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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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琴心中感动，她这一辈子，前半生刚刚享受了妇人的滋味，还来不及吸髓知味的时候，男人就一命呜呼了！
婆婆视她若洪水猛兽，将她分出了家，若不是看在别人舆论以及自家脸面的份上，方琴早就被赶出了大龙村了。
一个寡居的女人，独自照顾着田地，方琴难免的受人欺负，李大狗更是趁虚而入，方琴又能怎么做呢？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任何一个时代，底层小民身上的悲欢离合，在上层人士看来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笑的。
方琴没有反抗李大狗的实力。
甚至……
在那小小的大龙村，李大狗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为了活下去，方琴选择了做李大狗的姘头！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无名无分，直到哪一天怀上了李大狗的种之后，被赶出大龙村了，哪知道悲剧来的那么的快！
李大狗跑了！
方琴却是为了家里堪称是方琴全部的些许散碎银子与一些铜板，被方家人堵在了房子里。
若不是方极的搭救，方琴早已成为了寒潭里，一具永世不见天日的冤死鬼了……
“娘……”方琴的声音带着几许的颤抖，他眼眶都是红了。
眼睛里一汪自认不会在流下的眼泪，便在那沾染了几许浑浊的眼睛上打转。
“娘，你真好……”
方琴几乎都凝噎起来。
“傻孩子，说的啥，娘这一辈子，没有别的盼头了，只盼着你能够早日怀了孩子，娘就算是死了，也是笑着死的！”
方琴抽噎着。
自从离开大龙村开始流浪以来，何曾有人这般对她好呢？
便算是自己的那个便宜丈夫，都是将他当做了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
但是，那时候的她好歹还是有一个家的，家里的男人虽然对她不好，但是，一日三餐却是没少的。
一场兵灾之后，便是连绵的战火，男人死了，自己的娃娃也是不在了。
生活无着，做了乞丐之后的方琴，才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悲哀。
就算是方琴自认自己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他也是挑水、田地里的力气活都是做的的，但是，在那段流浪的日子里，方琴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无数次醒来，他的身上都是有着不同的男人……
就在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麻婆。
这方文家中虽然破败，但是这是相对于现今的大龙城来说的。
若是换了其他的地方，这方文家里可不算是贫穷呢！
方琴抬眼扫视一圈周围的房屋，这三间黑瓦房，四间对门的茅草顶偏房，以及那半人高的低矮土坯院墙，和主屋对面的一架楼门……
若是换了一个地方，这可是一个中上等的人家啊！
至于自己的男人是一个有名的戳屎倒尿的货色……方琴自认还是能够理解的。
柴没三根火不着，人没老婆不干活。
四十出头的方文，一直都在打光棍，这有一个闲钱，自然就是喝酒了的，如此又岂能顾家了！
自从自己来到了方文家里之后，除了新婚的那一天方文醉醺醺的回来的之外，这些时日，方文下工之后何曾在出去喝酒了的！
哪一天，这厮不是火急火燎的回来，然后就拉着她朝着房屋里面钻了。
那初尝肉味的方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精力自然是不如棒大小子了，但是，方琴很想说就算是俗话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方琴都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了呢！
这边方琴浮想翩翩，那边的方母却是开口道：“琴啊，方文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见他的衣服松垮了，你给他洗洗。”
“哎，好！”方琴脆生生的应了。
就算是穷一点又咋样，家里有着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勤劳能干的老婆子，外面方文现在也是十枚铜板一天了。
虽然回来的时候，钱财没有交给了方琴，但是，凭着方琴久经磨炼之后的功夫，成功地让方文决定每月将一半的工钱交给方琴的。
