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9章 要不要打个窝？

    一口气冲进星空里，一直外放的感官就有脱去了束缚、豁然开朗的感觉，世界变得开阔，也同时变得非常危险，不管往哪个方向延伸的感官都能很清楚地捕捉到非常大量的能量气息——感官过于敏锐在这个战场上有一个坏处，是她新觉得的坏处：那就是会感觉到无数个方向都存在指着自己的攻击，然而实际上，这些攻击基本都落不到自己身上，它们会在半道上自然湮灭，又或者撞上什么东西被抵消。

    尽全力让感官外放的话，会接收到异常大量的信息，处理……哪怕是选择性处理也并不容易——在塔里面进行战斗多是单人行，不管从哪个方向释放的能量她都知道肯定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所以一口气全部处理就行了，而这里……混乱的战场，数以千亿、万亿量级的事物在她能量感应的范围内横冲直撞，如果要重视全部信息，大概会把自己灵魂给烧掉吧。果然，还是需要避轻就重，需要实际体会过才能做出抉择，换言之，还欠缺一些经验。

    星空里已经横陈了许许多多量级巨大的名为星舰的造物，先一步离开星港的佣兵们并没有马上就开始冲锋陷阵，而是集中在某处眺望远方的战场，像是在排兵列阵静候着什么。她们所乘坐的这艘星舰现在就在中间的位置静静等候，随便往外看，四面八方都是稀奇古怪、几乎没有重复模样的星舰，大概是都加上了个人的喜好而制成的，粗略扫一圈能看到一堆锥子、棒槌、复杂几何体拼装物，唯有最前方那群银色的庞然大物拥有着统一的制式。

    其实她看待这些东西的心态稍微有些微妙，过往的习惯让她总下意识认为这些各种样子的东西是交通工具，而不是一件兵器、武器……嗯，应该可以看做是装了武器的交通工具。

    “这些东西的能量反应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她忍不住在溟溟耳边小声吐槽。

    “你可以把它们看做是复合型、混合型的造物，它们并不一定只有一个核心，各方面的侧重点也不一样。”溟溟对紫言小声解释起来，“这么说吧，如果把起源堡垒、起源神殿、起源节点、能量塔等拼在一个‘小区域’内，你也能感觉到那个区域里的能量反应高高低低不断变化——就当这种情况去理解就行了。”

    “哦。”

    “那里有一艘好漂亮的船，那艘白色的。”凤儿忽然拉了拉紫言，指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紫言偏过头，视线顺着舰桥前方的“玻璃”往前看去，一下就找到了凤儿所说的白色的船，那艘船的整体形状也是近似锥子，通体偏扁平纤细，还加装了很多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挂件，让它的外观多了一种丰富的感觉，放在这好几万艘星舰内也确实是独具风格的一艘船。

    “那个啊，那个就不是个人定制款的星舰了，而是他人制造，直接对外销售——你们看它尾部，有一个明显的标记对吧，那是凰天商会的出品。”

    她们正对着那艘白色的星舰打量的时候，方天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转头看去便瞧见他端着一个一尺长的灰白与蓝色相拼的金属盒子走了过来，把它就近搁在了桌子上，捣鼓着慢慢解锁、打开：“那艘星舰算是一艘……豪华船只，从内到外的配置都是顶级的，虽说是中小型的星舰，却也可以和那些常规列装的大型星舰掰掰手腕，是凰天商会用于赶超巡天的得意作品，还是限量产品。”

    冰儿听得来了兴趣：“那赶超了吗？”

    “呃，赶倒是赶上了，这个倾力之作确实达到了巡天这一部分星舰的标准水准，超就……还……早。”

    “那听上去……感觉也还行？进步的里程碑？”

    “凰天商会的人要是听到你这话一准要哭出来。”方天立扭头对她们干笑摇头，“你瞅瞅最前线巡天的那一批大大小小的船只就晓得了，那些统统都是量产的，除了标准型还有其他改装型号，而凰天商会那艘星舰是限量产品——不是饥饿营销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单纯就是太过‘概念’，以至于造价过于高昂，过于费劲儿。不过，对外宣称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还是要面子的嘛。”

