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葫芦

    

    散宜少康在房门外带上房门，散宜生迈步走进书房，看到只有祖父一人在房里，有点奇怪，愣了一下，准备过去给散宜度施礼。

    “快过来！”散宜度面带微笑，冲着散宜生招了招手，“你来看看这个。”

    散宜生依言靠了过去，他看着散宜度面前的案几上有三个一般大小的黑色葫芦，忍不住地笑道：“爷爷，我父亲呢？这是什么东西？”

    散宜生说话间就伸手摸向其中的一个，散宜度彷佛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迅速伸出双臂将散宜生紧紧箍住，完全看不出来平日风轻云淡老态龙钟的样子，神色严肃紧张。散宜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丧失了思考和说话反应，他没有挣扎只是呆呆的看着散宜度，想不知道该如何用合适的言语表达自己的意思，却发现散宜度的眼中和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散宜生的目光随着散宜度的视线停留在那案几上的三个黑色的葫芦上，这样三个不过人头大小的葫芦竟会让爷爷如此忌惮，难道其中……

    “散宜生，还不扶我起来。”散宜度的话语中恢复了爷爷的威严：“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也是当了十几年的朝官，居然还这样毛手毛脚，成何体统！让我将这份家业交给你又如何能够放下心来。”

    散宜生有些不满的扶着散宜度坐到案几前面。

    散宜度看着孙子带那副不满和委屈上下打量着在案几上的黑葫芦，“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这么交待了，这三只葫芦的威力远远要超出你的想象，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明知道四下无人，散宜度还是忍不住还是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你问你父亲去哪里了？我刚刚有意将他支开的，这三只葫芦是咱们散宜家的家传至宝，这个秘密只有散宜家主才能知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又打算不久就让你接承家主之位，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爷爷，这是什么葫芦？”散宜生一脸迷茫的看着散宜度，散宜度叹了口气。

    “孩子，这是咱们修道的先祖从神山得来的宝贝，叫做天雷引，只要将它重重的投出去就可以引来天上的天雷和神火，所到之处玉石俱焚。”散宜度面容肃穆的看着这三只葫芦。

    “这么厉害？”散宜生的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

    “当年我父亲从我爷爷手里接过这葫芦时我爷爷说过不希望有要用到它的时候，想不到今天我要把它交给你来使用它。”散宜度面色沉重的看着散宜生，眼中流淌着无尽的悲伤和沧桑。

    “孩子，你要记住三件事，第一这天雷引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给你甚至咱们家族带来大祸；第二是要务必小心，不想死的话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让它接触到水或是火，使用时你和它距离要足够远到让你安全；第三就是轻易不可使用，我知道这仙家宝贝可只有这三个，用一个少一个，不是事关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绝不要用它。孩子，你记住了吗？”散宜度郑重其事的表情和态度让散宜生收起了自己的轻慢之心。

    “你把我刚刚说的再复述一遍！”散宜度对散宜生的态度感到满意，但出于担忧和不放心继续叮嘱着，看到散宜生毫无错误的复述后，面色缓和了下来。

    “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散宜度看到散宜生眉间跳动着按捺不住的疑惑。

    “爷爷，这天雷引说得如此厉害，您见过它的威力吗？”

    散宜度看着散宜生一眼，目光又移到那三个黑葫芦上，注视着好久，才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见过，我见过两次，当年我父亲从我爷爷手里接过的是五个葫芦。等传到我手上时，我忍不住告诉了你叔公，你叔公听后非常兴奋，硬是说动了我和他去试试这天雷引的威力。”

    散宜生听到这里，脸上充满好奇和兴奋，心想就该如此，原来天雷引有五个，怎么这里只有三个。“当时你叔公的表情就和你现在一样，这就是天命。”

    散宜度又是一声长叹，“我和你叔公选了当时都城外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山谷，我们站在山上，你叔公用一支箭绑着一个天雷引，一箭射向谷底，果然引来了天雷，山谷里一声巨雷从天而降，地裂山崩、地动山摇，谷底火光冲天，飞沙走石，山上的巨石都向山谷飞去，我和你叔公冒着飞石和大火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时隔数十年，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散宜度的脸上依然充满恐惧，“过后我和你叔公又去了那个山谷，发现整个山谷都被填平，相信不管有多少人如果在谷底都会尸骨无存，这天雷引的威力之大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哦，爷爷，那应该还有四个天雷引哪？”散宜生听到这里兴致勃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唉，这就是天命，我们见过它的威力后，你叔公坚定了入山修行的想法，他坚持要拿去了一个天雷引入山修行，我却之不过只得答应，结果酿成的一场大祸。”散宜度回想起往事，不由得悲从中来，声音开始颤抖，散宜生见状，伸出右手，在散宜度的背上轻轻抚摸。

    散宜度缓和了一下情绪，亲昵地摸了摸散宜生的头，“你叔公这一去就是七年，期间他不断召集了族中修行的弟子一起参详修行，七年后的一天，你叔公派族中弟子带信给我，说是他能够让我们家族有用不完的天雷引。”

    “当我接到信后立刻赶到家族在深山的修行场，在那里，那是我这一生看到最不能忘记的场景。“散宜度面露痛苦和恐惧，“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爷爷，你看到了什么？”散宜生已经被散宜度的叙述带到了几十年前的深山旷野。

    “你想像不到，在那里我看到的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惨烈的场面，这场面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我，让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散宜度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散宜度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下来，“当时我在那里看到的是一大片废墟，经过数代人苦心打造得宫殿式的修行神宫荡然无存，残垣断壁间看不到一丝丝有人幸存的痕迹，偶尔看到的残肢白骨还有被动物撕噬的痕迹，家族里修行的六十四人无一幸免，整个现场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场面似曾相识，和我第一次看到天雷袭击山谷的景象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惨烈，我知道是天雷引引来了地火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