虽然另外一半方文没有给她，但是，一月150枚大钱，足够一家人吃喝拉撒了呢！
甚至，若是会过日子的，还使不完呢！
看着方琴转身去厨房拿了草木灰，方母则是念碎碎：
“这两天烧的都是木柴，你拿小灰（草木灰）的时候，可不要拿到了下面的了，这木柴的小灰可是最好的呢！”
“娘，我知道呢！”
方琴冲着正在摆弄麻布壳子的方母说了一声，却是细心的将拢起来的草木灰放在了水桶里面。
他找来木棍，搅拌几下，待草木灰与清水融为一体了，转既又拿来了方文的衣裳，全部丢了进去。
方琴不单单是浸泡了方文的衣服，还去将方母的脏衣服一并拿来了，全部都浸泡起来。
衣服要在草木灰里面浸泡着，最好是等到了一天一夜一对时之后，再洗了，这样的衣服，才能洗的最干净的！
方母见到方琴收拾了家里所有的脏衣服，嘴角顿时勾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那就过去了，只要这丫头今后认真过日子，那就是一个旺夫的！
生活的苦难，已经磨去了方母所有的傲骨。
若是朝前几年时间，似方文这样的读书人，最低都是要娶了百工之女的，哪里会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过活！
但是，形势比人强不是。
方母对于方琴的表现却是满意的很。
而方琴这边，因为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是以，见到这几天方母频频老是凝视自己，心中却是打起了咯噔。
下午的时候，方母招呼方琴一起开始准备做鞋子的前提事情了。
整理边沿布，挑选合适的布面作为鞋子的里、面，撮合绳子，准备纳鞋底的粗棉绳……
林林总总的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
第二天，方琴找来了棒槌，使劲的将衣服捶打干净，然后清洗了之后，抻平了，才是搭起来晾晒的。
方母则已经开始做鞋面了，他将鞋样缝在麻壳子上面，剪裁了之后，一摞摞的摆放在一起。
看到方琴洗完了衣服，方母开口道：“琴啊，中午做米饭吧，你看方文的衣服都皱吧了，需要浆洗一下呢，你做了米饭，记得多添一点水，米汤咱们喝一点，剩下的就拿来浆衣服吧！”
方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些时日，一来自己是新媳妇，方母自然是需要做几顿好吃的的。
二来，方文现在也算是知道顾家了，挣来的银钱，一大半都交给了家里，有了婆娘之后，方文也渐渐开始务正业起来。
在大龙城，不！
在整个方文的治下，只要是能够舍得力气，都是能够过好日子的！
要知道只要不胡来，方文麾下的工匠和军卒，就算是最低等的一天都能拿到了十枚铜板。
就算是买包子，这都是二十个碗口那么大的大肉包呢！
因此，当方琴的身体，吸引了方文的全部注意力之后，这个破败了几十年的家里，便渐渐地再次朝着好处发展了。
别的不说，要知道现在的方文已经在盘算着，要买来一些黑瓦，将家里的四间偏房都给铺成了瓦房的。
虽然方文的打算是购买别人淘汰下来的旧黑瓦，但是，这日子总归是在朝着好处发展不是！
方琴吞咽了一把口水，嘴里脆生生的应了：“好咧，娘，咱们吃萝卜焖米饭吧！”
“馋丫头！”
方母脸上的皱纹变成了盛开的菊花，他笑将一声，开口道：“那行，这萝卜却是一个富贵菜，若是没有了荤腥，吃了之后要糙心的，既然你想吃，那就从罐子里拿一块腊肉，偏房的房梁上，还吊有一袋子粉条，你拿一点一并泡了。”
方母指了指院墙角落里，一洼正嫩汪汪的白菜：“砍一个白菜，这萝卜猪肉粉条白菜一并炒了，然后焖出来的干饭，才是好吃呢！”
“那行，咱们多做一点，给方文留一点，晚上他下工了，我给他热热，既然改善生活，那全家都不能少了！”
方琴笑呵呵的去忙去了。
方母摇摇头，这丫头，这些时日以来，可是越来越滋润了。
不得不说这方琴当初能够被李大狗看上，自然是有着几分的姿色的。
当那个朗朗倒的豆芽菜，被方文家里的饭菜一将养之后，这身条便有恢复了过来。
虽然方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那种青春活力，但是，方母却是觉得这方琴现在的脸上，才是过日子的人才有的那种姿色呢！
吃过了饭，方琴将料晒干了的衣服收了，然后将刚才做饭时候，控出来的米汤，兑了水稀释，然后将衣服全部放在里面浸泡着。
棉布衣服若是穿的久了，难免会变形的，这样的衣服，穿起来松松垮垮的，很是难看。
在漫长的岁月里，先人们学会了浆衣服。
浆洗，浆洗。
世人都是听过这个词汇，但是，知道这个词汇真正意思的，却是少得可怜。
洗，就是洗衣服，或是使用草木灰，或是使用土碱，亦或是使用皂角、茶籽榨油之后的下脚料等，清洁干净了衣服上面的污垢。
这个过程，就叫做洗。
至于浆。
在后世已经很少使用了。
浆正如字面的含义那样，使用富含淀粉之类的植物，熬了汤汁之后，兑水稀释，然后将衣服放在里面浆。
