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父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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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府后殿。



    朱久炎坐在自己床上,发了半天愣:老天真是太厚待我了,不只让我活了第二次,父母还如此疼爱他在乎他,还有很多侍卫、宦官、宫女,包括自己的老师曾言,护卫着他,也依赖着他……



    刘常来了,把刚才审讯赵虎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赵虎是永兴屯出身,刘常不敢动用酷刑,只能吓唬他。



    吓唬人的手段对李永这样的商人还行,但想吓倒赵虎这样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那是根本不够看的,所以刘常压根就没有问出什么。



    朱久炎笑着说:“老刘,辛苦一天了,去休息吧。”



    刘常笑眯眯地躬身告退。



    在玉兰的伺候下,朱久炎洗过脚,盖上凉爽的薄被,心情变得异常舒畅。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去,却见玉兰正抱着她的铺盖卷,展开在床榻前边的踏几之上,水仙带着一队宫女和赵来守在远处寝房门口值夜。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主人睡床榻,贴身婢女睡踏几,随时听候主人的传唤,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亲王府的规矩就更加严格了,谁在朱久炎床下睡觉,谁在寝室外值夜,谁在宫门外值班,那可是清清楚楚、等级森严的,连世子府管宫门的头头都有官职在身,叫门正,掌晨昏启闭关防出入,正儿八经的六品官。



    早上起床后,朱久炎在裴娘她们的伺候下,穿好衣衫,洗漱完毕,缓步踱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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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承香殿外,李天佑早已等候多时,他特意根据世子的身高打造了一柄木制长刃,这柄长刃比短剑长了许多,一米三四左右,入手很沉,像真实兵器的重量,挥舞起来,那破风的声音仿佛哨声一般。



    练了不一会儿功夫,朱久炎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第一次使用长兵器,身体不怎么适应,加上自己力气又小,挥舞时有些吃力,体力消耗得飞快。但他知道锻炼应该慢慢适应,却是急不来的,便打起精神,跟着李天佑一丝不苟的训练着。



    训练过后,李天佑告退。朱久炎等身体熄了汗,才进入承香殿中又开始了自己布置的引体向上加游泳锻炼。



    这一番折腾,他的身体已是精疲力尽,精神却亢奋集中。



    该上课了。



    来到书堂侧殿,朱久炎一进门,就一揖到地,对曾言开口承认了昨天装病的错误,称往后一定认真学习,不再顽皮。



    曾言没有训斥于他,先检查了他昨天的作业,才缓缓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世子把昨天老夫交代的功课完成得很好,老夫很满意,现在开始上课。”



    朱久炎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听完曾夫子讲授的文章经义。



    一堂课听完,朱久炎发现这个枯瘦老头看似猥琐的脑袋里,居然装着如此之多的智慧。



    曾言的课主要是说文解字,却又穿插了古今典故和他的人生感悟,非常生动,枯燥晦涩的繁体字被他讲得情声并茂,时而又催人泪下。



    大儒就是大儒,知识的渊博、自身的品德,远不是后来把教书当做上班打卡的教书先生可以比拟的。



    我碰到了个好老师。



    今天他想先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功课才回世子府。朱久炎的笔尖在纸上慢慢行走,感觉自己的心都静了下来。



    书法果真是一门能使人修心养性的艺术,时间慢慢流逝,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朱久炎依稀间又找回了当初上学时候的感觉。



    课业结束,曾言出了教室,迎面就碰到了湘王。



    朱柏对曾言施了一礼,道:“曾夫子,教书必先教人的道理,你身体力行,教得很好。炎儿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他的毛病就是修养不足和在学习上的怠惰。本王心怀感激,请受咱一拜。”



    曾言连忙避过朱柏的行礼,惶恐道:“王爷这可当不得,实在是当不得!世子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还有坚韧不拔的品质,微臣只是稍加引导,实在不敢居功。”



    听完曾言的话,朱柏正色道:“教书育人一道说得容易,但要做好却需用心。天资聪慧的人,本王也见过无数,其中就有本王的三哥,晋王昔日在宫中,举一反三,闻一而知十都不足以说明其资质,连宋濂老师都大加夸赞,可是自身的修养靠的不是资质,而是平时的积累。



    结果如何不用本王赘述,就藩之后骄纵淫逸,鞭笞膳夫,畏敌不前,使封地百姓困苦不堪,让父皇严旨训斥!本王引以为戒,炎儿的资质不差,可惜就是不用心,这是本王一直担忧的事。曾夫子能在两曰之内感化他真心学习,本王这个当父亲的不如也,受教了。”



    曾言也行了一礼:“这是微臣的本分。王爷拳拳爱子之心,微臣感同身受,定不辜负王爷厚望。微臣对世子的未来也是充满了期待呢。”



    待到功课做完,朱久炎和父母一起用过早膳,才有空闲去看高二宝如何训练那两头幼雕。



    高二宝训鹰很有一套,应该是皇宫里传出来的办法。



    按照他的说法,幼雕是不用熬的,首先是饿它,饿了,雕就不认生了,尤其它们第一眼见到的还是朱久炎。



    这两头幼雕还没褪掉幼毛,正是好训练的时候,放上清水与羊羔肉,让朱久炎跟幼雕单独相处。



    朱久炎很幸运,第一次给它们喂食,幼雕就吃了,这就说明它们认可他了,可能是实在饿得太久,或者是那个黑布遮挡的效果好,它们吃东西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很暴躁。



    当然和幼雕培养感情是个持之以恒的事情,每天必须亲力亲为。



    当幼雕开始吃肉以后,每次喂食都要让雕站在张大或王狗儿的手臂上,让它们养成在他们手臂吃食的习惯,朱久炎来喂食就会增进跟雕的感情。



    换句话说这就是增加亲密度。



    喂食的时候,两个小宦官手上当然戴的是特制的护臂。



    等雕再长大一点,就可以用长绳子拴住它们的腿,让它们在非常饥饿的时候,在五米左右放一只开了膛的鸽子或鸡,雕会马上飞过去,然后十米远训练,等一整套熟练后就可以狩猎了。



    这时候的雕,不是蹲踞在主人的肘上肩上,就是在主人的头上低飞盘旋,待到猎物闪现,它便会迅猛出击……得到猎物后,要大度地将肠子、肝肺等扔给雕。



    桀傲自由的灵魂就是这样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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