妖界发生的一切，扶黄大陆发生的一切，真魔界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涌入脑海，自己是燕均，是自己的仇人，这奇怪的事实不断地冲击着峥贰的脑海。

    “燕均！我是燕均！那峥贰是谁？不对，我是峥贰，燕均是我的仇人，对，燕均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挫骨扬灰！，，，”忽然间那怪异的感觉彻底的支配了峥贰的脑海，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像是一片巨大的战场开始了疯狂的争斗，痛苦将峥贰彻底的压垮，这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某种内心的痛处。

    “不对，峥贰已经死了，峥贰已经死了！是燕均干的！燕均杀死了峥贰。那我，，”就在疯狂的自我辩驳中，峥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痛苦中挣扎了出来，双目无神的看向这一片因为自己而变得天黑地白的世界。

    “我还活着，那我是燕均？不对，我是阎君，不对，燕均就是阎君，我是阎君？那峥贰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峥贰的记忆如此清晰，燕均的又如此稀少和模糊。啊！”随着燕均自我思辨的加剧，痛苦又一次从心底涌了上来，可是这一次，不过瞬间，还不等燕均的痛苦的嘶嚎扩散开来，那痛苦又莫名的消失了，一如先前战斗时消失的情绪。

    痛苦的峥贰没有发现，就在自己内心无限无尽的思辨时，一尊无比巨大的暗影开始在天地间凝聚，那暗影是从天空而来，天空的墨色被这暗影吞噬，最终成为了暗影的颜色，大地天空又一次变得一样的银白。

    那暗影在这天地间，仿佛与天地成为了同样的东西，脚踩大地，头顶苍天，就想是这世界的一部分，因为没有个体能够有如此巨大，仿若天道。

    “别想了，峥贰是我，你就是燕均，或者说，，，，阎君。”等到这暗影身体渐渐凝视，天地间莫名诡异的曲调缓缓消散，而某种声音自天边倾盆而下，那声音那样的遥远，毫无疑问是来自云霄。

    这声音来的遥远，可又是那么清晰，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自燕均心中涌起，此刻他已经有些明白自己其实是阎君也是燕均了，这声音就像是一声炸雷彻底的惊醒了燕均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混沌。

    “来吧，看看你面前，此时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这段时间你记忆中的“自己”，真正的峥贰。”顺着那声音，燕均一点点的抬头向天看去，可是那身影实在是太高了，这样近距离的审视，燕均根本看不出全貌，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就像是一座山的山脚而已，而山的全貌，在那遥远的云霄。

    不自觉的燕均开始飞快的向后退去，因为仅仅是那一眼，燕均心底的熟悉感暴涨到了某个可观的程度，这样的熟悉感已经足以让燕均想要完完整整的看看自己面前的这伟岸的身影。

    燕均后退的速度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提升到了极致，脚下似有无数的银辉在闪烁，某些漆黑的光点悄然蕴藏其中，而随着燕均这相对于那庞然大物一点点远去的距离，燕均心中的熟悉感终于开始慢慢地勾起某些回忆。

    这样的熟悉感疯狂的挠动着燕均的心房，到了最后，燕均的身形甚至开始一点点的闪烁，再往后已经开始一段段的瞬移，瞬移的距离越来越远，频率也越来越快，那巨物也丝毫不急躁，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谜底揭晓，终于，一盏茶之后，燕均完全的看到了这一尊通天彻地的身影。

    “断生老魔！”这名字就像是一场爆炸，就这么炸开了燕均的双唇，被燕均大叫了出来，断生老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这个曾经仿佛天灾一样的存在。

    “哈哈哈哈，，，没错！是我，是我，是本尊，是本座，是的，是的！哈哈哈。”此刻的断生老魔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稚童，天边的一片朦胧中燕均似乎还看到断生老魔笑出了泪水。

    好不容易笑罢，断生老魔才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影正全神戒备的向着更远的地方撤去，如临大敌一般，仔细感受甚至能听到那身躯中传来的筋肉摩擦声。

