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两世道果

    

    “道果？”

    云诺星听得这有些陌生的词语，皱了皱眉，他确实有些印象，但是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听过，在什么时候见过。

    见到他满脸茫然的样子，风月影也不意外，笑了笑，道：“你修六道轮回诀，想必也是相信轮回的存在，那你对轮回的了解有多深？”

    云诺星听到这十分玄奥的问题，脑袋更是有些闹别扭，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就在他刚摇头的时候，却是突兀的想到一些关联……

    “轮回的，是灵魂。”

    “哦~这不是了解一些嘛，这也的确是轮回的核心。”风月影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唯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方才能在这‘万灵的旅程’中，进行独具一格的别样轮回……”

    “那就是……神魂的轮回？”云诺星咽了口唾沫，声音微颤。

    “嗯，诸天万界，所有生灵都有死去的一天，普通的灵魂，会洗去所有记忆，磨平一切，进入大元界的轮回历程中，稍稍强大一些的灵魂，有一些可能，会在轮回时，将前世的记忆封印在灵魂的极深极深处，但即便是再世为人，一般的情况下也是接触不到的。”风月影说道。

    云诺星接道：“而足够强大的灵魂——后神阶的神魂，就足以强大到将记忆留存，进行浅层的封印，待得后世解开。”

    “不，错了。”风月影闻言，却是笑眯眯的摇了摇食指，让得云诺星一怔，捎了捎脸颊，有些发窘，太自以为是了……

    “神魂的轮回，记忆的封印只会比其他灵魂封印得更深层，不然那不是满众神界都是神灵了？”风月影摊了摊手，又道：“而且，即便是神魂的轮回，也有抹消一切的可能性，甚至，会进行跨界轮回……”

    “八个元界的轮回有着八个元界的轮回体系，它们与大元界的八个元界一样，都是互不相通的。”风月影顿了顿，随后说道：“而只存在于八元界的神之灵魂，太过于强大，即便是只剩下灵魂体，那灵魂都足以影响轮回，从而发生‘轮回跨界’的事情，从八元界轮回，却落在了三元界中，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你怎……”云诺星刚想说“你怎么知道”，不过才刚吐出两个字便被风月影打断了：“这是我毕生的研究得出的答案，轮回的确存在，古往今来，很多古之神灵，古来的大人物们，都在这无尽的旅程中轮回往返，强大的它们从未彻底死去，只不过是落在了大元界的各个角落中，再也无法重现……如此，它们也跟死去了没什么区别。”

    “神魂的轮回，亦会磨灭神魂的神性，一旦神性被磨灭干净，那它也只是一条普通的灵魂罢了，过去的一切，都会葬灭在无尽的轮回中，再也不会现世。”风月影沉声道。

    云诺星愣愣的看着他，脑袋有些发晕，听是听明白了，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说这信息量太大，大到了足以惊天动地的恐怖地步，让他一时间也不能完全接受。

    “好了，扯回原题——道果，总而言之，就是修炼的成果，这么理解就行了。”风月影很随意的下定义，让得云诺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将它留下来了。”

    不过后面这句话，却是让云诺星一愣，留下来了？什么留下来了？

    见到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风月影一笑，道：“在轮回之前，我将这一世的道果留了下来，那里包含了我作为‘风月影’这一世的一切，包括记忆。”

    云诺星脑袋更乱了，风月影是后神阶强者，是俯视着芸芸众生的神灵，按照他所说的道果，留下来的一切，只要得到了，那不就能再造出一尊“风月影”来？

    那岂不是谁得到了都能成为神灵……

    “没用的。”知道他在想什么，风月影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作为‘风月影’这一世留下的道果，自然是留待后世的‘我’去开启的。”

    “啊啊……糟糕，忘了问了。”突兀的，风月影一巴掌盖在自己脑门上，让得冥思苦想的云诺星一愣，随后便见他苦笑了一声，忙问道：“你应该知道你的血脉是神灵血脉吧。”

    闻言，云诺星点了点头，那神秘的神灵血脉，据说是流传自某位古之神灵，那么多年了还没有枯竭。

    “唔……魔阶二封，你的神灵血脉，可曾开始复苏？”风月影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

    “已经觉醒了一半了。”云诺星答道。

    风月影闻言，错愕的瞪大了双眼，随后猛地抽了一口冷气，那表情变化非常复杂，一时激动，一时似乎恍然大悟，一时似是有些疑惑，犹豫不决。

    半晌后，风月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了什么决断，随后突然按住云诺星的双肩，惊得他浑身一个哆嗦，不明所以的看着前者。

    “听好，也许就是这一世了，这一世，你一定要走到最后。”风月影双手按着云诺星，非常严肃的说道。

    “啊……蛤？”云诺星疑惑的张开小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风月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们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古之神灵的血脉，而且我也调查了自己，特别是轮回盘。”风月影伸出手指指了指眉心，云诺星微微了然，那金色的船舵，他们的是黑色的，是被一世一世的轮回印刻满的黑色。