    大伙儿：“……”限量追量产，就算追上了，听着也是怪惨的。

    “总体实力上来说巡天依旧是遥遥领先，他们在‘世界大融合’之前原本就很厉害了，进入这个新时代后还更上一层楼。”方天立感慨道，“也幸好有巡天在撑场，不至于让黑渊过于猖獗——来，这些给你们，一会儿用得上。”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分格子规整陈列着十二个银蓝色的正方体，只有拇指大小，通体透明，像是什么宝石、结晶。

    “这是什么？”元羲先拿起来一颗掂量观察了一阵，好奇说道。

    “最新型号的‘星网’——我一直找不到你们的信号，就料想你们应该是没有使用这玩意儿。”方天立解释道，“‘极端个体类‘的个体也是鲜少用这部分东西，但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需要看全场、要沟通，巡天的人也会通过‘星网’下场指挥，所以需要用上。”

    “‘天区·星网’里拥有东、西天区所有被上传的，‘一般级别’的信息，就是民用信息，各个星区又有自己的独立星网，往下继续分……啊总之很多，就不细说了。趁现在还没开战，你们也可以先玩一玩——它可以变成随身携带的饰品，只要连上神经、精神就行。”

    大伙儿：“连上精神就行啊……”

    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把正方体往脑子里塞，那整齐划一的动作看得方天立一阵呆滞一阵惊悚，他和这类个体打过不少交道，但也没见到这么哈人的——那颗“星网”接触到脑门的时候泛起一阵荧光就直接塞进去了！塞进去了！

    将那块“星网”塞进灵魂里将其捕捉、固定之后，紫言正要摸索的时候，眼前忽然就出现了许多映像和画面，而且好像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触碰到，随着视线换方向、位置，那些东西也会跟着换位置。那些空白的映像画面像是下雨一样从视线前方接连不断浮现然后朝着她的眼睛坠落过来，并没有产生触碰到何物的感觉，是只存在于视线中的东西——也许该说是只存在于精神里的东西？

    过了一阵等那些映像都消失、不再诞生，视线的正中心便出现了一块图案漂亮的圆饼，中心写着“上传成功，身份信息注册完毕，欢迎使用星网”的话语。这个圆饼画面存在了几秒就逐渐淡化消失，然后……然后突然有一堆框框跳了出来，什么新手指南、使用教程、使用通知、注意事项……一大堆东西。等她看好这部分信息，弄好这些东西都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

    那些繁琐的步骤都结束后，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覆盖着视线边缘的、薄薄的淡蓝色框架，框架中心是一片较为黑暗的，似是星域空间的画面，还能看到无数光点、名字，像是地图，最左上角一个圈儿里面写着“巡天·星网”的文字，其下方有一个“天区·星网”，不过现在是灰色的模样——这个大概就是方天立刚刚说的各个星网啥的。

    她好奇看了一阵，戳了一下画面上的光点和恒星图案，随后立刻跳出来新的框框，一大堆信息文字跃然眼前。

    “呃，好多东西……”元羲拍了拍脑子，苦笑，“然后呢？就可以了吗？”

    “接入完毕就可以了，后续的，只要不屏蔽它就行，巡天的人一会儿会大范围接管信号，列入封闭、加密的频道里。”方天立点点头，“如果不想看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要强制切断连接的话，把它摘下来或者用大量能量进行屏蔽就可以了。”

    元羲看了一阵，捂着眼睛用能量摁住了星网：“呃，好多信息，眼花缭乱……而且好多奇奇怪怪的信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把权限调高的话，就可以过滤掉那些没有营养的垃圾信息、小广告了，不过也可能会把其他人的信息都给过滤掉，这些都需要进行详细的设……”方着忽然一顿，“啊，要开始了，剩下的一会儿你们再慢慢摸索吧。”

    也是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紫言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被拉了一把，紧接着视线前方稍远处出现了一个大号的蓝色框框，就像是映像一样从框框里蹦出来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身披银色带金属光泽衣服的漂亮大姐姐，只看眉宇、神态、眼神就能感觉到一股历战无数的气势与淡淡的威压。

