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反击

    

    子衍最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命运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凭什么子启和子辛就被大家公认为可以成为帝国的接班人？

    而自己从来就没有被人看好？

    有时候子衍认为是自己生不逢时，作为长子的子启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注意力。

    子启很早就聪慧机敏被人称颂，又善于邀惑人心，加上文采出众，在朝野极富盛名，那种与生俱来的接班优势早已没有留下任何给子衍的空间。

    作为幼子的子辛则自幼淘气好动，又颇受母亲的溺爱，使得他精于骑射和武艺。

    这种优势使得子辛愈发骁勇悍猛，也很快得到一批军中将领的拥戴，他又十分善于利用形势，很快就拥有了一批追随者。

    而悲催的自己一直生活在子启的阴影下，被所有人包括玄乙帝和妇戌忽视，自己也曾努力去改变，努力去展示，却发现在子启和子辛很容易成就的事情，自己做来却是步履艰难。

    从怀疑自我能力到发现人脉不足，子衍经历了一个痛苦的过程，当他明白做事一份努力两分运气，其他的全靠悠悠众口时，他已经在朝野留下了一个志大才疏不堪重任的名声。

    子衍不甘心，也许真有一天，会延续子启说的兄终弟及的旧例，自己也会被摒弃在人选之外，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线机会，哪怕自己做的事情让很多人不耻和嘲讽。

    几次偷袭落叶谷，兵败车厢道，强夺豹卫军，一次次的失败让他都自觉无望的时候，北海袁福通纠集鬼方七十二路诸侯兴兵作乱，自己终于得到了统兵出征的机会。

    子衍把这视作自己人生中的最大的机遇，十分重视，期待着就此成就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鬼隗城争功的事情自己被玄辛帝派来的中官呵斥了一番，让子衍颜面扫地，子启更是派人送来的书信好一通埋怨。

    子衍觉得自己在伐北大营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接替自己的官员正在路上。

    今天意外发生的事情让他看到了一份转机，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两个逃兵，子衍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战场逃兵而不是铁羽派出来求救的信使。

    不过子衍认为这个不重要，甚至没有什么关系，关键在于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一个反击的机会，让所有人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

    他们能把消息送回来显然就是一份功劳，何况这俩个人又是自己的家臣，心情不错的子衍想到这里顿时和颜悦色起来，“你们两个冒死报信，忠勇可嘉，我要重赏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樊小四和黍炎昌跪在地上，心里十分忐忑不安，樊小四此刻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破绽，自己二人说是血战杀出重围前来报信求援，可是根本没有没有主将的凭信。

    最要命的是自己和黍炎昌二人身上不要说伤痕，就连血渍都没有一点一滴。

    这个血渍当然不会有，和敌人最近的距离也在两箭地之外，哪里会有血污伤痕，这大腿上急着逃命磨出的伤口总不能拿出来说事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子衍殿下这番话，樊小四呆在那里。

    倒是黍炎昌机灵，扯了一把樊小四，二人忙不迭的叩头退出了军帐。

    樊小四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二人对视了一眼，黍炎昌低声问道，“这就过关了？”

    樊小四点点头，两人狂喜的跟着炎王的侍卫下去休息了。

    黍盘小心翼翼的在案几上铺开地图，自从上次冒功事败害的子衍被呵斥，殿下就经常找自己的小错，动不动就是十军棍，打得自己现在看到殿下就有些大小便控制不住的迹象。

    子衍没有理会黍盘的小心思，他热切地盯着地图，手指从鬼程滑到白苇渡，又看了看鬼隗和中州府的位置。

    自己手中有晁雷的五千帝国精兵，还能从中州府苏护那里至少调出五千人马，这个兵力已经足够对付鬼程的叛军，何况叛军刚刚在白苇渡打了一仗，疲惫之师而已。

    如果再让西路的恶来和东路的尚天恒一夹击，拿下鬼程是十拿九稳的，子衍轻轻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在闪烁的油灯下亮得发光。

    子衍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能出一点纰漏，自己如果率领部队强渡白苇渡拿下鬼程，肯定会在沫邑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鬼隗的事情也可以揭过去，说不定还可以做点文章，只要一场大胜，不消说，自己这个名将或是名帅的名声就跑不脱。

    想到这儿，子衍不禁有些激动，右手用力在白苇渡敲击了几下，吓得黍盘面如土色，双拳紧紧握着，一脸忧郁地望着子衍，子衍扭头看到黍盘的表情，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中州府郡侯府。

    这里是苏护的办公所在地，如今中州府城卫衙门也迁到了这里。

    就在子衍还在考虑反击计划如何能迅速转化成为行动的同时，中州府侯苏护接到了征北大营转来的公文。

    面对来自沫邑城的郡王，苏护这一向是毕恭毕敬的，有求必应。

    子衍的征北大营的总部就设在原来的城卫府，这是苏护为了结好子衍的举动。

    为了表达对郡王的深情厚谊，苏护自己把中州府城卫衙门搬到另一条街上的郡侯府，将这座中州府城里最好的院落让了出来。

    子衍因此在一次碰面时随口表达了对苏护的谢意，这让苏护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值得。

    征北大营的公文是由黍盘亲自送过来的，虽说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子衍认为要中州方面协助是必须的。

    就这样黍盘出现在苏护面前。

    这次子衍提出要苏护一同出兵五千人攻打鬼隗，苏护心中没有打算打一点折扣。

    他甚至还主动问及是否需要中州府方面多出些力，不过看到黍盘有些尴尬的神情，苏护有些尴尬。

    他明白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担心自己试图分功。

    苏护连忙撇清自己，表示一切按郡王殿下的意思办。

    随即苏护表示立刻派长子苏全忠为主将，赵丙、孙子羽为副将率五千飞狼军随同出战。

    兵贵神速，次日炎王子衍殿下亲自率领的大军就如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