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烤肉

    

    眼前赤发犬戎的军阵被打乱，虽说己方伤亡惨重，但也让通古斯大将看到了突出去的希望。

    他亲自拨马上前，挥刀将左边飞来的箭矢挡开，勒住缰绳，大声招呼室韦的卫队随他穿插过去。

    通古斯吆喝手下部众紧随其后，自己挥舞大刀一马当先将面前的阻击军阵从正面冲开，神勇无比。

    虽然他的骁勇激发了己方的士气，但是这种战法让他觉得异常吃力。

    通古斯心想着要将视线所及的赤发犬戎军阵都杀散，自己率领的这些族人部众恐怕要折损大半，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很难长久支撑。

    念及于此，通古斯越发觉得自己挥舞大刀的双臂有些酸楚。

    通古斯刚杀散两个军阵，强行穿插到赤发犬戎合围圈的外侧，室韦就在亲卫营的保护下及时追上。

    好不容易从敌军包围圈中钻出来，面色灰暗的室韦打量了一下四周，断定阻击自己的赤发犬戎不止面前这点人马，连忙下令迅速撤离险境。

    就在此刻，大队赤发犬戎的骑兵出现在室韦他们的右侧。

    时至正午，视线清晰，自诩汗王和盟主的室韦及其亲卫着装和旗帜异常鲜明打眼，远远就能清楚分辨。

    四周赤发犬戎的骑兵发现目标，纷纷大呼小叫的追赶拦截，一时间弓弩齐发，箭矢乱飞。

    刚穿插出来的室韦所部阵形散乱不堪，簇拥在室韦周围的数十亲卫骑兵闪躲不及，纷纷中箭落马。

    室韦本人左臂也中了一箭，疼得他险些坠落马下。

    赶来的赤发犬戎骑兵队中不少都是刚刚归顺的协从军，这些特悍部降卒突然看到自己的首领，心中百味纵生，手下不觉间有些迟缓。

    见追兵没有急切的发起冲锋，室韦忍痛忙不迭与大将通古斯一起，率领亲卫部众打马狂奔，南窜到数里之外。

    眼见追兵一直尾随，通古斯不得已只好率部折身迎战，和追来的赤发犬戎骑兵混战一处，室韦才在亲卫营的保护下脱离了追杀。

    等到确认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马收拢部队，室韦一边让人处理箭伤，一边下令清点人马。

    因为赤发犬戎的连连截杀追击，从合围空隙间逃出来的部队寥寥无几，竟然只有近两千人跟随逃了出来，其中还有半数人伤势不轻。

    环顾四周，室韦悲愤交加，急火攻心，只觉得喉咙发咸，眼前一黑，在一片惊呼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运盐河下游青石渡。

    自卫军独立纵队的临时营地。

    尚天恒一身布袍正在全神贯注的摆弄着面前的肉片，一旁的步云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作为最早开始追随尚天恒的嫡系，步云逢参加过余粮突围和偷袭灵泉的战斗，也曾做过尚天恒的身边侍卫和侍卫首领。

    此番班怀德出任自卫军独立纵队的副司令后，尚天恒再三考虑，决定让步云逢接手班怀德原来的工作。

    虽说曾在尚天恒身边做过侍卫，可是眼下自卫军发展迅速，对于班怀德这个侍卫长的职责，步云逢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作为第二任侍从长，步云逢开始履行尚天恒贴身大总管的职责。

    已经习惯警戒、训练的带兵工作，新的角色和职能让步云逢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尚天恒还是那么热衷于美食，他才觉得找到了点熟悉的感觉。

    切好的肉片薄如绢布，对日打量有些微微透光，纹理清晰厚薄均匀，显示出精湛的刀功。

    一旁的铜鼎里，冒着微微热气的温水清澈见底，水温控制的极低，竭力保持着肉质生鲜的原味。

    尚天恒用铜箸将肉片在水中轻轻划过一道，就算漂洗干净。

    备好的调料盆中的雪盐、味粉都是精心特制，在盆中用洁净的清水慢慢化开。

    尚天恒將几片切好的薄羊肉在专制的托盘上小心摊开展平，用特制的毛刷蘸上黑褐色的调料汁，在鲜红的肉片上反复刷涂。

    在他身边堆放着不少处理好的肉片，放在托盘上慢慢腌制。

    看着侍卫们端过来特制烧烤的火盆，他打量了一下上面的薄石板，伸手凌空慢慢滑过。

    感受到合适的温度，尚天恒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火候他非常满意。

    整套烧烤设备都是尚天恒亲自画图确认，由白木城锻造营的能工巧匠精心打制而成，质地上乘做工精湛。

    尚天恒用长筷夹起一片片薄肉片，缓缓放到火盆顶端已经发热的青石薄板上。

    原本平整的肉片在薄板上顿时有些微微扭曲，肉片上渗出一些白色浑浊的液体，鲜红色的肉纹微微发白。

    一层肉片铺满青石板后，尚天恒示意步云逢加入少许小块木炭，保持火力的稳定。

    此时，青石板上的肉片眼见变得桃红粉嫩，尚天恒把这些肉片细心的一片片夹起翻面，顺着石板滴入火盆的油脂肉汁溅射点点火花。

    随着他的翻动，烤肉的焦香扑鼻而来，变色的肉片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眼见火候已到，尚天恒迅速將烤好的肉片夹起搁在旁边的食盘上。

    青石板上只留下薄薄一层油脂的褐色痕迹，他顺手將少许清水倒在平整光滑的石板上，水一倒上去，就被烤的晒得滚烫的石板蒸发出一缕缕白色水汽。

    毛刷微微刷过，青石板恢复了干净整洁。

    尚天恒一边示意步云逢自己动手取食，一边开始新的一轮烤制。

    步云逢还在犹豫，一旁侍卫早已忍不住纷纷出手拈上一片塞入嘴中。

    眼见大家动作如此熟练，步云逢明白这是惯例，也不多话，抢过一片放入口中。

    轻轻一咬，溢出的肉汁，纯净的肉质，滑嫩爽口，满口咸鲜的味道。

    没有理会步云逢他们的吹捧赞誉，尚天恒只是埋头继续漂洗、刷料、翻烤、出锅。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伴着火盆里的缕缕淡淡的青烟，一股味道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撩拨着人们的味蕾和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