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友恭

    

    西狩大军出发了三天，女翟全身披挂英姿飒爽的出现在玄乙帝面前。

    玄乙帝对于女翟出现在自己军中丝毫没有什么惊讶，自己这个女儿胆大妄为的事情多了，玄乙帝眼中女翟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他也是真心宠爱这个女儿，想到不久她就要出嫁到闻家为人妇，玄乙帝的包容和怜爱之心又重了几分。

    既然来了，玄乙帝决定就让女儿陪在自己身边，消减一下这长途远征的辛苦，对于西凤城玄乙帝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玄乙帝决定自己御驾亲征的主要原因在内不在外，子辛遇刺的幕后黑手直指子启，玄乙帝不愿意出现这种兄弟萧墙的状况，于是借散宜生西逃，加上沫邑之乱也有西凤城的影子，于是祸水西移，借此缓和子启和子辛的矛盾。

    子辛坚持统兵出征，玄乙帝坚决不同意，虽说确定了子辛的储君地位，可是帝辛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不愿意子辛在这件事中利用主导地位将火烧到子启身上，既然必须给西凤城一个震慑，玄乙帝决定亲自统兵打折着狩猎的名义给西凤城一点教训。

    在帝国所有官员心目当中，西凤城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周围的环境又格外恶劣，就连玄乙帝也是把这趟出征当作一次出巡，他好像看到季昌在帝国大军的马蹄下痛哭发抖的样子。

    岐山边军营中。

    散宜生目光深邃，脸色暗沉，眼前共有三十架大型投石战车并肩排列成阵，发射起来气势如虹，地动山摇，威风凛凛。

    散宜生却不以为然，当时祖父把天雷地火交给自己的时候说得那么清楚，自己当时表态一定会掌握得好，结果是家破人亡几近灭门，如果不是按祖父要求，自己没有按子启的线路撤退，今天就不会还有自己坐在这里。

    散宜生痛苦的思索着，子辛是自己的仇人，因为他凶残的杀害了自己满门老幼妇孺；子启也是自己的仇人，不仅仅是他不出手救援自己的家人，而是从撤退后续的安排看，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会被他除去。

    看着一辆辆投石战车，散宜生突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再次使用天雷地火，祖父再三交代此物不详，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轻易使用，再三强调不要让人知道自己有此物，这次的使用无疑会打破这所有的规则。

    散宜生右手五指紧握着腰间佩戴的天雷剑剑柄，犹豫良久，他还是痛下决心必须要用，虽然此举能否奏效他不能肯定，但是散宜家族必须在西凤城立足生根，过去依仗的所有东西都帮不了自己，只能依靠这个天雷地火了。

    散宜生抬头仰望天空，心中向着父亲、祖父、散宜家族的列祖列宗发誓，最后一个天雷地火自己一定不用，自己把它传给散宜家族未来的子孙们。

    散宜生为了尽快实现散宜家族的复兴，在西凤城城做的最轰动的事就是一口气买了三十名年轻女子作为仆从，夜戈旦伐已经成为西凤城城内的笑柄。

    陪伴在散宜生身边是两名西凤城的武官辛荣和黄麟，二人是西凤城的多射，统领西凤城一师的投石队，这几天两人奉命跟着散宜生，反复调试着投石战车的角度和射程，虽然不知道散宜生要做什么，他们感觉像是在排阵布法的样子，两人有些看不起散宜生，口里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服从散宜生的指挥则是西伯侯亲自下达给他们二人的命令。

    散宜生明白辛荣和黄麟这两个人不过是自己名义上的属下，他们一定还肩负着盯住自己的使命，既然自己打算就在西凤城安家，那么很多事情还是要做的。

    散宜生不厌其烦让和他们的投石战车变化阵型，试投远近，却发现这个距离只比刚刚跨过渭水河白石渡多出不到一箭之地，堂堂帝国的帝君怎么可能在十万大军的簇拥下冒进，指望大军贸然来到河边渡口这么危险的地方送死，这个方案显然行不通。

    白石渡是渭水河最适合大军渡河的地方，水流缓慢，河面较窄，只是吃水较深不适合泅渡，用季旦的话说这里是帝国军队必然的选择。

    散宜生在现场看了很久，终于确定了季旦的说法，对于帝国军队而言，快速渡河是最佳方案，白石渡符合所有条件，唯一问题就是会遭遇西凤城军队的抵抗，可是这是帝国军队最不担心的事，看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上演一场渡口的争夺大战。

    散宜友恭在前几天就被散宜生派到了河的对岸，临行前散宜生为散宜友恭选了五个女子和他一起呆了两天两夜，他告诉散宜友恭不论他能否功成回来，这五个女子只要有了身孕，自己一律视作己出，而散宜友恭也将作为自己的兄弟列入家谱享受散宜家子孙的供奉。

    散宜生知道这位自幼相伴的长随有着极高的武艺，这点在两人一路躲避追杀西逃的路上得到多次印证，散宜生曾数次亲眼目睹追击者惨死在散宜友恭的剑下。

    混到离玄乙帝最近的地方，把葫芦投到玄乙帝身边，就算大功告成，就可以立刻离开回来享福，其实散宜友恭明白这任务绝不是自家公子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否则公子也不会又是赠女人，又是允诺入家谱的，这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使命，甚至是百死无生的任务。

    其实散宜友恭有些心酸，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散宜家族的人，从公子的口中听到这番允诺，他知道在公子心目中，自己不算散宜家族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算过，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但是散宜友恭决定还是要走这一趟，因为沫邑那场灾难死的不光有散宜家族的老爷太太们，还有许多家仆，其中就有散宜友恭的父母，还有他的妹妹和弟弟，就冲着这个理由自己也必须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