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命运的抉择

    

    卓越和米小雨的对弈继续，卓越祭出天地炮，黑方无法补士。

    若是补四路士，则卓越进四路車下底砍士绝杀，若是称六路士，则卓越进九路炮下底闷杀。

    因此，黑棋唯一的手段，只有马五退三，再退马。

    那红方有炮九进二下底一将的棋，这个棋黑棋的士不能动，老将一上双車挫了，所以只能马三退二，那红棋車八进九，砍马。

    这个棋下一步红棋一退車还是杀，似乎黑棋只能車八平一捉后炮，那卓越車四平五一将，黑棋垫象砍掉，若是士六进五补士，那红棋有車八退一退車一将，黑棋只能車一退一吃炮，那红棋大刀剜心绝杀无解。

    所以，综上所述，之前的两种手段都是不行的，米小雨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棋到这里，米小雨其实还有一招更实际的棋，就是前車平七，捉马。

    如果这个棋这么一走，若是一般对手，恐怕都会为之一惊，因为下一步米小雨进八路車下底就是绝杀，这步平車是叫杀的棋。

    或许，很多人认为这样双方对攻相当激烈，两大对攻高手开始大打出手，互不相让，在场的观棋者也必然会屏住呼吸，不敢眨眼。

    因为他们生怕一眨眼间，错过的一招，可能就是胜负的关键。

    但是，如果棋这是这样，黑棋也不会有机会，此时，应该担忧的是黑棋，而红棋基本没有什么威胁所在。

    黑方叫杀，卓越会如何应对？而卓越的行棋也是相当从容，临危不乱的选择兵五平六，平兵一将。

    现在红方是重炮，黑方所能走的只有马三进五，垫马。

    然后红方会炮五平七，将炮一平，又是一将。

    这个棋黑方还是不能补士，补左边的士車下底杀，补右边士炮沉底闷死。

    所以黑方还是只能退马，马五退四，红棋炮七进二，下底一将。

    此刻，黑方士不能动，只能将五进一，上将。

    卓越炮七退一再一将，这样一来，黑棋便支撑不住了，所以，即便米小雨平車叫杀，也是抵挡不住的。

    所以，米小雨看似平車叫杀的狠招，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米小雨经过长考，这些变化已经在心中了，因为这些变化都出自米小雨的内心，所以，现场的观棋者没有多少人能看到米小雨的思虑之深。

    实战当中，米小雨深知卓越的这步冲中兵的威力之大，所以，米小雨不敢怠慢，也弈出精彩绝伦的一步，前炮退二，凌空献炮。

    卓越见状，他自然不可能兑，因为他的中炮威力巨大，所以，思索之后，卓越往前提了两步，后炮进二。

    米小雨再次弈出前車平七，还是准备平車下底叫杀。

    卓越似乎早有准备，还是兵五平六，平車一将。

    米小雨也清楚，唯一的解法是马三进五，还是垫马，其实这样跟之前米小雨的算到的棋路差不多，如果卓越还是炮五平七这一步，米小雨也是顶不住的。

    但是，卓越并未这么走，而是走出了一个新的变化，炮五平九，分边炮。

    米小雨微微皱眉，她必然还要回马，马五退四。

    卓越炮九进二，沉底炮一将，米小雨马四退二，垫马。

    就在此刻，米小雨认为危机会就此缓解的时候，卓越突施惊天妙手，車四进四，卓越弃車砍士。

    这步棋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明显已经超出了不少人的认知，包括米小雨，米小雨想不到卓越会突然走出这样一步，也击穿了米小雨的思维，之前已经略显放松的神经，此刻不得不再次绷紧，而且还要再次审视卓越此次的目的。

    这个棋吃車或是不吃車，并非选择题，而是一旦走错，很有可能马上输棋的局面，米小雨十分谨慎。

    在场边，已经胜出的赵樱子目光也注意到了这一盘，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个棋看似双方对攻激烈，实则红方并未输棋的威胁，倒是黑方越来越弱，这个棋，黑方想要翻盘，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旁的楚阳也点点头，看了看棋面，又看了看卓越，喃喃道：“他就是卓一，算度精深，算无遗漏，果然不凡啊！”

    从楚阳的言语中，赵樱子自然是听得出，楚阳是听说过卓越的，这也不难理解，卓一是南北对抗赛的个人赛冠军得主，京城中有些人听说过卓越也是正常。

    只是赵樱子没想到楚阳对卓越的评价这么高，甚至脸上出现一丝惊惧。

    楚阳是什么人，那可是京城四少之一的强者，京城之外，根本没有瞧得上眼的棋手，即便是京城之中，楚阳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然而，今天楚阳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神色，这还是让赵樱子有些诧异的。

    不过，楚阳就是楚阳，即便卓越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惊艳，但是，楚阳对卓越的而好奇只有一瞬间，转而便谈笑风生的和赵樱子聊起了其他。

    在京城中的棋手，对于京城之外的棋手本身便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而作为京城四少的楚阳，更是如此。

    眼下，卓越已经弃車砍士，米小雨若是想将卓越的車吃掉，眼下有平将和炮打两种手段。

    当然，平将是不行的，因为将帅照脸了。

    现在来说炮打，后炮平六，那卓越可兵六平五平兵一将，这样一来，米小雨就会发现，简单的一个将军，黑方能垫的子只象和車，如果垫象那就继续拱象一将，黑方还得垫車。

    那红方便有車八进九吃马，下一步一退車就闷死无解了。

    从现在看来，不得不说，卓越的这步弃車砍底士是真高。

    面对卓越弃車砍士，米小雨自然知道这个車是不能吃的，这个車有毒，只能将五进一，上将。

    就现在的局面，明眼人很容易看得出，黑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红方看似想要速胜，也不是那么容易，所有人都在观察着卓越的杀法。

    场边的赵樱子也是微微皱眉，喃喃道：“老哥，这个棋红棋赢棋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具体怎么赢小妹还是看不出。”

    楚阳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在米小雨落子的一刻，楚阳大闹飞速运转，轻声对赵樱子说道：“車八进八将......”

