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力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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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把食物吃完，苏云也恢复了过来，两人一起熄灭篝火，收拾了一下，走到了林外的空地处。石均有许多事情要做，苏云也要赶路，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多谢。”石均抱拳行礼，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真心实意。

    苏云拱手，随后手指东南，问：“往安阳府，是不是这个方向？”

    石均想了想，点头道：“没错，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出了大山，十里外有官道，直通安阳府。”

    “石大哥，后会有期。”苏云就此告别。

    “后会有期！”石均送别。

    苏云戴着闭眼假寐的戎，匀步离去，越过溪水静流的小溪，石均大声喊道：“苏兄弟，可否告知愚兄你来自何地，去往何处？”

    苏云停步，转身回答：“西庭都护府，往安阳尚武堂，入堂习武。”

    “西庭苏云，尚武堂学子，过鸣水县外无名山林，深夜格杀逞凶元兽，救下县衙捕快石均，为遭其杀害之二十余人报仇雪恨。行侠，仗义！”

    石均的这番话必然会出现在递呈县官的文书里，之后，自有人感念其恩德，称赞其品行。石均人微言轻，能为苏云做的事情不多，但是替苏云在县里扬名却力所能及。

    苏云笑着挥挥手，转身前行，石均站在原地，等到苏云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感叹地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空，手扶佩刀缓步离开。

    山路崎岖难行，多有阻路的陡坡断崖，直至日落时分，苏云仍然身处大山密林。夜间，苏云披着皮质斗篷，借着星辉连夜赶路，东方破晓时，苏云钻出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没有了山和连绵的林子，平地直至视线尽头。

    苏云原地暂歇，就着凉水吃了两个发硬的馒头，然后迎着徐徐升起的朝阳，继续赶路。走上官道，一路前进，临近后半夜，苏云走进了一座县城的城门，住进了小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吃完热腾腾的饭菜，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苏云换上干净的衣服，倒头便睡，独自一人一刻不停地赶路，身体和精神已经很疲惫了。

    第二天晌午，苏云睡醒，由于睡得很香甜，醒来后精神充沛。吃过午饭，扔下银钱，苏云背着补充了干粮和清水的包裹，从另一个城门走出，走上平坦大路。路上偶有行人经过，多是坐马车或是骑壮马，苏云见了表情羡慕，被马匹踏起的灰尘袭身，又无奈叹气。

    “都怪你。”苏云嘟囔了一句。

    戎从苏云的衣襟内冒出头，看一眼疾驰而去的高头大马，对着神色无奈的主人眨一眨琥珀眼，微微咧嘴，然后钻了回去。苏云见状，直接翻了个白眼，摇头无语。

    有戎在，苏云无法坐车骑马，他一旦走进车厢或是爬上马背，莫名惊慌的马匹更难以控制，不是胡乱奔逃就是僵立不动。

    戎并未做什么，它骄傲得很，不至于欺压连当食物都不够资格的马，原因在于它的血脉，以及时刻散发的气息。飞禽走兽都能察觉到这股气息，区别只在于强弱，可哪怕是一点点，也足以令任何骏马为之心惊胆寒，若非如此，苏云早就能到达目的地，不用辛苦跋涉、风餐露宿了。

    抱怨无用，苏云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徒步前进。

    一路风尘仆仆，夜以继日地赶路，九天后，苏云站在了安阳府的北门外。抬头注视庄严高大的城门楼，脸色憔悴的苏云揉了揉酸麻僵硬的手腿，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走过有巡城士兵把守的门洞，向街边的商家问询，得到指引后苏云迫不及待地前往建在城南的尚武堂。小半个时辰后，苏云沿着一堵白墙，来到了尚武堂的正门前。

    尚武堂，作为江南首屈一指的武学学府，却有一扇与自身名气和威望极不相称的门，门上漆料脱落，布满刀印剑痕，几处凹陷破损，几处附着污迹，尽显破败萧瑟。若不是顶着一面皇帝亲笔题写的牌匾，初来此地的人只会把这里当成没落世家的宅院或是荒弃的府邸，绝不可能想到门后是一座声名远播的武学殿堂。

    五十余年来，这扇破旧的朱红大门从未面临被撤换丢弃的厄运，因为门上的刻痕和污浊的血迹代表功绩，代表致叛逆不得寸进的勇武，濒死却战意不减的武者的气节！

    对于一座有着磅礴血性和不屈精神的武学学府而言，这两块被血火浇筑灼烧过的破木头正好与之契合，相得益彰。

    苏云来此求学，自然知晓这些事，他按捺激动的心情，带着敬意，走上门阶。大门两边，护堂卫士持棍而立，一人等到苏云走到近前，沉声问：“所来何事？”

    “求见尚武堂武师，庄欣研。”苏云答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卫士。

    “在此等候。”卫士拿着书信，推门进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