    看到一个如此有气势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她也忍不住紧张了一下，稍稍偏过视线也见到大伙儿都缩了一下脖子，显然也是被震慑、吓了一跳，除了溟溟。

    那个大姐姐的映像出现后静止了约莫三秒，随后，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清冷的声音快速脱口而出：“没什么好说的，战场中心的位置一会儿会通过星网传给你们，不要靠近那片区域，其他位置的敌人按你们的方式处理即可……我想想，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那就这样吧，一分钟后，自由行动。”

    大伙儿：“……”这战前发言是真的……足够随心所欲。

    方天立摊手干笑：“巡天的人都这样，不喜欢废话，甚至不会说任何振奋人心的话语，因为那对他们而言没有必要，战意、士气什么的，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附属品，他们只要一开战就会处于最好状态，能厮杀到阵亡为止。”

    “趁着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得最后再问一下，就是……”他转过头严肃看着和他一块站在舰桥上的一群大杀器，“你们要不要什么发射口、弹射装置、传送装置之类的？这艘船上存在空间干扰装置，是为了防止敌人通过空间传送、空间投射等直接冲进船体内。如果没什么特别要求的话，你们可以从那里走，那里能直接传送到人员和小型物资发射口的位置，然后，那个位置也有传送器，可以把你们往战场上传送，最大距离……因为现在整个战场都被混乱的空间扰动覆盖了，估计也传送不到很远，可能还会传送错地方……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要用记得小心些。”

    大伙儿转过头看去，他指的是舰桥内的一个布置在地上的环形造物，像是个大号的齿轮，能量的光芒从齿轮上浮现到半空，隐约铸成了一片光幕。

    元羲点点头：“行嘞，不是什么大问题。”

    “话说回来，这艘船上，就你一个人吗？”

    “呃……毕竟是中小型舰……”一提到这个，方天立就忍不住苦笑，像是扎心了一样晃了一会，“其实从总体上来说并不止我一个人，家里面的护卫也有跟着我，就像刚刚在欢欣号上的时候，那门炮还是让他们抬过来的。眼下是紧急时刻，我就让他们也进入队伍里帮忙——常规的中小型舰只需要一人就能发挥出完整的战斗力，所以只有一人也不成问题——喏，那几艘完全一样的黑色星舰就是他们的座驾。”

    这最后交代一两句话的功夫就挤掉了一分钟的时间，当倒计时走到终点，周围空间里的能量反应立刻就急速上升，能量正在大规模汇聚，所有星舰都在用最快速度提升自己内部的能量反应，这个过程很迅速，用能量视野去看的话，就感觉这群星舰是变成了萤火虫，正极力燃烧自己的能量提升自己的光亮——一群五颜六色的萤火虫，凑一块也能散发出不弱的光芒——除了能量视野，也能通过舰桥上的映像看到四面八方的情况，看到四周都存在大规模能量反应。

    没一会儿，聚在这里的大小星舰就拖着一道光焰，如同天女散花般分散开，朝着战场各处发起了冲刺，方天立也一本正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显化出那套华丽的战甲，身体内的能量也开始活动，与这艘星舰连接在一起。

    “我们也出发了！”

    随着他一声话音落下，这艘星舰就“咻”地一下冲进了星空里，周围的空间、能量等快速变化起来，不过，他们没感觉到骤然加速时会产生的各种动静，要不是能看到空间在变化，恐怕会认为现在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说来，不管是刚刚在欢欣号还是星港里，还是这艘船上，重力一直都处在适宜的状态来着，没有身处在星空中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这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们甚至没有用自己的力量进行调整。

    与他们一块行动的还有上百艘星舰，一支队伍挤在一块立刻就分散开组成阵型，看着倒也挺拉风。他们集体冲出巡天撑起的屏障后也就意味着离开了安全地带，随时随地会爆发战斗……其实在离开安全地带后，他们立刻就感觉到了有大量能量气息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指了过来，与此同时，眼前最大的那个圆形的映像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好像是代指路上的敌人什么的。

    “我们一群佣兵刚刚交流过，稍微划分了战斗区域以免发生重叠。”方道，“我们分到的区域位置在这里，偏中前方，不算排头，但也不至于排在后头只能喝汤。”

