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仇

    

    “怎么回事？”

    黄飞虎一听，转头面带疑虑的看着黄翔。

    “您见过不会烤肉的猎户吗？”听黄翔嘀咕了几句，黄飞虎双目精光一闪，起身走到正在闲聊的受德公子身边，弯腰轻声禀报。

    受德公子听罢脸色一变，盯着飞廉，褐色的眼珠里闪出丝丝慑人的寒光，怒急反笑。

    “猎户？好一个山中猎族。呵呵，飞廉，你敢欺骗我？”

    席间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受德公子目光徐徐扫过飞廉的族人们，黄飞虎、雷开等人的手都握紧了剑柄，眼见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飞廉叹了一口气，旋即起身来到受德公子面前，深深地低下了头，躬身拱手施礼。

    “公子见谅，我们有不得已的理由，为了我们和家族的安全，我们迫不得已，实在是无意冒犯您，请您谅解。”

    受德公子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你说。”

    “其实我们不是真正的山中猎族，我们只是逃离仇家杀戮的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人。”飞廉泪流满面有些哽咽。

    “我们是西戎人，我飞廉的族人善长放牧，特别是养马，就是战马那种。我们的家族也曾非常兴旺，那时我们拥有西戎最广阔的马场，最好的水源，最好的种马，我们每年向西凤城供奉战马换取草原儿女需要的食物、布匹、药品等生活用具。我们的马匹是最好的，我们的部族也是最富有的......”

    飞廉显然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言语表达出的骄傲和自豪毫不掩饰，而恶来和几位族人却双眼通红抑制不住泪水，众人面色沉重的倾听着。

    “西凤城向我们保证，只要我们臣服和供奉，西凤城就会庇佑我们不受外族伤害，我的父辈们相信了他们。对于西戎而言，西凤城就是强大无敌的天，有他们的承诺和保证，我们的族人的生活无须任何担心……但是这群西凤城的混蛋，他们的誓言廉价的不如草原一匹衰弱的老马。”

    飞廉的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眼泪鼻涕糊满脸上和胡须上，注重仪表的他对此浑然不觉，沉浸于痛苦与愤怒中，他的心思早已飞回那段让他无法忘怀的岁月。

    “我们的顺从和忠诚没有换来保护和公平，西凤城用屠刀和长剑回报了我们，他们一次次提高供奉的数量，达不到就纵兵掠夺我们的族人作为祭天的人牲，鲜血染红了马场，哭泣飘荡在草原的天空。”

    飞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握拳可以看到**跳动的青筋，恶来紧紧的握着剑柄，仿佛要将它捏碎。

    “五年前的一个春天，西凤城向我们索要全部马匹，要我们族人放弃祖祭，迁入西凤城，这是要毁掉我族啊。我们的族人还以为他们又在寻衅，目的是想提高货物的要价，当时我们拒绝了，并决定举族向西迁徙，我们想远离是非迁徙寻找到更好的牧场就够了。当时我们有近万名族人，我们认为哪里我们都去得，不曾想，他们早有预谋，勾结西戎的败类姜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上万甲士包围了我们的牧场。那夜，火焰、刀光、惨叫在马场上空回绕，我和五十多名族人杀出重围，过后回到马场，只剩一片废墟，他们带走了壮年和马匹，小孩、老人、牲畜无一幸免被杀......”

    痛苦的诉说在飞廉的哭泣和哽噎中结束，郑伦拍着坐在身边的恶来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怎么能这样？”尚天恒满腹狐疑地对黄飞虎说，“这些西戎真是野蛮，简直就是一群强盗，不过我听说镇西伯侯对他的子民非常仁德啊，怎么会如此血腥，连小孩、老人、牲畜都能下得了手……”

    “最好别问，也不要在其它人面前再提起飞廉他们族这些事。”黄飞虎对尚天恒轻声耳语，尚天恒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和我的族人一天都不能忘记这不共戴天的血仇，我们每天都在期待能为我们的父老兄弟，子女姐妹复仇！为此我们愿意臣服强者，只为有一天可以复仇。”

    飞廉有点紧张地看看受德公子，“公子智勇过人仁义雄武，不知能否给我和我的族人效命的机会！”

    “你可想好了？我的门能进可不能出啊，你不后悔？”

    “公子肯收纳乃我族人之福，我们血仇可报，家族兴盛可期，我们愿誓死追随公子。”

    “好，好，他们都是你的族人，你对他们的情感我非常明白，”受德和颜悦色地看着飞廉，目光清澈真诚，“只要你们忠心追随，我相信世间的公理与正义终会到来，区别只是等待到来还是用我们的刀剑带来。”

    受德用力拍打腰间的剑鞘，耸耸宽阔的肩膀挺了胸，“我和我的将军们都相信这一点。”

    “公子，我发过誓，要亲手杀了那个西凤城的王八蛋，把他剁成碎末，”恶来激动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丝毫不顾面前的酒水四溅。“就像他当年杀我的家人一样，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还请公子成全。”

    “以暴制暴，以血还血，这是正当要求，我相信你会有如愿的那一天的。诸君共饮！”

    受德公子此番意外收服了一批不错的手下，心情不错，高高举起酒，一饮而尽。尚天恒瞥见他的嘴际扬起细微的笑意，众人都没注意，只是一起跟着举酒一饮而尽。

    天色不早，众人决定回落雁镇，飞廉带着族人向受德公子告辞，约定三日后带部族到落雁镇汇合。

    众人带着捕获的猎物踏上了回程，一日的刺激捕猎下来，大家间亲近了许多。

    黄飞虎拉着郑伦在队伍后面闲聊，转弯抹角的打听郑伦那支神兵的事情，郑伦支支吾吾，环顾左右而言他。

    受德公子居然和尚天恒聊起了小调，不一会就学的似模似样，一曲茉莉花哼得有模有样。

    众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