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郄龙快速靠近沃尔沃旅行车，开门将弗朗索瓦放入后排座内，自己也随即坐了进去，关门示意克洛薇开车。沃尔沃旅行车沿着松林外的土路行进，绕行上千米，避开警方搜索的区域，重新回到公路上。郄龙及时给弗朗索瓦腿部伤口进行了处理，只是子弹擦伤，问题不大，消毒上药包扎好便可。

    他们不能返回伯斯维尔市，担心入住的度假酒店已经暴露，必须远离险地。郄龙和克洛薇前来松树林途中，并未发现有人跟踪，袭击者却突然出现，估计是弗朗索瓦一方泄露了消息。但现在他的手下全部战死，目前不便提及此事，等确定安全后再说。克洛薇几乎每年冬季都来瑞士滑雪，对该国南部山区的情况很了解，建议前往伯尔尼山脉的滑雪场，她父母在那里有一处度假别墅，非常适合藏身。

    郄龙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必须确保弗朗索瓦安全，他身上有自己亟需情报，袭击者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为了安全起见，没让克洛薇直接驾车前往伯尔尼山脉的滑雪场，而是转向西行，开出上百公里，进入一座小城内。沃尔沃旅行车不久停靠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周边没有监控摄头，相当安全。

    郄龙让克洛薇和弗朗索瓦留在车内，自己开门下车，前往上网搜索到的租车公司，重新租车使用。沃尔沃旅行车曾在松林附近出现过，必然会引起袭击者和警方注意，肯定会进行追查，继续使用很危险，需要尽快丢弃。他使用假护照租用沃尔沃旅行车，不用担心追查，随时可以丢弃。

    二十分钟后，郄龙驾驶一辆奥迪q7出现在街道上，克洛薇和弗朗索瓦迅速换车，带上所有随身物品。沃尔沃旅行车内部使用消毒剂进行清理，不会留下任何指纹，当地警方发现后也很难追查。克洛薇熟悉道路，自然还是由她驾驶奥迪q7，穿过小城，继续西行。奥迪q7开车四十公里后，拐上东西方向的主干道，调头朝东面开去，时速保持在百公里左右。

    瑞士本就是一个多山的国度，南部更是山脉纵横，隧道极多，尤其是主干道，平均每隔十几公里机会有一条。不过山区的景色的确很美，随处可见白雪皑皑山峰，没有丝毫孤寒荒凉之感，反倒像童话中仙境一般，令人目不暇给。可郄龙三人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尤其是弗朗索瓦，老部下都死了，不知该如何想他们的家人交代，始终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克洛薇驾驶奥迪q7不知穿过了多少条隧道，终于抵达伯尔尼山脉内，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十公路左右，都是山路。她在主干道365公里处开下，驶入通往埃尔沃那滑雪场的公路，加速南行。她父母的度假别墅就在滑雪场附近的山上，距离不远不近，较为偏僻安静，不过她已经有两年没来过了。

    克洛薇现在不能和父母联系，上个月他们还住在英国的乡下，没有前来伯尔尼山脉度假的打算，别墅应该处于空闲状态。黄昏时分，奥迪q7抵达比尔斯河，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河面处于冰封状态，两岸植被稀疏。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车灯闪烁间，可以看到桥梁就在数百米外。

    奥迪q7开过桥梁后，雪势明显加大，而且进入了盘山公路，转弯较多。克洛薇驾驶技术很好，地面暂时没有积雪，熟练行驶在盘山公路上，速度当然明显减慢。伯尔尼山脉属于阿尔卑斯山脉西部的一部分，深入该国境内，山峰林立，平均高度2000米以上。山脉内谷地较多，峰顶终年积雪，拥有世界顶级的滑雪场，许多国际冰雪赛事都在这里举行。

    克洛薇驾车驶上盘山公路的顶端后，埃尔沃那滑雪场的轮廓便展现在眼前，灯光明亮，直线距离约三十公里左右。滑雪场以埃尔沃那峰命名，海拔高度2300米，当然算不上最高的，但山间谷地开阔平坦，配套设置齐全，在所有滑雪场上排名第五。奥迪q7不久开下盘山公路，进入开阔平坦的谷地内，车速随即加快，半小时后便抵达埃尔沃那滑雪场。

    但克洛薇并未驾车驶入滑雪场，很快左转，横穿山间谷地，稍后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直通山上的度假别墅。埃尔沃那峰的植被较为茂密，多以常绿乔木为主，高大笔直，不少度假别墅就修建在植被之间，最早的别墅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克洛薇父母的度假别墅位于山峰的中上部，面积不大，却很精致，掩映在树林内，相当幽静。

