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蝴蝶效应（166）

    离开芙蕖的看护室，林远又去见了秦昊，秦昊看上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颓废，相反，他在见到林远的那一刹反倒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上去，你倒是精神很多？”林远似乎在调侃对方，但是他的表情是很严肃的。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和秦昊说一些他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情绪。

    秦昊淡淡笑了，在昨天前天那些事情结束之后，他的整个人似乎也发生了极大的改观。

    “谢谢你，虽然我最后没有能帮上你们的忙，但是你却慷慨地让我参与了进去，我确实感到满足了。也许这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快乐的，有意义的事情。”秦昊给与了非常高的评价。

    林远沉默了片刻，他没有想到秦昊还真的在这件事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虽然他一开始让秦昊参与进来的目的，一部分是希望他能为他们团队找到暗黑者的而提供一些线索，但另一方面，他其实也知道得很清楚，秦昊一直对自己帮助团长犯罪的事情感到愧疚。

    他一直希望能找到赎罪的方法，不管是怎样的方法都好。

    让秦昊参与进来，让他内心的欲望获得宣发，是林远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谢什么，你做的都是你想做的，我不过是给与了你一个机会罢了，你靠的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啊。”林远和秦昊聊了半天。

    最后话题转移到胡蝶身上，实际上在结束黑蛇和暗黑者的事情之后，胡蝶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这对秦昊来说，应该是最大的遗憾了，他一直希望在最终审判之前能见到胡蝶一面。

    只不过，现在这个希望已经是一个奢望了。

    “如果她醒来之后问到我去哪里了，你就告诉她，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进修，这个时间里没办法和其他人联系，很抱歉，我的公寓里还有几封信是我留给她的，拜托你，帮我转交给她。”秦昊眼神温柔，林远无可奈何。

    他知道秦昊说的谎话实在是太拙劣了，轻而易举就会被人拆穿，但是林远最终没忍得住说他的不对，就算胡蝶最后知道真相，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也许那个时候，这场梦境已经结束了，也说不定啊。

    林远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嫌疑人的住所是会被警方进行严密的调查的，里面的物件他不一定能带走，但是依靠和南方的关系，也许还能走一个后门也不一定。

    他离开拘留所，在外头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冬天，这个冬天是那么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还以为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和亲人朋友们聊天，吃着熟悉的美食，在被窝里安稳入睡。

    而有些人的生命却来到这里，而戛然而止，他们的犯罪之路在此处停下了脚步。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公平啊，所有付出的必定会收获，所有犯罪也必定会偿还恶果，没有人会有例外，也没有人逃得过去。

    走着走着，他到了秦昊所在的公寓，发现了一些警方在行动，应该是在对嫌疑人的住所进行调查。

    上公寓的时候那几个年轻的警官拦住了林远，他们的态度有些不礼貌，随后等林远拿出南方特地发给自己的特邀专家的证件，大家立刻表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很快迎接着林远上去。

    “没想到居然是我们队的特邀专家，听说要不是教授的聪明才智，我们这次警队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侦破案件。这次的警队的收获是整个警察局十几年来都达不到的成就啊。”那个年轻的警官在林远身边吹着彩虹屁。

    林远听着，却没有当真，他的意识在其他地方飘散，直到走到一间看上去稍微破旧的公寓面前。

    整个公寓看上去估计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走廊的瓷砖破破烂烂，不仅漏水还长满了青苔。

    秦昊的公寓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甚至还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地方，里面进去明显的干净整洁，门口还摆放着一个盆栽，是一株天竺葵，土壤还是湿润的，看来经常有照顾，并且开出了紫色的花朵。

    他的住所内部实在寡淡无味，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一个衣柜，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卡得要死，看来也是买了好几年的，甚至连开机密码都没有，整个硬盘只占了不到1g的空间。

    文件夹里占据最多空间的却是一个叫做回忆的文件夹。

    点开一看，密密麻麻的照片，都是他和艺术团的团员在一起参加演出，活动，日常的各种照片，虽然所有的照片里面，秦昊和胡蝶的照片只存在于大合照里面。

    “真是个胆小鬼，连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拍张照片的不敢。”

    林远笑着摇了摇头，却多少感到有些心酸，他知道秦昊用心良苦，可是没有想到他的爱居然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这样的爱，最后你所爱的人也许对你的爱一无所知，这样的爱，还有什么价值呢。

    或许在他眼里已经无所谓价值呢吧，只要他想保护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他都会去保护的。

    林远想到这里，他很佩服秦昊的对爱的付出。

    于是偷偷保存了两张照片在他的手机里，随后起身，在整个房间里行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柜子里，他发现了秦昊藏在饼干盒子里的几封信。

    里面的内容他认真地扫过了一遍，差不多知道了秦昊，早在很久以前就为自己此刻的选择做出了决定，所以为安慰自己的家人，自己所爱的人，还有自己的团员们，准备好了了书信。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捕，在事情发生之前做好了准备。

    这种细心细致的程度，如果能放在正道上的话，他有一天就算是不借助林远的力量站在国家大剧院，也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

    “这些信还是回头再看吧。”

    林远借口证物的目的带走了这些信件，那些年轻的警官也不敢拦着他，顺便，他还带走了，门口的那一盆天竺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