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鸿门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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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质般杀气的那处站着的非剑客,非韩勇甲士,乃一须发皆白者,与须发反衬的是他那一身的墨衣。

    竟是着墨衣的范增令刘季感到心悸,周围的甲士或握剑,或已拔出少许剑身,除冰冷的剑光外并没有杀气溢出,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千甲士散发的杀气不足范增冰冷的眼眸。

    心悸,刘季的心悸不只是范增那冰冷的眼眸,还有一件奇怪之事,此刻的项羽却不在帐内。

    帐内的酒香和肉香已经被杀气掩盖,不知道项羽在此杀气会如何的冰冷。

    雪还在下,风还在吹,大帐外的不远处进行着一场秘密的对话。

    因为是秘密对话,所以声音很小,小到已经被风雪掩盖。

    “亚父有令,若沛公答不上,立刻诛杀。”

    “将军可已拖住?”

    “已拖住,但恐无法持久。”

    声音很小,但风声不小,虽然掩盖其秘密对话,却急速的将此间对话顺着风势向一处传播。

    所传至之地韩信本不会出现,作为执戟郎他该待在大帐外。

    恰逢如厕,便奇妙的出现在此处。

    韩信眉头一皱,急速向酒宴大帐外返回。

    “沛公可知罪?”

    “破关灭秦何罪之有?”

    范增一步步向刘季靠近,“遣将守关,无内诸侯,岂非叛乎?”

    刘季不卑不亢,无视四周的甲士,无视范增的步步紧逼,“备他盗之出入耳,日夜望将军至,无奈竟自家人刀兵相见。邦知晓乃将军欲入关,立刻遣飞马传令撤军,若非如此岂可不日而下?”

    “既知项将军已入关,沿途未曾见使者严明所以,是否故意掩罪?”

    “故今日当面见将军言明。”

    “入咸阳,分财货,启用子婴,欲独占关中,岂言无罪?”

    ……

    范增一步步近逼,刘季临危不乱,范增眉头紧皱。

    这一皱是范增少有的一皱眉,后果比较严重,范增不愿再多言,挥手示意两旁的甲士一拥而上将刘季砍死。

    “上将军到……”

    剑未出鞘,声音先到。

    范增美图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一甩大袖。

    可片刻后未见项羽入帐。

    大帐内短时间静的可怕,静的可听见呼吸声,在诸多呼吸声中帐外的呼吸声有些错乱。

    韩信呼吸有些紧凑,脸上微红,不知是风雪冻的还是紧张。

    因为那一声上将军到正是韩信所喊出,所喊之时大雪之下并未有项羽的影子。

    韩信略显紧张,呼吸急促,眼睛却忽然一亮,只见远处白雪之中有一人高大的黑影向这里走来。

    从那稳健的步伐,大风无法动其身,风雪无法掩其眸,必定是项羽。

    帐内的范增眉头又是一皱,可这次不同,那紧锁的眉头下面是充满杀意的眼神。

    “执刀戟郎谎报,按军法……”

    范增此话说的很轻,可语气中携带的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令人不可置疑。

    话没错,只是无法实行,因为言时已迟。

    一人走进大帐内,眼光过处,甲士收剑,范增冷哼一声没再看此人。

    此人正是项羽,他望一眼沛公没有立刻言语,慢慢走上那高高的上将军之位,长长的案几上摆放着酒樽、彘肉。

    北风甚急,却也无法吹散项羽那双眸子里杀出寒意。

    项羽目运双瞳,盯着刘季道,“吾闻沛公欲倍德,何也?”

    言未必,紧张的却不是刘季而是跟在项羽身旁的项伯,项羽的长辈,以眼神示意刘季。

    刘季自然会意,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唯唯诺诺,言语中反而夹带着一丝怨意。

    此意让项伯打颤,让随从的张良和卢绾汗毛倒数,这胆子太大。

    刘季不卑不亢,开门见山道,“臣与将军合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以再见将军于此……”

    言至此,不知是帐外的寒风作祟,酒宴上空的温度骤降,冷冷的没有多余的声音,只剩下刘季的声音与北风作伴。

    只听刘季继续道,“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隙。”

    语气很平缓却蕴含极大的威慑力,项伯脸色有些苍白,他令刘季来鸿门谢罪,孰知刘季没有解释为何守关,没有直接谢罪,而是另辟蹊径。

    如同寒风与白雪,风有风的烈,雪有雪的寒。

    项羽战河北,刘季战河南,汝灭王离降章邯,吾过关斩将入咸阳,各自功劳皆不小。

    可谓一半一半,从意义上孰大孰小无有定论。

    吾本无错,何以击吾,皆有小人之言。

    平常之言,却令项羽那双眼眸中的寒意变淡不少。

    落在大帐上的雪花慢慢融化,似乎被帐内的温热所感化,或许不愿见到帐内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化作流水逃也似的留走。

    帐内所有的目光不及项羽双眸所携带的威慑,此时此刻却小许多,甚至眼神中还夹带一丝愧疚。

    项羽眼神柔和许多,“此乃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至于此。”

    风忽然变得很乖巧,竟柔和许多,帐外的大雪亦变得有秩序,不再因风而互相打架,各自顺着自己的轨迹在空中慢慢飘落。

    落在帐上,无声无息的倾听着帐内的对话。

    范增面有苦涩,眼神中带着不解,不知道项羽此言何意,如此将告密者道出,今后谁还会为项羽冒死传递讯息。

    担心,范增听得出来项羽对刘季的杀意在减少,杀气在收敛,如此断不会下达击杀刘季之令。

    杀死刘季,范增真的很想杀死刘季,但若无击杀之罪名,范增亦怕,他不怕自己担恶名,因为他是项羽亚父。

    可范增害怕连累项羽之名,影响其政治形象,所以范增非常果断的命人拖住项羽,他在大帐内逼问刘季。

    只要刘季无法及时应答,默认其罪,范增便可名正言顺杀死刘季,亦让项羽知刘季之罪,乃可杀之人。

    失算,一步步失算。

    范增那愁容的面容上又出现一丝狠色,眼神中的杀意再现,他摸摸手中的玉玦,心中在思虑。

    震惊,帐内甲士震惊,张良、卢绾亦略显震惊,项羽表达有一丝丝歉疚之意后拉住刘季之手。

    或许是愧疚在其作用,项羽道,“既误会已除,沛公何不留下痛饮,庆刘项和解。”

    项羽当日因此留刘季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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