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蝴蝶效应（115）

    医院里，胡蝶在一间单人病房，医院很安静，秦昊赶到的时候，林远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李文正在病房内，同时在一起的，还有顾飞和小雨，白鸦因为工作繁忙，提前离开了现场，而且她的情况特殊。

    也不方便在公共场合和顾飞等人接触，很快就会引起他人的怀疑，破坏她潜伏了那么久的计划。

    秦昊见到林远，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病房外头和几个人说话，他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是突然间一股怒气冲上了脑门，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胡蝶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她，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从来眼里就只有你自己！”

    秦昊上来就抓着林远的领口，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他拽离了好几米的距离，顾飞本来想上去帮助他的人，林远却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的脸色很平静，看着秦昊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的双目圆钝眼白里面充满血丝，显然一路上没少酝酿了情绪。

    林远的手抓住了顾飞的拳头，他还没有用上三分力，秦昊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疼痛，骨头开始摩擦，肌肉被压迫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放开林远的领口，他揪得更紧了，随后迅速地把他的后背抵在了墙上。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接近胡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玩弄她的感情，别以为能那么轻易地逃得过去。”秦昊的情绪很激动。

    他毕竟也是练舞的，平时身体锻炼强度很大，肌肉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视的。

    林远并不打算和他动手，就算秦昊嘴里的唾沫星子飞到他的脸上，他的神色依然异常的平静。

    “你说我玩弄胡蝶的感情？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林远慢悠悠地问着他。

    秦昊被问傻了，没想到林远如此直接地否定了他的观点，他的怒气更胜，快速地伸出拳头，一把锤到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开始流血，旁边的小雨和顾飞似乎都不打算插手，李文看着胆战心惊。

    医院里也乱作一团，有的护士已经报了警。

    “你这个混蛋，难道你敢说你不是带着目的接近胡蝶，像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有钱人我见多了，不过就是想着玩弄一个女孩的感情和肉体，玩腻了就扔到一边罢了。”顾飞说话很难听，他的丑态尽显。

    林远抬手抹去嘴角的伤痕，他再度慢悠悠地问道，“你倒是，对胡蝶用情很深啊，既然你喜欢她，怎么不跟她表白啊，还需要背地里偷偷摸摸地为她做这些事情，看上去是很感人，然而，你做的这一切，胡蝶什么都看不到。”

    “你什么意思？”秦昊的很错愕，他打了对方，对方还在和他做情感咨询，似乎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气恼突然之间也消失了不少，他放下了林远的领口，一个人坐到走廊边上的椅子上。

    双手抱着头陷入沉思当中。

    林远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拿出口袋里的丝巾擦干净嘴角的血痕，随后摆摆手，让在原地看热闹的顾飞等人先离开一段时间。

    他也坐到秦昊的旁边。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他愣了一下，接了过去，点燃了烟头，长长的白烟流泻出来。

    “说实话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接近胡蝶，也许是带有一些目的，却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顶多算是有一点友情吧。”林远翘着二郎腿对着秦昊说出真心话。

    秦昊冷笑了一下，“你说得倒是简单，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你不喜欢她，但她喜欢你啊。这就不公平了。”

    “对。是不公平。但你要我如何去应对呢？我有女朋友，还是一个大学老师三十多岁，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搞暧昧，说得难听点，那是老牛吃嫩草，说得再难听点，那是不识好歹。”

    他的话很直接。

    秦昊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歇下去的怒气又抬了起来。

    “在你眼里，胡蝶就是那么没有价值的一个人吗？你看都不愿意看她一样，奢侈都不愿意多陪她一会？”他的嘴唇有点发紫，烟头还叼在手上。

    说出来的话带着刺，又带着略微卑微的哀求。

    林远摇摇头，视线抬头向上，他觉得秦昊喜爱胡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有点无话可说了。