    元羲扫了扫位置，点头：“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呢，要跑路也能很快就跑掉。”

    方天立顿时就朝元羲丢了个“你懂我”的眼神过去：“不过也有人拼着一股劲儿要挤在前头……喏，比如那边那支红色的舰队，还有右边那支青色的，喏俩一块出现在这里也是冤家聚头，不拼命是不可能的。”

    浩瀚无垠的战场上，量级再多的敌人经过重重“拆分”与“筛选”后也会量级大减，到最后分到头上的敌人就没有了八个零九个零那种震天撼地般的冲击力，毕竟，他们这群佣兵出战所应对的，基本是“干扰”程度的力量，即是说，只是战场的一角，甚至还不是主要战场里的一角。

    先一步到位的其他佣兵队伍已经开始宣泄能量、大开杀戒，一眼望去满屏尽是能量冲击、巨量能量反应，战场上除了能量洪流、能量光束外，还有一群圆柱体模样的东西飞来飞去，每一个大小不一的圆柱体都拖着一道长长的光尾，以极高的速度冲过战场然后正面撞在荒兽或者畸变体身上，爆发出一朵灿烂的烟花——啊，只要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放烟花的就行了。

    小青在灵魂传讯内说道：“像是窜天猴一样，‘咻’的一下就‘啪’地炸开了。”

    大伙儿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他们的队伍刚就位，面前一支路过的荒兽忽然猛地转过头，那是真的整齐划一转过头，一支有一千多个荒兽的队伍齐刷刷就锁定了他们，然后张牙舞爪朝着他们飞扑而来——按照原本的运动轨迹来看它们本该会路过这里，然后朝着巡天的主力部队那边冲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转变了目标。

    “呃，荒兽对能量的反应、生命的气息十分敏感。”方天立看到这一幕汗都下来了，忍不住干笑偏着视线看向元羲他们，“大概是，感觉到了你们的能量……咳咳，听说‘极端类个体’的能量在它们的食谱里能排进前十——你看，它们甚至放弃了巡天那边的阵地直接朝我们过来了，大概是感觉到船上有上好的食材。”

    方天立一边调侃一边发出攻击指令，随着一阵剧烈的能量活动发生，他们所在的队伍立刻释放出上百道中型的能量洪流和几百道小型的能量光束，那些攻击撞击在荒兽身上后竟是被弹开了一部分，冲在最前头的荒兽甚至一巴掌把一道中型的能量洪流给硬生生拍得偏斜了方向。一轮集火攻击丢下去，只有五成左右的攻击是生效了，击杀了几十只荒兽，但都是偏小型的个体，属实是不痛不痒。

    “还有这种操作么？”元羲招呼大伙儿赶紧观战：那些形态各异的荒兽，在凑到近距离看的时候能瞧见它们身上覆盖着一层带有金属与结晶质感的东西，像是装甲，像是什么“表皮层”，看上去就很结实。刚刚明明打中却没有奏效的攻击都是打在了较厚的这些装甲身上，能量洪流都被弹开了。

    “建议选用高度压缩、破坏力集中的攻击。”溟溟对大伙儿说出战斗经验充足的话语，“再就是爆发性的能量冲击——把它整体当烟花给点了就不用怕偏斜了，内部的冲击力足够把它碾成尘土。”

    “总之就是打狠点就行了。”元羲点点头，“说起来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小青露出无奈的浅笑：“魔魇和小白没上船呢……不过他们现在状态也挺好，小白带头混进了一支队伍里，现在在战场另一边撒欢呢。”

    大伙儿：“……”这暴走系的哥俩的动作是真的不慢。

    他们摸清楚情况后，看到那群荒兽冲锋陷阵快要杀到近前了，于是不慌不忙开始热身、调整能量，准备来一次盛大登场。

    也就在这时，那群荒兽的前进路径的不远处忽然有东西闪烁着跳了出来，那是一群直径得有几十米的圆柱体，尾部还拖着亮闪闪的光焰，身上纠缠着空间能量，明显是一路冲锋带传送冲过来的。那群圆柱体刚浮现出来就炸开了，但是没有释放出多少能量光焰，只有巨量的能量以能量冲击的形式从内部轰然迸发，一口气影响了前方直径数万米的区域，紧接着，他们就见到荒兽表面的装甲、表皮层啥的，光芒忽然就黯淡了许多，像是能量耗尽了似的。