这样，淀粉钻入了布匹的布眼里面，浆洗过了的衣服就会变得笔挺有型。
方琴将衣服放在米饭汤里面，浸泡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又拧干了水分，再次搭起来晾晒了。
他细心的抖平了每一处皱褶，将一件件的衣服，都是放在了晾衣杆上面。
秋日的阳光很毒，后面的衣服刚刚搭上，前面晾晒的，都快要半干了。
方母已经剪裁了一摞摞的鞋面了，他已经开始剪裁鞋底起来。
方琴拿出了家里的熨斗，从锅底下找来了还在燃烧的木炭，放在熨斗的斗子里面。
等到熨斗底部烫手之后，方琴将衣服收起来，细心的开始熨烫，他轻轻的烫平每一处皱褶，眼神里全是温柔。
就算这方文不是一个良配，但是，方琴还有的选择么？
他这样的身世，能够找了不嫌弃她的男人，都是难得了，又岂能挑挑拣拣。
“琴啊，咱们赶紧做了鞋子，我发现了啊！”
方母笑吟吟的对着方琴道：“这鞋子因为制作麻烦，利润又低，加上家家都会做，是以城内却是没有专门做鞋子的人家呢！”
方母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你看，那作坊里面的男人们，做的都是力气活，又是与火打交道的，这鞋子却是费的很呢！”
“娘，你想要做鞋子卖？”
方琴眨眨眼，貌似这是一个好办法呢！
“对啊，你看，方文可是说了的，上工的那些人，一月最少都是需要一双鞋子的，作坊里面有四五千人，这一个月都是需要四五千双的呢！咱不敢说人人都是买了咱家的鞋子的，就算是十分之一人能够买咱们的鞋子，这一个月就是四五百双呢！”
方母的脑袋，一点都不迟钝，甚至，他的眼中还是闪烁着当年年轻时候的智慧光芒呢！
“一双鞋子，咱们只卖了五枚铜板，这就是两两银子的买卖呢！”
“娘！”
方琴捂嘴轻笑：“咱们娘家，撑死了，一天只能做了一双鞋子的，这四五百双，咱们怕是一年，也才能做了这么多呢！”
“不怕！”
方母眼中充满了睿智：“咱们先做着，只要是证明了可行之后，咱们可是雇佣人手呢！城门口那边，那么多衣食无着的可怜人，咱们只要是管饭，自然有大把人愿意前来做工的。”
这一点方琴相信。
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就想当初的自己，还不是一口吃得，就给卖了！
方母眼睛里的光芒闪烁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与丈夫商量家里的布局的时候了。
“城里的杂粮，两个大钱就能买了一斗，这做成了粥，足够十几个人吃得呢！”
方琴心中感动，她这一辈子，前半生刚刚享受了妇人的滋味，还来不及吸髓知味的时候，男人就一命呜呼了！
婆婆视她若洪水猛兽，将她分出了家，若不是看在别人舆论以及自家脸面的份上，方琴早就被赶出了大龙村了。
一个寡居的女人，独自照顾着田地，方琴难免的受人欺负，李大狗更是趁虚而入，方琴又能怎么做呢？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任何一个时代，底层小民身上的悲欢离合，在上层人士看来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笑的。
方琴没有反抗李大狗的实力。
甚至……
在那小小的大龙村，李大狗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为了活下去，方琴选择了做李大狗的姘头！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无名无分，直到哪一天怀上了李大狗的种之后，被赶出大龙村了，哪知道悲剧来的那么的快！
李大狗跑了！
方琴却是为了家里堪称是方琴全部的些许散碎银子与一些铜板，被方家人堵在了房子里。
若不是方极的搭救，方琴早已成为了寒潭里，一具永世不见天日的冤死鬼了……
“娘……”方琴的声音带着几许的颤抖，他眼眶都是红了。
眼睛里一汪自认不会在流下的眼泪，便在那沾染了几许浑浊的眼睛上打转。
“娘，你真好……”
方琴几乎都凝噎起来。
“傻孩子，说的啥，娘这一辈子，没有别的盼头了，只盼着你能够早日怀了孩子，娘就算是死了，也是笑着死的！”
方琴抽噎着。
自从离开大龙村开始流浪以来，何曾有人这般对她好呢？
便算是自己的那个便宜丈夫，都是将他当做了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
但是，那时候的她好歹还是有一个家的，家里的男人虽然对她不好，但是，一日三餐却是没少的。
一场兵灾之后，便是连绵的战火，男人死了，自己的娃娃也是不在了。
生活无着，做了乞丐之后的方琴，才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悲哀。