    “轮回盘，一轮回一刻印，我不是第一轮回者，也许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以这轮回印的数量推算，我猜测我们可能来自那久远的太上古时代……有许些记忆碎片指引向那个古老的时代，但是我无法去证明，当我有这个猜测时，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风月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当我来到这世间时，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一部名为‘天返轮回’的轮回神诀——”风月影顿了顿，叹道：“其作用，便是葬灭这一生，将此生的道果留下，以身渡轮回，开启第二世，是真真正正的第二世。”

    云诺星惊骇的瞪大了双眼，这世上还有如此恐怖的神诀吗，葬灭一生，渡轮回……留下在这玄法的人，怕是有什么图谋吧……

    “在接触到那‘天返轮回’时，我也了然，这一生，以我‘风月影’之名度过，但是最后时刻，却是要将道果留下，葬灭己身，重入轮回。”

    “我不知道这‘天返轮回’源自何人，我没有找到关于它的任何……任何信息，但，我想你也明白，这或许是我们第一生那人留下的，也许他在图谋什么恐怖的计划，为此需要堕入轮回。”风月影艰难的说出这话。

    云诺星神色疯狂闪烁，这……难道他也……

    “不过它并没有强迫，这部神诀有着自己的灵智，并不会强迫，从一开始它就摆出了两条道路在面前，是轮回，还是安心的过完这一生……即便是选择后者，也会留下道果，身渡轮回，但是，与葬灭自身的轮回相比，后者留下的道果不完全，弥留之际留下的道果是残缺的，只有在全盛时期留下来的道果才能永久保留。”

    风月影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有无奈，有愧疚，忍不住用右手用力的抓紧了自己的左臂，低下头，苦笑道：“我选择了葬灭己身……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在我突破后神阶的某一个级别时，它告诉我，是时候了……”

    “那时候我的身体还在巅峰时期，寿命很长，也许还能做出突破，但是，它说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我还有最后的机会可以选择，选择安心的渡过这一世。”

    风月影嘴角一抖，一直保持的祥和表情终于是垮了：“我对不起雪儿……”

    “为什么？”云诺星突兀的抬起头，表情很复杂，甚至有些扭曲：“为什么你能轻易的放下一切，去听一部不知道是哪个鬼家伙留下的骗人玩意说的话，就这样埋葬了自己的一生，放弃了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吗？”风月影抬起头，仰天长叹一声，随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对我自己来说，基本没有好处可言。”

    “那……”云诺星神情激动。

    “但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啊，我赌了一把，然后等到现在，我觉得，我赌得没错，也许这对未来有很大的改变。”风月影突然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后世。”

    还想争辩点什么的云诺星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是第一个？

    “第一个，是灵宇尘，你已经见过他了。”风月影笑道：“刚看完你这一生的记忆，有些感慨，没想到你也见到雪儿了。”

    “灵宇尘……那不是……”云诺星神色震惊，灵宇尘，不就是金姐姐她们提到的，疑似他父亲的人吗？

    “噗……金姐姐她们弄错了。”风月影轻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将云诺星的记忆读完了，对金皇女的称呼也如他一样，捏了捏双手掌，淡笑道：“‘天返轮回’的我们，都是从轮回旅程里私自跑出来的‘偷渡犯’，没有过去没有身世，我们都是从轮回路里逃出来的！”

    “轮回路逃出来的……”云诺星瞪大了眼睛，他陡然想起，他最开始落下来的那片沙漠，那道绿光……难道那就是他的上一世——灵宇尘刚葬灭己身，从轮回路里逃出来时的样子吗？！

    然后今生轮到他——轮到他云诺星登场了……

    “等会……你说我见过灵宇尘了……”云诺星思维突然拐了个弯，绕了回去，随后眉头大皱，道：“我见过了是指……”

    记忆之海在飞速翻阅着，云诺星眉头大皱，突然定格在了一段记忆上，让他瞪大了双眼。

    “一生花。”

    云诺星凝重的声音与灵宇尘轻笑声同时响起，让这片冰原都泛起波动。

    云诺星神色愈发凝重，那在他看到一生花的记忆里，那个青年，便是灵宇尘？

    见到他只是神色凝重，并无其他反应，风月影忍不住笑了笑，道：“挺淡定的嘛，我在和灵宇尘谈话的那时候，他可是差点被吓疯。”

    云诺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有些麻木了。”

    “那他埋葬在一生花下的……难道就是……”云诺星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一点猜测，却不敢由自己说出来，只能将目光投向风月影。

    风月影收到这目光，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就是我和他的道果吧，两世道果。”

    云诺星目光闪烁，他记得金皇女所说的，在九神殿找到灵宇尘的时候，后者已经被仇家所粉碎，然而今天知道的这些，让他有了个别的猜测……

    那时候灵宇尘可能就在埋葬己身了吧，只是恰巧的被仇家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