    克洛薇不久驾车驶入通往别墅林间小路，深入几十米，停在双层度假别墅前，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她按照郄龙的命令，没有关闭奥迪q7的发动机，别墅情况不明，需格外小心。郄龙随后独自开门下车，mpa1冲锋枪藏在外套内，踏着地面上积雪，谨慎靠近双层别墅，小心观察。

    克洛薇有别墅的钥匙，此刻已交给郄龙，如果有人强行闯入，会触发别墅内警报装置，滑雪场的安保人员会在五分钟内抵达。郄龙一路走来，没发现积雪的地面有其他人脚印，只有一些鸟兽留下痕迹，并不明显。他当即取出钥匙开门而入，迎面有一股防潮剂味道扑来，木制地板上有明显灰尘，至少半年以上没人居住了。

    郄龙没有开灯，关好房门，持枪进入别墅内部搜索，每一个房间都不遗漏，包括地下室，确保安全。他确定别墅安全后，这才找到电源开关，合上电闸，别墅内很快亮起灯光，也是通知克洛薇和弗朗索瓦进入的信号。别墅客厅和各个房间的陈设和家具都盖着防尘布，而且充斥着防潮剂的味道，尽管无害，可并不好闻，需要开窗通风。

    克洛薇和弗朗索瓦不久进入别墅内，打开上下两层楼的门窗通风，只摘掉所需房间的防尘布，其余保留原状，减少工作量。客厅内虽然有壁炉，而且已经点燃，但别墅供暖依靠的却是柴油机，安装在地下室内，噪音很小。弗朗索瓦腿部有伤，不能剧烈活动，遂坐在壁炉前休息，情绪依旧很低落。

    郄龙和克洛薇忙碌了近一个小时，彻底清理干净客厅和楼上两间卧室，其余房间暂时不用，没必要浪费时间和体力。柴油机启动后，清冷的别墅逐渐温暖起来，不久室温达到26度，穿着单衣也感觉寒冷。郄龙三人路上买了不少食物，足够三天所需，此刻取出放入冰箱内，并开始做晚餐。

    克洛薇的厨艺很一般，郄龙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所买食物都半成品，简单加工一下就能吃，味道还可以。三份烧牛排不久便摆在餐桌上，看上去还不错，味道虽大众化，但配上一瓶好红酒则能增色不少，当然也少不了该国特色奶酪。弗拉索瓦没什么胃口，牛排吃了一半便放下了刀叉，不断喝红酒，几乎不说话。

    郄龙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走私武器的事情很可能和袭击有关，不能拖延，不久果断问道：：“上校，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只有说出实情，我们才有办法帮你。”

    弗朗索瓦看看郄龙，啜口红酒道：“我说得都是实话。”

    郄龙马上说道：“我相信你说得是实话，但不是全部，对吧？”

    弗朗索瓦道：“你们阻止不了他们，知道了反而更危险。”

    郄龙道：“你难道不想为自己部下报仇？”

    弗朗索瓦却不为所动道：“他们清楚此事的危险性，早就做好随时死亡准备，激将法对我无用。”

    克洛薇突然插嘴道：“如果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呢，甚至会被贴上罪犯标签，你也无动于衷吗？”

    弗朗索瓦立时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盯着克洛薇问道：“什么意思？”

    克洛薇快速解释道：“亨利等人尸体留在现场，警方一定会展开调查，他们真实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前外籍军团成员出现在这里，而且莫名其妙地死在湖边松林内，任何人都会往涉嫌犯罪的方向考虑。另外，袭击者可能会伪造现场，留下du品一类物证，根本说不清楚！”

    她并不知道袭击者会如何处理现场，也许什么都不做，仅是快速撤离。但亨利等人的身份特殊，而且还携带者武器，出现在偏僻松树林内，干什么不言而喻，警方肯定也会这么想，弗朗索瓦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她清楚部下的死对弗朗索瓦打击很大，可如果被当做犯罪分子处理，对他们家人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弗朗索瓦肯定不想看到出现这样的结果。

    克洛薇没有再说什么，避免过度刺激弗朗索瓦，适得其反。弗朗索瓦退役超过十年，已经不是当年指挥精英部队的上校了，变成一个伤心无助的老人，只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三人都没有说话，保持沉默，现场的气氛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