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蝴蝶效应（六十八）

    “暗黑者一般是不会用实体形态出现在现实中的，对吗？”林远假装三好学生，在旁边问询。

    “是的。”小雨点头，“能够化形的，力量基本都是非常强大的暗黑者。但他们一般都是潜伏在人类的次元空间中，因为这样可以躲避执法者的追捕。掩盖身上暗黑者的邪恶气息。”

    “执法者？就像你这种？”

    “执法者是超能力者内部的一个说法，把那些有足够的能力和意志力专注对付暗黑者的人们，称之为执法者。他们一般都是主动给自己按上一个这样的身份，而不是隶属于任何的机关或机构。”

    “那你，难道不是研究所的成员吗？”林远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小雨警惕地转过头来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研究所的成员，难道是爱丽丝告诉你的？”

    “没错，就是爱丽丝告诉我的！”他如此说道。

    小雨嗤笑一声，“你这个人，真是谎话连篇，我都不知道那句话才是真话了。我是研究所的成员没错，但捕杀暗黑者是我自发的行为，和我隶属的机构无关，他们也从来没有要求我这样去做。”

    “那你为什么捕杀暗黑者呢？”林远随口问道。

    小雨静默了片刻，“我的个人原因，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人真奇怪。”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无所谓。反正，暗黑者既然是邪恶的，干的也是坏事，我们作为善良的觉醒者，是不是应该惩奸除恶啊，你说对吗？”

    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把吃完的塑料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耗费了一个晚上的时候，精神上稍微还是有点疲惫的，而且在暗黑者面前暴露了身份，对他如今的状态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惩奸除恶，说得倒是好听。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而你，我也不认为你会是一个多善良的人。能在赛场上面对血腥而淡然处之，甚至是用那么残酷的手段杀人，你是一个连我都会感到害怕的对手。”

    小雨站起来，她的个子矮小，在木元这个一米八的身材衬托之下，那就更加矮小了。

    “你也会害怕？其实我觉醒能力之后性格上改变了很多，有时候自己回想一些细节，在以前的我眼里，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我必须成长。”林远如此回答道。

    他的眼神中没有迷茫，只是知道他不能一直束手束脚地活着，从他亲手结束巴鲁的性命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必须前进，因为只有前进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

    暗黑者的入侵一点点侵蚀着地球的人类文明，人心当中向往真善美的那个部分慢慢被剥离，他们在试图摧毁地球人，用黑暗染污人类的心灵世界。

    就像过去的某个时候，暗黑者入侵他和爱丽丝的国度一般。

    这种事情，不可以出现第二次，绝对不能，让世界再度落到暗黑者的手中，让他们在宇宙中逐渐扩大，最终带来毁灭。

    “我不懂你，我从小就是伴随能力而生，所以，这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我不想杀人，但我被要求去杀人，渐渐的，我对杀人这件事，就产生了麻木。你看到的这个冷漠的我，是我对待外界的时候，惯常的态度，因为冷漠可以不用消耗感情和精力。”

    小雨很认真地和他说话。

    实际上，小雨无论对谁，她要么不说，要么说的就是实话，她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或者说，不屑于对他人掩饰。

    这是一个内心强大者的表现，因为她自信地认为没有人能伤害到她，所以她也不必对他人撒谎，不必掩盖真相，不必费心思去思索如何迎合他人的观念讨好别人。

    “我知道，你杀过的人肯定比我多，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当时在和战神缠斗的时候，很清楚他吃了那个药丸后，基本不可能再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不如早点结束他的生命，可能痛苦反倒会减少一些。你可能觉得这个解释有点虚伪，但杀死他的时候，我并没有敌意，你应该能感觉到这一点吧？”林远似乎很在意小雨对他的看法，就算眼前的小雨只是一个系统虚拟出来的形象。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我跟你不熟，所以，你做什么，不用和我交代，我们以后也不会见面，除非，暗黑者再度出现。”小雨转过身去，避开了林远的目光。

    他笑了，用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一天没有洗澡，身上的衬衫还沾着血迹，幸好外套还是干净的，一披上去，基本看不出来。

    他对这些肮脏的血腥的事情确实失去了以往内心的恐惧和排斥，多少有点习以为常的态度了。

    “罢了，我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再次发现暗黑者的踪迹，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你知道我的实力，我能帮得上你，你说对吗？”

    林远掏出皮夹里的一张白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塞到小雨穿的天蓝色卫衣的兜帽里面。

    “你这个……”

    她一时错乱，没想到他会那么无礼，摸到纸张之后转过身来，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有些恍然，拿着纸张，上面是一串数字，默默放入兜里，转身离开，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南方在这个期间不断给他发微信，告诉他关于赤蛇相关的一些问题，在场来不及说的，他基本都在微信上发给了他。

    林远匆匆一瞥，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整齐，洗完澡，拿出木元焚烧书稿的铁罐，把衣服点燃烧毁。

    烧完之后，他拿起手机，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南方给他发来的微信，初步判断这个赤蛇确实是黑蛇底下的一个组织。

    并且主要是负责处理一些肮脏的，需要人力执行的任务。

    但昨晚抓到的这一百号人，刑警们正在对其进行严格的审讯，具体的情报还需要审讯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弄个清楚。

    初步能确定的是，抓到的这一百个人，除了部分底层的领导头目之外，没有真正深入核心的成员，都是外围打打闹闹的小弟们。

    林远思考一番过后，特意给南方发了一条短信。

    “昨晚那个，被我意外杀害的人，他体内应该还有不完全消化干净的药物，我想知道那药物的具体成分，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让法医帮助分析一下？”

    南方很快回复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说道，“尸体回收的时候已经送去给法医鉴定了，估计很快会有结果，不过药理和毒理的分析，这一块太专业了，一时半会可能请不到合适的药理学方面的专家，你可能需要稍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结果。”

    “好的，多谢。这几天，辛苦你了。那个小雨没跟你说什么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关心小雨啊，你们发现了什么事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对她比较好奇而已，她回去之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南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一向是个很闷的人，阴晴不定的，我虽和她有交情，也只是普通的儿时玩伴关系而已，她有什么事，也不会大大咧咧地告诉我，不过她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听他话风一转，林远觉得有戏，赶紧问道，“什么朋友圈？”

    “就一句话，我截图了，你自己看吧。现在事情特别多，懒得跟你闲聊，我干活去了。再见。”

    南方发了一张图片，随后很快下线了，林远点开图片一看，确实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今天看到了会动的豆芽菜，你们猜这豆芽菜能吃吗？”

    随文的还有一张图片，是她手里捏着一根豆芽菜的样子。

    林远停顿了三秒钟，猛然想起他忘记把自己的豆芽菜灵宠给收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被小雨被抓住了，看这样子是打算清炒豆芽了？

    他的脸上划过几条黑线，这女孩真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保不住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她逮住了吃了呢，毕竟，她可是一个吞噬了无数灵魂的饕餮啊。

    结束和南方的谈话之后，他很快给李文打了电话。

    “那个，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他坐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柠檬水，可以醒醒神。

    “我给你寄了信，你收到了吗？”李文的语气很平静，周围很安静，应该是在家里。

    “照片？收到了，谢谢。没想到你的效率那么快。”

    “也不是，我就是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不敢保留这些图片，其他的照片，听你的，都被我删除了。”李文的心理一直忐忑不安，害怕那个村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怕，昨天我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来不及告诉你。顺便一提，我昨天和一个组织的人会过面了。”

    “什么组织？你遇到危险了？”李文的音调高了起来，掩盖不住语气里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