    “哦哦哦，年轻人，不要害怕，我并不打算把你怎么样，或者说，我已经没有办法将你怎么样了，来吧，坐下来，咱们聊一聊，相处了如此之久，我们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彼此，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吗？”

    就在断生老魔话音刚落的瞬间，通天彻底的身躯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燕均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遥远的地方两个漆黑的小点，一个是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断生老魔端坐在一尊王座之上，而另一个只是空空的另一尊王座，像是专门为自己准备。

    “也是，那就多谢前辈指点了。”看着这奇怪的画面燕均只是略微一想竟然就真的一笑几个闪烁出现在了王座之前，端端正正的一屁股坐下，没有半点的不适，也没有半点失礼，此刻的燕均执晚辈之礼没有半点的唐突。

    “不错，不愧是曾经的皇子，一般人可没办法这么自然的坐下。既然如此，那就指点指点你吧。”看到燕均自然而然的坐下，坐在这王座之上，断生微微一笑，可是很快又皱了皱眉头。

    “能不能变回阎君，说实话，就算是如今这般状态，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嗯，，，怎么说呢？”说着说着断生眉头皱的更深了，燕均却没有半点杀气，那感觉像是个正在认真斟酌措辞的和蔼老者。

    “曾经的敌人是吗？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这就变回去。”对于燕均，阎君其实才是真正的自己，哪怕燕均这人类的身份用的更顺手，也是自己在这些年维持最久的样子，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最熟悉的样子，可是那种来自于血脉的感觉并不会因为这些就有改变。

    燕均知道对于断生来说，人族或许才是当年那一场覆灭了远古魔族的大祸的源头，燕均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后来数据来看，那一场战斗死的最少的竟然是人数最多挑起战事最多的人族，损失最大的是神魔两族，否则也不会形成如今这平衡的局面，早该是神魔二族称霸了。

    对于远古魔族来说，现在的魔族就是实打实的叛徒，可是人类却是该千刀万剐的血仇，或许对于断生来说，还是魔族的样貌更令自己心安吧，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魔族也是当年远古魔族依照自己的样子创造而出的，其中血缘多少能化解一些痛苦吧。

    所以燕均随意的接过了话茬，话音未落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变回原来的模样，阎君明显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些年因为没有接受阎魔一族血脉的觉醒而逐渐消退的皇纹，也就是麟甲间那璀璨的金色流纹是那样的清晰，甚至比自己离开家族时还要清晰。

    在那一瞬间阎君恍惚间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个阎魔皇族，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不是哪个随随便便的物种，那种来自血脉的归属感空前强烈了起来，一时间，阎君竟感受到一种无比强烈的归家的欲望，此时阎君终于明白，无论自己这些年把哪里当做家，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

    “这是你的记忆世界，或者说是在外力之下具象化了的你的精神世界，在这里你是谁，你是什么将会最真实的反映出来，没有半点虚妄，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奇妙。

    嗯，这样就舒服一些了。不得不说，这些日子你我二人记忆掺杂交织，与其说你从我这里学到了什么，不如说是我从你那里学到了更多。也多亏你，我终于还是明白了，我们魔族，或者在你们的叫法中，远古魔族的时代已经去了。

    这是大势，这是命运，还是不管是什么东西，终归是去了，如今这世界显然是你们的时代，方才你看到的听到的那都是我的那份怨恨的心声，可惜他们都被你斩去了，此刻就连我这么说着，心中也没有半点不甘，半点愤恨，明明是应该撕心裂肺的东西。”断生不给阎君插嘴的时间，只是静静地一个人诉说着，像是一个在炕头给后辈讲故事的老人。

    “有些东西，我的记忆中你也能看到，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口说出来，说出自己的一切，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世上了，我希望能好好地做个了断，以后也希望你见了我这样顽固的老家伙，能把这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或许会理解的吧，或许吧，如果真的不理解，杀了他们也请不要留情，与其这样千万年的苦苦挣扎，解脱才应是更好地归宿。

    接下来我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听着，听听看真正的历史，真正的过去，历史没有善恶，听下去，然后善恶就由你自己判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