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后悔

    

    “我这两天真是长了见识了！咱们自治区也算是有规矩讲规矩的地方，结果不过是一个夫人，依仗这个一个襁褓之中的小儿，就能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终究还是因为这些规矩在大家眼里，远不如这自治区未来的掌舵人重要，幸好这趟神仙湾之行让我看清了这些，不然就这样下去，等我身在千里之外，那时候就算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了！”

    秋涛听到尚天恒话里有些责怪的意思，连忙站直身低头认错。

    尚天恒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除了我自己，乌云这事你们谁都不好处理，这种问题我觉得不能拖延，错过了处理的最佳时间，后面的影响和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尚天恒接下来端出了他的全盘处理方案，借助尚钟这个守护者名义安插的自治区军政官员全部罢免，收押审查。

    清理所有以自治区守护者行辕签署的命令，暂停行辕所有印鉴和公文的使用，对其中涉及违反自治区条列法纪的行为追责。

    乌云费尽心机积蓄培植的势力，几乎一下子被全部连根拔起。

    那些归附乌云的部落贵族和投机分子全部被收押候审，尚天恒甚至剥夺了她对于尚钟的抚养的权力。

    按照最新的命令，尚钟將被交给莲香夫人抚养，以乌云为代表的部族势力终于被压制，而且这番出手比秋涛他们预想的严厉得多。

    秋涛显然还有些顾虑，他有些话想提醒尚天恒，但有其他人在场，他觉得不好出口，只好眉头紧锁。

    等到众人退下，他才进言道：“先生此举虽可压制住部落势力，但学生还是对如何能妥善安置尚钟公子困惑，母子连心远非其他人可以替代，还请先生指点，以解学生心头困惑。”

    莲香夫人抚养尚鼓视同己出，两位公子隐隐有相争的趋势，这个时候將尚钟公子交给莲香夫人，让秋涛有些不安。

    听秋涛这么说尚天恒心里很开心，他笑骂：“哈，越来越会说话了。”

    听着尚天恒的打趣，秋涛也笑道：“都是先生的教导，学生惶恐！”

    “两害相较取其轻，乌云身上部族印记太重，她自己也割舍不下，这一点对于自治区和自卫军来说，是极大的祸患。只要尚钟由她抚养，部落贵族里够分量的就会把她作为指望，这些家伙心思和招数太多，一旦时间拖久了，尚钟可就没法子回头了。”

    尚天恒顿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你也可以放心，莲香夫人温婉善良为人秉直知轻重，尚钟交给她抚养，这事我有信心。”

    话说到这一步，秋涛只能是眼梢带着笑意：“那就好，先生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学生这就下去安排。”

    尚天恒一声令下，军政府这边和宪兵队接连出手，震惊了所有人。

    乌云这些日子在自治区如日中天，眼下突然所有亲信和追随者都被收押受审。

    她的贴身侍女塔塔被杖毙，亲信阿楼被斩首示众，尚钟公子也被送到了铁门关，她居住的守护者行辕也被宪兵队接管了戒备。

    这番变化，看热闹的人不少，更多人则从中察觉到自治区风向的变化。

    在传诏中官的催促之下，尚天恒只得匆匆再次踏上了南下之路。

    看着莲香夫人带着长子尚鼓、次子尚钟和送别队伍渐渐消失的身影，尚天恒的心情并不太好。

    顾期和邹睿坐在尚天恒的下首，这辆大型马车是自治区的最新出品，作为尚天恒此番出行的主要座驾，结合了堡垒、指挥部和作息室多种功能。

    不过此刻尚天恒并没有心思听取关于新马车的功能介绍，从昨天他听到顾期说起乌云夫人抱病不出的消息后，脸色一直很阴沉。

    据说连番的打压，乌云又惭愧又气愤，情绪就有些低落。

    乌云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行辕住所大骂富克偲和余安，说不清究竟是羞还是恼，她称病拒绝到铁门关，自然也不会为尚天恒送行。

    尚天恒踏上南下之路时，草原的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

    寒风夹带着暴雪，在漠北草原这片土地上肆虐横行，正在瑟瑟发抖不仅有传召尚天恒的中官，马匪联盟的官兵也在寒冷中残喘。

    这个时候，自卫军官兵正在暖和的营帐里享受着热乎的军粮，这样天气作战，还能有这样难得的保障，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

    在自治区旗下的牧民们也在享受他们从未有过的冬季生活，美食、温暖和笑脸。

    乌稷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被关押起来的他也享受着不错的生活待遇。

    坐在监舍里，他看着栅栏外火炉上冒着热气的铜壶，自治区的阶下囚都有这种待遇，想必族人们此时在过着自己温暖的小日子。

    他为自己的选择懊恼后悔，尚天恒对自己率领部落的归顺表现出了极其的大方和豪爽，甚至让自己出任象征一方诸侯的卫戌区守护者，各种赏赐和馈赠一直没有间断。

    在自卫军恐怖的战力下，在今天这种境遇下，这种友善显得极其珍贵。

    看着监狱里源源不断地押解进来的马匪分子，乌稷就知道自己这次押错了宝。

    前线许多马匪也放下了武器，低下桀骜不驯的头，带着同伙的首级前来归顺。

    在宪兵队的强力打击下，马匪分子纷纷自首，举报成风，窝夫精心组织的地下势力几乎迅速被一网打尽。

    据说尚天恒授命关西兵团司令钟吾楚率部反击，打算直接出兵麦积山追剿马匪残部。

    这则消息让乌稷更是心灰意冷，他明白尚天恒打算穷追到底，没有丝毫的妥协，这意味着对于自己来说，最后的出路也被彻底堵上了。

    乌稷仔细回想了一番，作为一方大员，他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自治区后方的物资堆积如山，在自治区旗帜下的部众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富足，就凭这个，窝夫和自己的谋划就没有成功的希望。

    他真的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被窝夫说动了，只是因为那点贪心。

    他后悔自己丧失了理智，把尚天恒对待部落贵族们的善意，真的当作了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