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金榜题名时

    

    张瑾一大早就醒来，洗漱完毕之后就哼着欢快的小曲乘上马车，向着皇宫前去。

    今天乃是殿试张榜之日，虽说几天前的那件事扰了些许兴致，但今天他还是满怀着兴奋和喜悦。

    在大街上，他看到了许多人、许多车和他一样，正在向着皇宫和官府进发。

    殿试三年一度，天都的百姓每过三年就可以看一场热闹，而这场热闹还百看不厌。

    每次金榜题名时，总会闹出许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往日贤惠娴静的大家闺秀在那时也会为了争夺夫婿而让自己的父母大感烦恼。

    从古至今，自从有了科举制度以后，便出现了许多传奇的故事，因为那些能被金榜题名的才子都是传奇人物，传奇人物自然也会有传奇故事。

    过了午门，张瑾轻摇折扇，缓步走向金銮殿。

    他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虽然说起来有自夸之嫌，但他确实算的上是一个‘传奇人物’。

    无论是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群英会，还是攻入所谓的‘空间’，仅是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他成为口口相传的传奇。

    再加上从小到大他都是远近闻名的天才，等到他的名字出现在那个榜单上，这些事情也会随之远播。

    宫廷侍从忙忙碌碌，这一路走来，张瑾看到有不少人来回奔波，为殿试之事操劳。

    打了个哈欠，张瑾随着一个侍从来到一处位子坐下，等到了时候，太子就会来到这处宫殿，宣布状元、榜眼和探花究竟是谁人。

    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已经坐满了从大曦各地来的才子，在外围处，还有不少外国使臣、洞天福地来使观礼，在那些人当中，张瑾好像看到了唐硕的身影。

    随着天光渐亮，太阳逐渐升上高空，为众多才子披上一层金辉，锣鼓忽然被敲响。

    咕咚！

    张瑾听到身边的人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可是他们自己似乎没有察觉自己做出了如此失礼的事情。

    轻轻摇着折扇，张瑾把目光投向金阶之上。

    “太子到——”

    一个宫廷侍从扯着嗓子高喊，顷刻间，锣鼓喧天。

    所有人纷纷起身，就连张瑾都收敛了笑容，收起折扇，肃穆起身。

    金阶之下，文武百官排列成行，在那个身影出现在金銮殿大门前时，他们一同低下了高傲的脑袋。

    “见过殿下——”

    嗡嗡巨鸣在广场上空回荡，所有声音汇聚成流，涌向天空。

    太子负手而立，高居金阶之上，睥睨天下。

    此时此刻，他头戴冕旒，身着龙袍，在看到那身装扮之后，所有人都怔了一怔，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武宗、慈宗……

    一些官员嘴唇翕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子尚未正式登基，不得称‘陛下’，这让他们相当遗憾。

    “众爱卿，平身。”

    一个平淡却威严的声音在人们耳边响彻，所有人这才直起了腰杆，望向太子。

    太子目光一扫，微微颔首，“殿试张榜日，金榜题名时，自武宗以来，大曦便扫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如今，本宫也不想扫了诸位的兴致。”

    闻言，张瑾愣了一愣。

    这时候他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他的视线一扫全场，试着去搜索梅花和国师的身影，然后心中一咯噔。

    没有！无论是梅花，还是国师，他们都不在这里！

    张瑾轻轻吸了口气，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么大的日子，梅花和国师居然缺席，这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之前殿试监考，哪怕国师来不了，也会让梅花前来观礼，可是现在就连梅花也不在……

    就算武宗扫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应有的礼节也应该有，可是如今太子却略过了那些，直接宣布榜单。

    念此，张瑾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探花——周暄！”

    金口一张，声音便如雷鸣般在天都之中响彻。

    许多还在纷纷议论的人突然停下了讨论，满脸呆滞地望着刚才在和他们交谈的人。

    这一次，怎么这么快？

    “榜眼——林淼！”

    张瑾愕然抬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太子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泪水。

    太子咬着牙，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大喊：“状元——张瑾！”

    周围的目光都投向了张瑾，他们在之前殿试时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位无比强大，能在所有考生中独一档出来排名的张家嫡长子。

    目光中带着羡慕、嫉妒和叹惋，叹惋的是命运无常，竟然让自己与这位相争。

    可是张瑾没有在意，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已经被一件事情填满。

    太子的态度印证了他的猜想——国师快要不行了！

    “周暄、林淼、张瑾请上前来。”

    众多才子之中，有三人脱离了队伍，默然走向金阶，走到了排列两旁的文武百官中间。

    当他们抬起头，就能看到太子殿下。

    “三位，请抬起头来。”

    他们抬头望去，却见太子也低头看了下来。

    “既能考取功名，那么本宫便许你们官位、财富，你们，想要什么？”

    恢弘浩荡的声音在三人耳畔响起，可是张瑾无心于此，其余两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探花郎看了看旁边那两人，便一咬牙，迈步向前，拱手躬身，“殿下，小生不要钱财，也不要官位，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小生——小生这便要离开天都！”

    他这一番话说出，当即一片哗然。

    考取了功名，却不要官位，也不要钱财，而且还要就此离开天都？那他参加科举做什么？

    此言一出，张瑾和林淼都禁不住看了过去。

    周暄面白无须，相貌清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他竟是武科个人试第十。

    而现在，他说出的那番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就连太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此时说来话长。”周暄轻轻一叹，“考取功名乃是家父的愿望，只惜家父一生未能考过会试，小生只是继承了家父之愿，小生也甚是迷茫。

    “在赶考之时，小生不甚跌落一湍急河水，本以就要死亡，却受游鱼相救，随后才知，乃是河中龙王之女心善出手相助，得知此事，小生便立下誓言，等到考取功名时前去报答救命之恩。”

    说着，周暄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太子，震声道：“如今，家父之愿已完成，小生便要去报答龙女救命之恩，还请殿下勿要怪罪小生！”

    说完，他就闭起眼睛后退一步，等候发落。

    在场所有人都怔怔望着周暄，整个广场都失去了声音。

    太子凝望着这个才子，嘴角慢慢勾勒出了一个笑容，大手一挥，“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