    “砰——！”

    在它们光芒黯淡的一秒后，战场上有一道金色的能量洪流从面前扫过，击中了最前头的荒兽爆发出一颗巨大的金色光球，带着规则之力的巨量能量冲击源源不断释放、扩散开，处在能量爆发区域内的、属于荒兽的生命气息则快速湮灭，不出意外应该是全都死透了。

    正在热身准备的大伙儿顿时傻眼：就完啦？

    “呃，刚刚发生了什么？”元羲忍不住干笑问道。

    “哦，试探了一轮这支队伍的强度，然后丢了几十发‘能量干扰弹’废掉了它们大部分的能量防御，这时候再用主炮轰一发，用规则之力完全引爆那部分能量，就能一网打尽。”方天立快速解释起来，“也是对付荒兽常用的方法了，不过仅限于常规的、中小型的荒兽呢。”

    “虽说这招好用，但是吧……”他说着说着就摊手苦笑，“‘能量干扰弹’的规格要赶得上能影响到荒兽的话，造价也不便宜——船上常备着十几个层级的‘能量干扰弹’，都是有选择性使用的，用多了就像是给自己放血一样。”

    晓晓木然说道：“那……荒兽都炸成灰了，都没东西可以回收啊？岂不是纯消耗？”

    “啊，这个啊，不打紧。”方天立笑着摇摇头，“巡天准许我们在这里活动就意味着，是开放了‘战绩兑换’的功能，咱只管打就行了，物资消耗什么的可以算在巡天那边——都不用我报销，开心。”

    大伙儿：“呃……”

    “不过要说炸成灰也不至于。”方天立赶紧恢复认真的表情，“你只是看着能量爆发的场面大觉得连渣都没剩下，实际上它们身体构造结实，还是会有不少残骸留下的，这些就等战后才有空收拾了。”

    在交谈的时候，他们这支队伍又如法炮制重复了几回刚刚的战斗方法，一举歼灭了好几支荒兽的队伍，就目前来看，战果喜人，暂时还没遇上同样很难缠的畸变体，听说在应对畸变体的时候还要提前做好能量方面的“抗污染”准备。

    方天立趁着空闲时间清点战果，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只用把你们带在船上就能有不少收获呢，你看看，它们都被你们吸引得蜂拥而至。‘极端类个体’我也见过不少，但没见过能把荒兽诱导得前仆后继的——你们看，又来一支队伍。”

    大伙儿：合着咱就是一群诱饵呗？要不要打个窝？或者绑个绳子吊在星舰上？或者往船头一站，双手插兜能量爆发，让诱饵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一回合击溃一千多、数千量级的荒兽，因为是开头阶段，战斗力处在充沛与充足的状态所以都十分顺利，然后现在反过来一想，反过来，抬起头看看天空上那抹猩红的“大地”……庞然大物，无尽的能量与风暴……它们带来的压迫感其实远超正面爆发的战斗，总感觉它随时会“咣啷”一下掉下来，然后把下方战场的东西统统都砸扁——指卷进风暴里碾个痛快。

    听说焚海星里藏着一个荒兽的大型巢穴，它本身是一个能量充盈的星球，然后再按照那个“特能生”的描述去看现状……谁也说不好里面到底有多少荒兽吧。再加上，远在前方的那个驿站城市……这样算算，光是敌人的量级就已经是挡在路上的大石头，如果无法达到“无限战斗”的地步，打个十几二十回合就要补给的话，恐怕……恐怕这场战就难顶了。

    依靠其他事物进行战斗能节省人的精力，延长战斗时间，但是这样也只是稍微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已，还有“战斗物资消耗”的另一个问题存在，携带在身上的物资总会有用完的时候——纵观现在的战场，这类文明干仗时的物资消耗量恐怕还不小。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上场了——从诱饵变成猎人。

    幻世彼岸