    秦昊也觉得自己有点死乞白赖的，前一秒还抓着人家打架，下一秒又在给胡蝶争取一点权利。

    他都搞不懂自己是精神分裂，还是脑子有毛病。

    “唉，如果我是你就好了，胡蝶喜欢我，我也喜欢胡蝶，这样子的话，就不会有痛苦了。奈何现实不遂人愿，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来医院，也不应该对你发火。”秦昊站起来，算是想明白了什么。

    他站在胡蝶的病房外头，站着看着她安静沉睡的样子。

    多么希望她能永远沉睡下去，就像睡美人一般，安安静静地，没有痛苦，也不需要痛苦。

    “兄弟，你喜欢她的心思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为何不陪伴在她身边呢，她想要的，你也能做到啊。”

    “我不行。我不行的。”他摇摇头，又长长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

    “知道什么叫做蜉蝣吗，我就是蜉蝣，我的生命走错了一条路，一条我不想去走，却不得不走的路，我能留在胡蝶身边的日子不多了，希望能再坚持一个月，直到舞台剧结束之后，直到胡蝶离开了艺术团，真正地飞向天空之后。”

    秦昊的手无力地扶在门框上，随后他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看着林远，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毛。

    “我有一件事必须拜托你。”

    “你说吧，兄弟。”林远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却被他侧过身子躲了过去。

    秦昊看上去是个宁折不屈的人，他知道攻击林远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的想法也不会因为秦昊的坚持而有所改变。

    所以，与其在林远身上下心思，不如回去做好自己应该做得事情，这是目前秦昊唯一能想明白的地方了。

    “我需要拜托你，在我离开之后，好好照顾胡蝶，她很脆弱，她需要有人保护，特别是你的保护。”他似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在胡蝶眼中，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有多重要。

    就算他屡次三番地伤害胡蝶的感情，似乎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胡蝶眼中的价值，比自己要高得多。

    “兄弟，还是那句话，你喜欢胡蝶，你完全可以一辈子守在他身边，我是不可能陪伴胡蝶的一生的，只有你可以。”林远看上去是在撮合他们二人。

    其实他很清楚秦昊为什么要说他快要离开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上次在平行世界里见到的那一幕幕，艺术团团长被逮捕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与秦昊的泄密有关。

    这才是他当时会在觉察到不妥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地留下来等待警方前来的原因。

    秦昊想好了时机要除掉这个团长长久以来利用他们为非作歹的行为，而一切的契机，应该就是他母亲死去这件事开始的。

    “我不行，你不明白，我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秦昊想挣脱开来，却被林远抓住了手腕。

    他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悄悄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对方的震惊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和团长，还有你们艺术他内部的其余四个人的秘密，你们和地下组织有关联和交易，对吗？”林远没有直接说出他们贩药的事情。

    但这句话一出来，秦昊立刻就听懂了，而且快速挣脱开林远的束缚，用一种看着怪物的表情盯着他，颤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接近胡蝶，就是为了调查我们？你都知道多少？”他慌乱之下甚至，自己说溜了嘴，林远笑着摇了摇头。

    他双手插的裤袋里面，平静地，用一种平等的眼神看着他。

    “秦昊，如果你真的想和胡蝶在一起的话，你不如听我一句劝告，在下个月的舞台剧演出之前，我会帮助你们把整个团长赵鑫，从他的位置上替换下来，并且保住你们艺术团的其余几位团员，让他们能参加舞台剧的演出。”

    秦昊的眼珠子不断地转动，似乎在思考林远这句话的意思。

    “你想帮助我们逃脱法律的制裁，还是说想利用我们举报赵鑫的行为，你真的有那么好吗？”他之间都产生了怀疑。

    护士们报警的警察过来了，林远过去和警察叔叔调解，说他们只不过是闹着玩的，很抱歉影响了医院的秩序，他们会私了的。

    作为一场民事纠纷，警察自然也管不着他们私了还是公了，最好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最好的。

    警察走后，走廊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二人，秦昊靠在墙边的位置，一边慢悠悠地吸烟，一边思考着林远的话，陷入了犹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