就算是方琴自认自己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他也是挑水、田地里的力气活都是做的的，但是，在那段流浪的日子里，方琴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无数次醒来，他的身上都是有着不同的男人……
就在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麻婆。
这方文家中虽然破败，但是这是相对于现今的大龙城来说的。
若是换了其他的地方，这方文家里可不算是贫穷呢！
方琴抬眼扫视一圈周围的房屋，这三间黑瓦房，四间对门的茅草顶偏房，以及那半人高的低矮土坯院墙，和主屋对面的一架楼门……
若是换了一个地方，这可是一个中上等的人家啊！
至于自己的男人是一个有名的戳屎倒尿的货色……方琴自认还是能够理解的。
柴没三根火不着，人没老婆不干活。
四十出头的方文，一直都在打光棍，这有一个闲钱，自然就是喝酒了的，如此又岂能顾家了！
自从自己来到了方文家里之后，除了新婚的那一天方文醉醺醺的回来的之外，这些时日，方文下工之后何曾在出去喝酒了的！
哪一天，这厮不是火急火燎的回来，然后就拉着她朝着房屋里面钻了。
那初尝肉味的方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精力自然是不如棒大小子了，但是，方琴很想说就算是俗话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方琴都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了呢！
这边方琴浮想翩翩，那边的方母却是开口道：“琴啊，方文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见他的衣服松垮了，你给他洗洗。”
“哎，好！”方琴脆生生的应了。
就算是穷一点又咋样，家里有着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勤劳能干的老婆子，外面方文现在也是十枚铜板一天了。
虽然回来的时候，钱财没有交给了方琴，但是，凭着方琴久经磨炼之后的功夫，成功地让方文决定每月将一半的工钱交给方琴的。
虽然另外一半方文没有给她，但是，一月150枚大钱，足够一家人吃喝拉撒了呢！
甚至，若是会过日子的，还使不完呢！
看着方琴转身去厨房拿了草木灰，方母则是念碎碎：
“这两天烧的都是木柴，你拿小灰（草木灰）的时候，可不要拿到了下面的了，这木柴的小灰可是最好的呢！”
“娘，我知道呢！”
方琴冲着正在摆弄麻布壳子的方母说了一声，却是细心的将拢起来的草木灰放在了水桶里面。
他找来木棍，搅拌几下，待草木灰与清水融为一体了，转既又拿来了方文的衣裳，全部丢了进去。
方琴不单单是浸泡了方文的衣服，还去将方母的脏衣服一并拿来了，全部都浸泡起来。
衣服要在草木灰里面浸泡着，最好是等到了一天一夜一对时之后，再洗了，这样的衣服，才能洗的最干净的！
方母见到方琴收拾了家里所有的脏衣服，嘴角顿时勾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那就过去了，只要这丫头今后认真过日子，那就是一个旺夫的！
生活的苦难，已经磨去了方母所有的傲骨。
若是朝前几年时间，似方文这样的读书人，最低都是要娶了百工之女的，哪里会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过活！
但是，形势比人强不是。
方母对于方琴的表现却是满意的很。
而方琴这边，因为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是以，见到这几天方母频频老是凝视自己，心中却是打起了咯噔。
下午的时候，方母招呼方琴一起开始准备做鞋子的前提事情了。
整理边沿布，挑选合适的布面作为鞋子的里、面，撮合绳子，准备纳鞋底的粗棉绳……
林林总总的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
第二天，方琴找来了棒槌，使劲的将衣服捶打干净，然后清洗了之后，抻平了，才是搭起来晾晒的。
方母则已经开始做鞋面了，他将鞋样缝在麻壳子上面，剪裁了之后，一摞摞的摆放在一起。
看到方琴洗完了衣服，方母开口道：“琴啊，中午做米饭吧，你看方文的衣服都皱吧了，需要浆洗一下呢，你做了米饭，记得多添一点水，米汤咱们喝一点，剩下的就拿来浆衣服吧！”
方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些时日，一来自己是新媳妇，方母自然是需要做几顿好吃的的。
二来，方文现在也算是知道顾家了，挣来的银钱，一大半都交给了家里，有了婆娘之后，方文也渐渐开始务正业起来。
在大龙城，不！
在整个方文的治下，只要是能够舍得力气，都是能够过好日子的！
要知道只要不胡来，方文麾下的工匠和军卒，就算是最低等的一天都能拿到了十枚铜板。