    楚阳话音刚落之际，立式棋面上，工作人员刚好也走出这步車八进八，说明卓越和楚阳的想法一样。

    这样一将，黑棋的老将不能移动，若动便双車挫死了，所以只能马二进四。

    这时候，楚阳再次说道：“兵六平五”。

    楚阳说话的时候，卓越也刚好落子，立式棋面上行棋，也刚好印证了楚阳的说法。

    这老将还是不能动，米小雨只能象七进五，垫象。

    之前的两步，楚阳和卓越几乎是同时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这一次，楚阳似乎慢了半拍，当楚阳还在思考的时候，卓越已经走棋完毕，而就是这步棋，裁判当即宣布，卓越获胜......

    卓越的最后一招是車四平五，已是绝杀之势，楚阳当看到工作人员在立式棋盘上最后的一步，略显差异，因为卓越的这一步也是相当的精妙。

    “我怎么没想到呢！”楚阳微微摇头。

    赵樱子似乎发现楚阳的变化，笑道：“区区一个京城之外的人，怎会比大哥还要强呢，只是此人身在局中，表哥你三心两意，没有深入罢了。”

    楚阳笑了笑，道：“或许吧！”他并不在意，只是，卓越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盘棋楚阳前期并未观看，后来从半路看起来，卓越的优势已经很大，但卓越走棋并不禁锢，很有创新意识，特别是从弃車砍士之后，十分精彩。

    “将这盘棋的棋谱给我弄一份吧！”楚阳对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赵樱子看楚阳释怀，笑道：“这真是一盘精彩的对攻啊，最后卓一惊天反杀，真是精彩啊，看来，早早的赢棋还是有好处，可以近距离的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弈。”

    楚阳微微一笑，道：“表妹这可说错了，这一盘棋可不是势均力敌，黑方这位棋手不弱，但是红方有明显的优势，甚至......是碾压式的优势！”

    赵樱子微微一怔，在她的印象里，楚阳还从未如此高的评价过一个人，赵樱子微微转首，望着赛场中对弈的两人。

    卓越面无表情，说道：“我知道这些天那你承受的痛苦，既然此行京城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早些离开吧。”

    米小雨一怔，随后紧抿着嘴唇，说道：“你都知道了......”

    卓越道：“今天，胜利我留下，希望你能带走你的自尊，有些人，是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的。”

    米小雨垂下头，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看到这样的米小雨，卓越长舒了口气，几年的等待，换回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米小雨要走出来，还是需要一些日子的。

    卓越不禁回想起自己，与米小雨相比，卓越甚至是幸运的，米小雨等待换来的是不忠，与之相比，米小雨甚至更想她这几年心中想着的人已经死了。

    今天，因为楚阳的到来，让卓越对米小雨的这场惊世之战掩盖了不少的光辉，对弈一场场结束，结束的人很多都来到赵樱子和楚阳的身边，毕竟，能和京城四少之一的人认识，是很难有机会的。

    卓越和米小雨的对弈虽然已经结束，卓越并未再多劝米小雨，两人就这样坐着。

    良久之后，米小雨的脸上开始出现泪花，卓越站起身，离开座位。

    卓越走出几步之后，身后突然传来米小雨的声音，道：“谢谢，卓一，感谢你的劝慰，现在，我已经看开了，我以后不再为任何人活着，我为自己而活。”

    卓越转身，仿佛看到一个已经发生蜕变的米小雨。

    这样的米小雨，即便回到笙城，或者回到自己的家乡笙城，也会应该不错吧......

    卓越这样想着。

    另一面，还有更好的消息传来，就在米小雨也走下棋桌的时候，因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楚阳的一边，而奉献了经此一战的卓越和米小雨一边，却略显冷清。

    “这是一场没有失败者的对弈！”卓越和米小雨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声较为苍老的声音。

    卓越和米小雨微微回首，赫然发现来者是一位年龄七旬以上的老者。

    米小雨和卓越面面相觑，然后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说道：“老先生，你说的是我们？”

    老者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说道：“今天，在这赛场之上，除了你们，哪一场又能称得上没有失败者的对弈呢？”

    “多谢老先生称赞，不知道老先生是......”卓越和米小雨同时躬身说道。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看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自我介绍，老夫是西城棋院的院长蔡波波，别人都叫我蔡院长。”

    卓越和米小雨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好笑，因为这院长的名字实在有些搞笑，便问道：“蔡院长，您说的西城棋院，也是京城的棋院吗？”

    蔡波波点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京城的棋院，米小雨，老夫之前已经观察你好久了......”

    他们或许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搞笑，名字也很搞笑的蔡波波，当年确实名动京城的大人物。

    “我？”米小雨疑惑的问道。

    蔡波波点点头，说道：“这次我将你们喊住，其实是有件事，就是我们城西棋院，有意将米小雨姑娘招入棋院，不知米小雨姑娘意下如何？”

    蔡波波的这一席话，若是一般人听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毕竟，他们来到京城，大部分的目的是要留在京城的。

    可是，米小雨的目的却是不同，米小雨没有回应，而是再次沉默，她有自己的想法，若是留在京城，她或许会更多的遇到杨卫东，到时候也许更难忘记，或许，离开京城是忘记杨卫东最好的方式。

    现在的抉择，可能会影响米小雨的命运，也是米小雨能不能迈过这道坎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