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募兵

    

    尚天恒通过和李童闲聊，对整个南疆局势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说起来和帝国其他地方一样，在方国和部落中，整个南疆的社会结构也主要由三个阶层构成，那就是贵族、平民和奴隶。

    其中这些豪门贵族主要是由世家望族等传统贵族，以及新晋的地主富豪等新兴贵族组成。

    而在这些贵族之中，还有一个非常特殊，显得与众不同的群体：巫士。

    按照帝国伊始最初的设计，本来这些巫士是不参与方国诸侯和部落中的日常事务的。

    巫士们只在各种祭祀和大典上负责与上天和神明进行沟通，当然他们还负责日常方国诸侯部落的文化、历法等学识的传播。

    不过出于各种因素，巫士渐渐滲入南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从饮食起居、婚丧贸易到战争和国事，都开始依赖巫士的占卜，从精神层面上可以说巫士才是南疆社会真正的核心。

    按照李童的描述，因为巫士对于人心和许多问题的影响，巫士的重要性越来越被权贵们充分认识。

    如今的南疆，几乎所有的权贵都是巫士的传承者，他们迫切的表达出对政局走势的控制欲。

    随着世俗权力的演变，南疆越来越多的方国和部落首领担负起巫士首脑的责任，或者是一些巫士首脑插手政务，甚至直接成为方国部落的统治者。

    巫士们的地位越来越高，许多巫士多被称为巫师。

    在南疆的很多地方，诸侯部落首领与巫士首领都相互兼任的，集神权与统治权于一身，推行****的体制，享受着辖属地域的绝对权力。

    李童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代表，坚决推行****的好处显而易见，他在自己的归部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几乎没有任何制约。

    尚天恒的理解，李童的父亲就是归部的土皇帝，李童则是名副其实的南疆世家子弟。

    李童对尚天恒介绍，和帝国其他地方一样，除了贵族之外，南疆社会最大的阶层就是普通的平民。

    他们一般从事着农业生产或其他普通劳作，一旦发生紧急的战争，他们中的青壮会被征召成为南疆各个方国部落的战士。

    按照李童的说法，南疆人承袭了帝国战争的传统，他们对待战俘十分的残忍，他们不愿意用宝贵的粮食白白养活这些曾经的敌人。

    帝国神教盛行的宗教血祭的仪式，就是用敌人鲜血向神明和祖先献祭，为了显示自己的武功和强大，大部分的战俘都会被拿来进行血祭。

    在血祭这一点上，南疆人比帝国更加热衷。

    李童在描述血祭仪式时候，他的脸上闪烁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在他的信仰里，这是一种十分神圣隆重的仪式。

    尚天恒身边侍候的秋林也忍不住为之变色，显然这种血腥行为让他回忆起许多不堪的往事，心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尚天恒发现，一旁的金正阳却听得津津有味，对于他而言，这不过是帝国通行的传统习俗。

    当年初在中州征服灵泉部落时，尚天恒就阻止过当时的受德公子和苏护的血祭，一举拯救了数千人的性命，也为后来帝国和平解决战俘问题奠定了基础。

    感受到尚天恒的目光，金正阳有些心虚，忍不住低下了头。

    北漠荒原上也有过类似的血祭，不过如今在尚天恒统辖的自治区，这种残忍的陋习就被彻底废除了。

    金正阳知道，尚天恒对血祭是非常反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那种旗帜鲜明的反对。

    果然李童刚刚结束对血祭的描述，尚天恒便笑着拱了拱手。

    “归伯，眼下在下有一事想请楚方行个方便，做笔交易！”

    “尚将军何必客气，请直言。”

    “在下此番南下望江，乃是受平南大将军闻仲太师所命，招募征集青壮入伍，补充平南大军，准备东征南蛮九洞三十六寨联盟。”

    “哦，将军要东征？”

    “军令在身，不由己啊。所以我想和归伯做笔交易，將楚方血祭的战俘给我，如果可能再助我募兵，我这里重金相报！”

    双方各有所需，尚天恒和李童很快达成了交易。

    交易血祭的奴隶能够换来部落发展的资金，身为楚方归伯，李童没有理由拒绝。

    尚天恒拿出的资金远比帝国征兵优厚的多，李童真的不介意从楚方平民中输出大批青壮。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归部的部众，用其他部族子弟换取钱财，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过是暂时废止血祭的陋习，李童答应的毫不费力。

    对于尚天恒和李童的这笔交易，金正阳不以为然。

    他对血祭的痴迷和崇尚，虽然没有在尚天恒面说破，但是他的态度和观点尚天恒一直心知肚明。

    这些并不影响金正阳乐见其成，一万精兵就这样募集而成。

    完成协议之后，尚天恒变得轻松了许多，这是他此番受命之后急急南下望江镇的原因。

    静下心来，他从李童的描述中，对于南疆蛮夷部落中之间的复杂关系又多了几分了解。

    南疆各部信仰的神明千差万别，他们很容易因为宗教、习俗、控制地域的方式等原因引发冲突。

    李童毫不讳言，南疆部落之间也因为一些信仰类似、习俗接近而结成联盟，不过这种联盟并不牢固。

    如今的楚方就是这样的松散联盟，一旦归部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或是失去了控制的实力，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这也就是李童当初要和尚天恒交易的原因，楚方经不起巨大的动荡和失败。

    当彼此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本来的盟友也有可能迅速很变成敌人。

    听到李童说道这里，尚天恒笑了起来，戏称之为翻脸快过翻书。

    这也导致南方蛮夷部落之间战火不断，部族间的实力非常受到影响。

    李童举了夷山部与湘水部的例子，这两个部族过去都是南蛮部落中数一二的强者，他们之间就是因为祭祀仪式中拜火与否的矛盾从昔日的盟友变成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