就算是买包子，这都是二十个碗口那么大的大肉包呢！
因此，当方琴的身体，吸引了方文的全部注意力之后，这个破败了几十年的家里，便渐渐地再次朝着好处发展了。
别的不说，要知道现在的方文已经在盘算着，要买来一些黑瓦，将家里的四间偏房都给铺成了瓦房的。
虽然方文的打算是购买别人淘汰下来的旧黑瓦，但是，这日子总归是在朝着好处发展不是！
方琴吞咽了一把口水，嘴里脆生生的应了：“好咧，娘，咱们吃萝卜焖米饭吧！”
“馋丫头！”
方母脸上的皱纹变成了盛开的菊花，他笑将一声，开口道：“那行，这萝卜却是一个富贵菜，若是没有了荤腥，吃了之后要糙心的，既然你想吃，那就从罐子里拿一块腊肉，偏房的房梁上，还吊有一袋子粉条，你拿一点一并泡了。”
方母指了指院墙角落里，一洼正嫩汪汪的白菜：“砍一个白菜，这萝卜猪肉粉条白菜一并炒了，然后焖出来的干饭，才是好吃呢！”
“那行，咱们多做一点，给方文留一点，晚上他下工了，我给他热热，既然改善生活，那全家都不能少了！”
方琴笑呵呵的去忙去了。
方母摇摇头，这丫头，这些时日以来，可是越来越滋润了。
不得不说这方琴当初能够被李大狗看上，自然是有着几分的姿色的。
当那个朗朗倒的豆芽菜，被方文家里的饭菜一将养之后，这身条便有恢复了过来。
虽然方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那种青春活力，但是，方母却是觉得这方琴现在的脸上，才是过日子的人才有的那种姿色呢！
吃过了饭，方琴将料晒干了的衣服收了，然后将刚才做饭时候，控出来的米汤，兑了水稀释，然后将衣服全部放在里面浸泡着。
棉布衣服若是穿的久了，难免会变形的，这样的衣服，穿起来松松垮垮的，很是难看。
在漫长的岁月里，先人们学会了浆衣服。
浆洗，浆洗。
世人都是听过这个词汇，但是，知道这个词汇真正意思的，却是少得可怜。
洗，就是洗衣服，或是使用草木灰，或是使用土碱，亦或是使用皂角、茶籽榨油之后的下脚料等，清洁干净了衣服上面的污垢。
这个过程，就叫做洗。
至于浆。
在后世已经很少使用了。
浆正如字面的含义那样，使用富含淀粉之类的植物，熬了汤汁之后，兑水稀释，然后将衣服放在里面浆。
这样，淀粉钻入了布匹的布眼里面，浆洗过了的衣服就会变得笔挺有型。
方琴将衣服放在米饭汤里面，浸泡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又拧干了水分，再次搭起来晾晒了。
他细心的抖平了每一处皱褶，将一件件的衣服，都是放在了晾衣杆上面。
秋日的阳光很毒，后面的衣服刚刚搭上，前面晾晒的，都快要半干了。
方母已经剪裁了一摞摞的鞋面了，他已经开始剪裁鞋底起来。
方琴拿出了家里的熨斗，从锅底下找来了还在燃烧的木炭，放在熨斗的斗子里面。
等到熨斗底部烫手之后，方琴将衣服收起来，细心的开始熨烫，他轻轻的烫平每一处皱褶，眼神里全是温柔。
就算这方文不是一个良配，但是，方琴还有的选择么？
他这样的身世，能够找了不嫌弃她的男人，都是难得了，又岂能挑挑拣拣。
“琴啊，咱们赶紧做了鞋子，我发现了啊！”
方母笑吟吟的对着方琴道：“这鞋子因为制作麻烦，利润又低，加上家家都会做，是以城内却是没有专门做鞋子的人家呢！”
方母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你看，那作坊里面的男人们，做的都是力气活，又是与火打交道的，这鞋子却是费的很呢！”
“娘，你想要做鞋子卖？”
方琴眨眨眼，貌似这是一个好办法呢！
“对啊，你看，方文可是说了的，上工的那些人，一月最少都是需要一双鞋子的，作坊里面有四五千人，这一个月都是需要四五千双的呢！咱不敢说人人都是买了咱家的鞋子的，就算是十分之一人能够买咱们的鞋子，这一个月就是四五百双呢！”
方母的脑袋，一点都不迟钝，甚至，他的眼中还是闪烁着当年年轻时候的智慧光芒呢！
“一双鞋子，咱们只卖了五枚铜板，这就是两两银子的买卖呢！”
“娘！”
方琴捂嘴轻笑：“咱们娘家，撑死了，一天只能做了一双鞋子的，这四五百双，咱们怕是一年，也才能做了这么多呢！”
“不怕！”
方母眼中充满了睿智：“咱们先做着，只要是证明了可行之后，咱们可是雇佣人手呢！城门口那边，那么多衣食无着的可怜人，咱们只要是管饭，自然有大把人愿意前来做工的。”
这一点方琴相信。
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就想当初的自己，还不是一口吃得，就给卖了！
方母眼睛里的光芒闪烁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与丈夫商量家里的布局的时候了。
“城里的杂粮，两个大钱就能买了一斗，这做成了粥，足够十几个人吃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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